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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婚后生活

    永宁元年天子登基时,收养一孤女为养女,封魏王更名卫儒。

    永宁三年秋各地举行乡试,通过秋闱的举人数额多达万人。

    永宁四年春于顺京贡院举行会试,会试开始前各地参试的举人悉数赶往京城向礼部贡院投状,皇帝下令以养女魏王为知贡举事,负责主持春闱。

    紫禁城内,魏王虽已成年开府,然却常居于内廷,皇帝特许其入内阁参政事,每逢处理朝政,必候于旁。

    魏王的冠礼尤为隆重是继立后以来第二大的典礼,如今又以魏王为知贡举事可谓隆宠皇帝的举动也引来了不少议论。

    “陛下登基突然收一外人为养女并封为亲王这是开国功臣都没有的待遇今日又下诏让魏王担任知贡举事主持本次恩科,这在历朝历代,从未有过。”

    “难道,陛下要让养女做储君?”众人惊疑。

    “天子与储君,历代天子总是提防着继任者篡权,像陛下这般,当真是少有,更何况非亲子。”

    “听说魏王曾是前盛国的臣子,陛下自灭盛后,就一直待在身边了。”

    “什么?”绯袍大臣震惊,“盛国覆灭是六年前之事了,而魏王殿下今年才及冠,盛国怎么可能让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入朝。”

    “谁知道呢,反正是盛国的旧臣说的,也不知真假。”

    “魏王虽然年轻,可在内阁之中,其政治能力,与那些年老的群辅相比较,丝毫不逊色,连首辅大人都称赞。”

    皇帝与皇后以及魏王皆居坤宁宫,而干清宫则沦为了皇帝仅接见大臣的宫殿。

    干清宫的小厨房里烧着木柴,浓烟从屋顶飘出,小厨房里没有宫人与内侍,只有帝后一家三口人在忙碌。

    皇帝穿着一身便服坐在炉灶前看火,而妻女则在摘菜与揉面团。

    规矩繁多的帝王家,在坤宁宫内却充满了烟火气息,这让许多宫人都心生羡慕。

    她们守在小厨房外,听着屋内的欢声笑语,不禁感叹道:“我自幼入宫,在广安时,从未在宫城内见过这样的场景。”

    “说明陛下与皇后殿下,过的是真正的生活,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是啊,从前,广安的皇室,天子就算再宠爱自己的妻女,也不会放下九五之尊的身份。”

    “能够待妻女如此的帝王,必然也会是一位爱民的君主。”

    厨房内,卫曦吹火时,被浓浓的烟雾熏到,卫茹旋即笑道:“娘娘,您看爹爹的脸。”

    萧念慈捂嘴笑了笑,卫曦便覆手咳嗽了几声,“太久没生火了…”

    萧念慈便洗了把手,拿来一块干净的绢布沾了些水,替她一一擦拭干净,“好了,菜都做好了,不需要再添柴了。”

    卫曦点点头,卫茹盯着灶台上的菜肴,闻着香味流口水道:“娘娘做的菜,还是那么香。”

    “你们呀,别夸我了,这都多少年没有碰过了。”萧念慈道,“手早都生了,一会儿若不好吃,可不许怨我。”

    “合着之前在学堂里,你给我送的那些药膳,是出自别人之手?”卫曦问道,“我可是全都吃光了。”

    “当然不是。”萧念慈道,“不过,那时请教了家里的厨子,她在一旁指导了我些许。”

    卫曦拿起筷子,夹了些许送入嘴中细细咀嚼,旋即笑眯眯道:“不管过了多少年,三娘永远是那个三娘。”

    卫儒也尝了一口,拉着萧念慈道:“娘娘做的菜,还是那样好吃。”

    “好了,吃饭吧。”萧念慈道。

    宫人内侍入内,将饭菜一一端上桌,一家三口人围坐在一起,卫曦夹了一些菜到妻女碗中,开口道:“这次春闱,礼部的状投多达上万,贡院的担子不轻。”

    卫儒遂起身侧身道:“这次春闱,臣一定会完成好陛下的嘱托,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卫曦叹了一口气,“可惜当初我的身体不行,否则多撑个十年,你们母女也不会如此举步维艰。”

    萧念慈握着卫曦的手,“都过去了。”

    卫曦有些自责,“若是身体允许,以我设想的变法进程,立儒儿为皇太女,天下或可安稳不少,这样,那些老家伙又岂敢欺负你们孤儿寡母。”

    “爹爹做的足够好了。”卫儒道,“女儿还有娘娘,若是没有爹爹,哪有现在的天下,那朝堂上又哪有这么女子呢,那些士大夫,都是一些利益熏心之人,因为爹爹的新政触动了他们的权益触动了男人的权益,所以他们联合起来给爹爹议了一个如此不公的庙号,新政成功延续后,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为帝,女官们商定的庙号与谥号,皆不会徇私,这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卫曦十分欣慰的呼了一口气,“幸而还有你们。”

    “爹爹的志向,他们又怎么会懂。”卫儒又道,“只有娘娘知道,爹爹想做什么,爹爹不在的那些年中,娘娘从来没有开怀过。”

    听着女儿的话,卫曦更加心疼妻子了,她看着萧念慈,“都怪我不好,将如此重任扔给你一人。”

    “陛下记得就好。”萧念慈道,“这一世,我可是准备要好好讨回来的。”

    卫曦遂笑了笑,又夹了许多菜放进了她的碗里,“好好好,只要你开心,想怎么讨都行。”——

    永宁四年,二月春,贡院会试,朝廷调禁军镇守巡逻,礼部官员分两批守在贡院门口,以女官检查女举,男官检查男举。

    天还未亮,贡院门口就挤了一大批身穿襕衫的举人,晨钟响起后,贡院方才开锁。

    “拿好考试用的书具,不许夹带其他,违者除名,且不得再参考。”考官叮嘱道:“进入贡院不要大声喧哗,拿着座号,找到自己的考房,不许代考,考试时中途不许离开。”

    在搜身过程中,偶尔会出现一两个胆大的夹带者,使得之后的检查变得更加严格,包括头发衣裤,全都要查验。

    夹带者,则被禁军带走,除去功名,并记上礼部黑册,今后再也无法参试。

    “姓名,籍贯。”

    “曹圆圆,籍贯广安。”女举回道。

    提笔的女官找到册子上对应的名字,看到了详细的三代记载,遂抬头,“广安曹氏,曾经四姓之一的曹家,怎么,曹氏这么大的望族,其嫡出后人也要通过科举才能入仕吗?”

    新帝这一朝,入仕者多为平民或寒门,曾经的广安四姓,霸占市场与良田,其族人耀武扬威,使得普通百姓十分憎恶。

    “陛下的新朝,可没有限制曾经的望族不能参试。”曹圆圆很是清冷道,“我身后还有其他人在等待,请大人将座号给我。”

    女官皱起眉头,旋即不情愿的扔了个靠后的牌子给她,“神气什么,新朝的科举,可不会再包庇你们这些望族子弟,想要入仕,没那么简单。”

    曹圆圆拿了座号,没有再与之计较,搜身后便按着座号寻到了考房坐下。

    随着贡院一声清脆的钟响,考生悉数入院,“锁院。”

    贡院大门便从外被锁上,会试时间内,任何人都无法出入,考生们坐在一排排阻隔的小房间内,而主考官员则聚集在一间屋舍中。

    两名主考官,一老一少,相对着桌子而立,周围是十余名次考官与监考。

    由天子亲自出的试题被封锁在桌案上的木盒里,随着时辰逼近,两名主考官相互作揖。

    “殿下,请。”

    卫儒便用钥匙开锁,打开木盒后,里面是一封密封试题,她拿起一旁的小刀将用封条封住的试题拆开。

    考题出来后,由众考官一起誊录,最后分发到考生手中。

    除了试题与白纸,每个考生还获得了三支蜡烛。

    会试持续三天,每天都有不同的考官在考场上来回巡视。

    两名主考有时也会巡逻,但大多时候都是匆匆逛一圈,角落中的考生几乎见不到主考。

    除了魏王,另一名是礼部尚书,曾历宁国两代君主。

    二人围着炭盆对弈,两日下来,礼部尚书竟输多赢少,“殿下的棋艺精湛,下官自愧不如。”

    礼部尚书十分惊讶,自己下了这么多年的棋,竟输给了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

    “是尚书大人谦让了。”魏王谦虚道,“儒,侥幸赢棋。”

    会试最后一日,试题拆封后,考官将试题写在一张牌子上,“最后一试策问。”

    “选拔!”

    牌子上写着试题,考生们看着试题陷入了思考。

    贡院前的钟院里,一炷大香被横放着,每隔一段距离便挂着一颗铃铛,当香烛稍到一定距离,铃铛便会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这种声音之下,有的考生因写不出来试题便变得异常烦躁,作废的纸团捏了一个又一个。

    “匡!”

    “会试时辰到,所有人起身离笔,否则以舞弊罪处理。”巡逻的考官带着禁军呵止道。

    “大人。”

    两位主考官走出房门,来到考房前,扫了一眼众多考生,卫儒走上前,“祝诸位,金榜题名。”

    作者有话要说:

    也祝高考的学子金榜题名。

    第102章会试

    ——顺京·卫宅——

    天下一统后结束战乱的新帝没有延续旧制大肆封赏宗室,也没有追封先祖帝位,仅设明宋太庙尊卫宋为正统。

    离紫禁城不远有一座卫宅里面生活着一对夫妻,女主人出海做生意男主人则在家照顾后方女主外男主内。

    自天下大乱,四姓逃散卫东权举家迁到了金海,大定后又被卫曦接到了顺京安顿在了京城。

    已过天命之年的卫东权再也不想进入尔虞我诈的朝堂,也不喜权力,便拒绝了入宫,卫曦便替她们在京城置办了一座宅院。

    离开朝堂后,魏清进入了萧敬忠的船行开始从商,并与洋人打交道,永宁元年时出海留洋至永宁三年才归,而她原先在广安的心腹能臣一些被攻入城的叛军所杀一些入了新廷另外一些则辞官隐居了起来。

    卫宅后院几个戴高帽的洋人挽起袖子正与魏清在铺满青草的地上打门球。

    卫东权也在侧洋人偶尔说出几句洋话卫东权听不懂,魏清不再像从前那样傲慢,而是细心的与丈夫翻译。

    至黄昏,夫妇二人送走几位洋人贵客,而他们带来的货品样本则留了下来。

    魏清摸着盒子里的三支洋火,铁制外壳,精巧绝伦。

    “洋人管这些铳叫枪。”卫东权拿起其中一把仔细端详着,“的确是比我们的铳要精巧。”

    “西边有个国家,就是靠这些东西称霸一方。”魏清道,“一会儿,把这几把枪送进宫。”

    “嗯。”卫东权点头,“晨儿要治国,军事不可疏忽。”

    话音刚落,看门的小厮就进来通报了,“启禀家主,陛下与皇后殿下来了。”

    卫曦与萧念慈穿着便服乘坐马车抵达卫宅,车里还带着一些地方进贡的贡品。

    魏清与卫东权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迎接,跟随的两个便衣侍卫将两个大箱子抗下。

    “爹,娘。”卫曦与妻子一同喊道。

    “你们两平日里忙于政事,能抽空来看我们,已是万分高兴了,以后不要每次都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家里呀,什么都不缺。”卫东权慈祥的说道。

    “母亲。”萧念慈唤了一声魏清。

    魏清点点头,之前虽不愿意女儿与萧氏走近,是因怕她陷入两难的境地,如今看来,女儿看人的眼光极好,她也无需再担忧什么。

    “今天卫小丫头没跟着你们过来?”卫东权瞧了瞧马车,确定里面没人了后便问道。

    “这几日贡院在举行春闱,我让小儒去贡院了。”卫曦道。

    看得出来,卫东权对卫曦的养女极为喜欢,“小儒都才成年,贡院的事,是不是太繁杂了?”曾作为宁国大学士,卫东权也主持过几次科举,便十分清楚贡院的工作。

    “别看小儒年纪小,”萧念慈道,“在一些事物的处理上,可丝毫不逊色于我们,陛下让她主持科举,也是有意让她与今后的士子们多多接触。”随后她拿出一盒琼玉膏,“母亲,这是琼玉膏,有养阴益气,润肺增白之功效。”

    魏清摸了摸自己比之前气色好了不少的脸,执政时,她忙于政务,便都忘了自己,蹉跎了半生,“上回你给我的益母草泽面方都还未用完,不过用着效果确实是好,有几个洋夫人还曾问我要方子,我便想啊,若能大量生产,是否可以出口海外。”

    “都是一些前辈留下的药方。”萧念慈道,“我也是从师傅哪儿学来的,制作尤为繁杂,且不容有错,否则就失去了效果,所以要大批量制作也十分不易,需要厉害的药师,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尝试,我可以收一些弟子亲自传授。”

    “你是皇后,怎可让你收徒传世。”魏清道。

    “没事的,”萧念慈道,“反正内廷的六宫也没有人,便也省了我不少事,闲着也是闲着,能做些为国之事,也是好的。”

    “外边风大,若要谈事,就进去说吧。”卫东权道。

    “好。”

    卫曦牵着妻子进了卫宅,魏清便将三支洋火拿了出来,“晨儿,这是今日一个洋商带来的新式火.器。”

    卫曦打开匣子,便看见了三支小巧的枪,比她手里那一支送给妻子的还要做工精细。

    “洋人的这种枪,其弹药是由铁壳包裹,用时只需填弹,而不需要用铁线捣,便捷的很。”魏清道,随后她又将仅留的三颗子弹拿出。

    卫曦先是研究了一会儿枪支的构造,发现可以拆卸再重组,十分惊叹,随后又仔细端详着子弹,“这小小的一颗里,填充了火.药?”

    魏清点头,指着弹药,“将这个填入弹夹,再扣一下尾端的头,便能使用了。”

    “威力如何?”卫曦问道。

    “还没试过。”魏清道。

    卫曦便拿出其中一只枪,上了一颗子弹走到庭院,屏退众人后朝那水缸开了一枪。

    砰!——随着一声巨响,院中的水缸瞬间炸裂,卫宅的下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引来了巡逻的禁军。

    再解释之下,禁军才撤离卫宅。

    枪口没有冒烟,后座力也没有那么震手,卫曦惊奇的看着这个小玩意,“这些个洋人,把我们的东西学过去加以改进,如今都有这样的威力了。”她叹了一口气,“哎,国朝故步自封,从大国的地位一落千丈,也不是没有道理。”

    萧念慈有上前,“陛下这一朝重新打开国门,相互学习,我们丢失的东西,一定会再重新夺回来的。”

    卫曦点点头,随后将三支枪与剩下的两颗弹·药收下,“一会儿我便将这个送到军器营的火·器制造司,让他们仿照钻研。”

    “那与洋人的交易?”魏清问道。

    “在我们还没有自行研发出来前,海外最新的武器都采购一批回来投入军用,以防觊觎东方之人。”卫曦道。

    “好。”——

    永宁四年春,春闱结束,贡院开锁,考生们离去后,贡院再次落锁,试卷收到誊录室,由几十名抄手誊录,编号,将原卷封存,誊录的试卷则送往考官室,交由考官评定。

    此次春闱,举人共一万一千人,录三千二百人,而之后的殿试还将刷下三分之一,尽管已放开了录取名额,却依旧竞争激烈。

    前几道试题淘汰的人数并不多,最后的策问才是此次会试的重点,皇帝以选拔为题,便是要看看众多举人对于女举的态度,只有持正公平者方可录取。

    仅策问这一试便刷下去六千余人,其中男举人占比过半。

    几个考官看着其中一篇策问赞口不绝,“文章简练,却字字珠玑,表达的意思清晰,流畅,是这众多文章中,最绝的一篇了。”

    “是啊,写这篇文章的人,心思缜密,不简单。”

    众人将誊录的考卷交给了两位主考评定,“大人。”

    卫曦与礼部尚书共同评阅,礼部尚书睁着老眼,“许久不曾见过这样有深度的文章了,士子们都被功名利禄懵逼了双眼,一味地用辞藻来堆彻文章,而忘了文章的本质,是向阅卷者传递心境,传达自己心中所想。”

    “陛下一定会喜欢这样的文章。”礼部尚书摸了摸长须道。

    卫儒看着誊录的卷子,觉得文风有些熟悉,只不过这是誊录的卷子,上面只有编号没有署名,作为考官,她们只能评定名次,剩下的将由有司负责,至揭榜方才知道人选。

    “此人引经据典,借选拔,阐明时政,也是位大胆之人。”卫儒道,“尚书大人,觉得此卷,可位列多少名次?”

    “会元。”礼部尚书道——

    永宁四年,二月底,会试揭榜,于贡院门口张贴红榜。

    天还朦朦胧胧,贡院门口就挤满了人,除了参加会试的考生,还有许多老人与少童。

    待黎明的钟声敲响,礼部官员捧着红榜,几个衙役在栏板上糊上浆糊,将书有名次的红纸贴于拦上。

    “永宁四年,二月二十八日,会试揭榜。”

    考生们蜂拥而至,在红纸上从头开始仔细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有人在榜头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激动不已,还有人在榜尾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喜极而泣,“皇天不负有心人,寒窗苦读,终于中了会试。”

    “会试之后还有殿试呢。”有人便道,“等中了第,那才是值得高兴的。”

    会试落榜八千人,顿时,贡院门口哭声一片,甚至遮盖了中试的喜悦声。

    “有什么好哭的,没中还不是自己不行,而今陛下尤重教育,读书的人越来越多,这竞争自然也越来越激烈,想要出人头地,还需更加勤学用功才是。”

    一名丫头挤进榜前,她刚一抬头便看见了自家小姐的大名。

    “天啊,小姐中会元了。”

    “曹圆圆。”一众人看着会元的名字,其中有从金海来的人指着她的名字道:“此人是松江府的解元。”

    “她竟连中两元。”众人惊叹。

    而此时的会元得主,还在闺房中酣睡,直到丫头闯入,蹲在她的床侧小声道:“小姐,你中会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有机会写民国,将来会重写。

    第103章传胪大典

    永宁四年三月于奉天殿举行殿试,皇帝不临殿,仍由诸考官监试三千人齐聚殿内席地而坐。

    “此次会试会元出身旧广安四姓的曹氏,乃卫宋一朝皇族外戚后裔名圆圆也是松江府的解元。”卫儒拿着会元的策问呈上。

    “连中二元?”皇帝问道。

    卫儒点头,皇帝便拿起卷子仔细阅览了一遍“总算有人明白,我出的考题是何意。”

    就在二人讨论考生的答卷时萧念慈端着甜点走了进来。

    奉天殿的考生还在紧张的写着试题,而内廷里帝后一家人其乐融融。

    卫儒转身出去帮忙将甜点都端了进来,闻着香味道:“娘娘,好香啊。”

    萧念慈从食盒里端出两碗羹汤,“先把这个喝了。”

    “咦…”卫儒看了一眼紧紧抱住手里的甜点摇头,“那是什么呀,黑压压的。”

    “养身的东西。”萧念慈道。

    上一世皇帝被繁重的政事压垮了身体,这一世恰好她师从神医便提前开始着手替她们调养身体皇帝不再动怒后眼睛的颜色也不在变化似乎只要她安然在她身旁就能压制住失常的精神与情绪。

    “对了,”卫曦道,“我和你娘娘准备去江南,朝中的事交给旁人又放心不下。”

    卫儒听出了意思,于是道:“爹爹和娘娘该不会想把朝政丢给女儿,自己跑出去游玩吧?”

    “这怎么能叫丢呢。”卫曦走上前,推着女儿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亲王监国,这叫历练。”

    卫儒便揣起双手,将头一瞥,“爹爹和娘娘出去玩儿都不带女儿。”

    卫曦俯下身,“乖宝儿…”

    卫儒当然知道二人久别重逢后想要独处的心思,也知道母亲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的那段时间有多么煎熬,“那爹爹和娘娘去玩儿的时候可别忘了女儿,记得带礼物回来哦。”

    “一定记得。”卫曦笑着保证道——

    永宁四年春,殿试结束,明宋科举,仿旧制设弥封所、誊录所、对读所以及收掌所,以封卷、录卷、读卷、纳卷、评卷五道程序。

    考生答完试题后,将自己试卷交给大殿中央的受卷官。

    由专门的吏员对试卷进行弥封与糊名,受卷官收回并盖上戮印,随后送往弥封所。

    弥封所内设数十弥封官,负责将收来的试卷进行折登、弥封、糊名与编号。

    糊名后,由官员将试卷送交誊录所,誊录所中有抄手百名,将糊名编号的试卷一一誊录,誊录所中的抄手乃由士人充当,如文章中有作弊的暗号,誊录时便能察觉,也有效的杜绝了考生们的投机取巧。

    誊录后,试卷交由对读所进行校对,查验誊录无误的同时,也能进一步发现是否有舞弊现象,最后交收掌所封存。

    接着在进行改卷,誊录的试卷先交考试官评阅,考试官看中试卷后便向主考试官推荐,一些不好的文章,再初阅时就会被淘汰。

    此次殿试,皇帝命诸翰林学士与礼部官员共同评定,由翰林院与礼部按照得分排列名次,前十名则送呈皇帝,由皇帝钦点出前三名。

    由于誊录的试卷只有编号而没有名次,阅卷官与皇帝都无法知道答题者,为杜绝考生与考官之间的猫腻,保证科举的公平,阅卷前,皇帝特意召集了考官训诫。

    “这两篇文章,皆是精妙绝伦,可从三千人中脱颖。”阅卷官们将十份誊录卷展开摆放在桌前,指着前两份说道。

    “朝自松江沿海而起,结天下纷争,与民更始,陛下兴重教育,使百姓不再愚昧,此策合天下大势,不忘本心,为君王治国之道,陛下得此士,国朝之幸也。”礼部尚书荐道。

    “卫王,你觉得呢?”皇帝问道礼部尚书身侧的卫儒。

    卫儒上前一步,“陛下。”她拿起其中一篇文章,“论学识优长,词理纯正,臣更喜欢这一篇。”

    两篇不相上下的文章,一篇编号一百三十七,恢弘大气,述尽治国与强国之道,欲将明宋再推往世界之巅,得到了许多考官的青睐,另外一篇编号二千零九则更注重细节与实事,将皇帝变法、对外、教育,其措施的利弊陈述得十分清晰,礼部尚书选择了前者,而卫儒则选择了后者。

    皇帝仔细看了一眼文章,随后拿起太监从旁侍奉的朱笔,在金榜上写下了一甲前三人的名次顺序。

    “就这样吧。”皇帝道,“传胪大典明日揭榜时在奉天殿举行。”

    “是。”——

    永宁四年春,三月九日,殿试揭榜,于奉天殿举着传胪大典。

    ——坤宁宫——

    御撵早早停在了坤宁宫门口的宫道上,皇帝正在寝殿内更衣。

    尚服局送来皇帝的朝服朝冠与朝靴,随后躬身退下,皇帝坐在铜镜前。

    萧念慈放下梳子拿起玉簪将她盘起的头发簪住,随后拿起折叠齐整的衮服中单替她披上。

    “三娘替我穿朝服的样子,最是温柔贤惠了。”卫曦摸着她的脸庞道。

    萧念慈抬手将她挥开,拿起木盘里的两节玉带,“哦,我原来只有给陛下穿衣时才是温柔的。”

    “呃…”卫曦楞了楞,“娘子自然是时时刻刻都温柔的。”

    萧念慈伸手环过她的腰肢,将玉带扣住,随后转身拿起朝天冠,“好了,莫要误了传胪大典的时间。”

    皇帝坐上御撵抵达奉天殿,殿内身穿朝服的百官纷纷搢笏跪伏,“陛下万年。”

    而此时所有参加殿试的考生统一穿着襕衫排列整齐的站在奉天殿广庭上。

    而奉天殿之东的文楼与西边的武楼上,坐着不少内外命妇。

    “传胪大典开始。”传胪官从殿内向殿外呼传。

    礼部将弥封的原卷与相对应编号的誊录卷摆放在一起,由四人将其台到御座的东阶下。

    此次展卷的人为两名主考,礼部尚书与魏王,分别列皇帝左右。

    广庭上,众考生抱袖静候揭榜,春风拂过,却吹不散她们脸上的紧张。

    传胪大典开始,官员双手拿起一甲第一名的原卷登上阶梯送到礼部尚书手中,由礼部尚书与魏王合力展开,最后揭开糊名。

    皇帝见名字,先是楞了一眼,旋即开怀笑道:“我朝第一个三元就要诞生了。”

    魏王看著名字也愣住了,“臣也说,怎么找不到会试会元的试卷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将文章写成两种不同的风格。”

    “这与阅历以及才识划分不开吧。”皇帝道,“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

    “恭喜陛下,喜得能臣。”二人拱手贺道,“天佑我朝。”

    “请陛下唱名。”殿内有官员奏道。

    皇帝遂向传胪官道:“一甲第一人,松江府曹圆圆。”

    “一甲第一人,松江府曹圆圆。”御座下的传胪官大声唱道。

    “一甲第一人,松江府曹圆圆。”奉天殿门前的传胪官二次呼传道。

    “一甲第一人,松江府曹圆圆。”奉天殿玉龙梯下的传胪官最后向广庭上的考生唱道。

    状元的名字在奉天殿三响,引得广庭上的考生议论纷纷。

    曹圆圆听到呼传后从队列后面走出,随后从众人中间走向玉龙梯,登阶迈向奉天殿。

    “这不是松江府的会元吗?”考生们惊讶,“她竟然连中了三元。”

    “今年的状元,竟又是女举,还是三元。”

    “已经连续四年,状元人选都是女子了,该不会是陛下故意的吧。”

    “怎么可能,当朝的科举要经弥封、糊名、编号、誊录,别说是考官,就连陛下也不知道考卷的真名与真迹,只有今日揭榜才能开原卷,方知名字籍贯。”

    “今年的状元,也太年轻了吧。”不仅百官惊讶,就连一些连续考了四年的考生都感到汗颜。

    “一甲第二人,扶风县陈怀民。”

    “一甲第三人,江宁府蓝萍。”

    “今年的榜眼也很是年轻啊。”有人又道。

    曹圆圆登上阶梯,在宦官的指引下进入一间帷幕,换上青袍乌带。

    等她出来后,第二人才入内更换,随后再换第三人,一甲的三名进士皆释褐换上官员公服,在奉天殿前等候面圣。

    传胪还在继续,皇帝只传一甲,二甲与三甲则由魏王与礼部尚书代传。

    金榜题名的三人并列于奉天殿前,引得广庭上的一众士子羡慕,三人相互道喜。

    “恭喜恭喜。”

    “同喜。”

    其中第二第三人纷纷夸赞状元曹氏,“今年的状元得主,竟如此年轻。”

    “榜眼年纪也不大呀。”探花笑道,“看着你二人的年岁,应该都未婚配吧,看起来,还有些登对呢。”

    曹氏出身名门,样貌不俗,举止也十分端庄,一甲三人,第二人为男子,第三人仍是女子。

    经探花一说,榜眼便注意起了曹氏,曹氏年轻貌美,可谓是当朝第一个也是最年轻的状元兼三元,有如此才貌,当举世无双,便询问道:“状元看着好生年轻…”

    曹氏侧头看了一眼榜眼,也是一位青年才俊,便拱手回道:“我早已许人,而妻子的才华,远胜于我。”

    “…”王怀民瞪着眼睛楞在原地,随后眼里传来落寞之情,他举袖弓腰赔礼道:“是怀民冒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啦~

    第104章白龙鱼服

    三千名进士唱名完毕后,一甲的前三人得以面见天子,

    “宣一甲三人入殿。”

    三人正了正衣冠在宦官的带领下步入大殿,礼部尚书与百官退下御座旁只剩魏王一人站在卫曦身侧。

    卫儒看着状元的文章连连惊叹,“实难想像这会是出自一位尚才及冠的人之手。”

    三人入殿跪拜,“臣曹圆圆、王怀民、蓝萍叩见陛下。”

    “抬起头来。”卫曦道。

    三人这才将头缓缓抬起,卫儒站在台上,直愣愣的盯着状元曹氏,就连御座上的皇帝也是一惊。

    “我朝第一个三元,竟是故人来。”皇帝笑道。

    对于皇帝的话曹氏并无惊讶之情,对于卫儒,她也没有感到震惊只有另外二人是处于一脸懵的状态。

    皇帝旋即从御座上起身,“魏王这里就交给你了。”

    卫儒知道皇帝的用意点头应下“是陛下。”——

    皇帝乘辇回了内廷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告诉了妻子。

    她将厚重的冠冕摘下又脱去宽大的朝服走到正在备午膳的妻子旁,“三娘,你猜我在奉天殿看到了谁?”

    “陛下这么高兴,定是得了什么人才罢。”萧念慈道。

    “比得人才还要高兴。”卫曦又道。

    萧念慈直起腰身,见魏王没有跟着回来,便猜测道:“与阿儒有关?”

    卫曦点点头,“还是三娘聪慧,适才奉天殿传胪,我在一甲中看到了曹氏。”

    “曹氏?”萧念慈回头,“慈圣光献皇后曹氏?”

    卫曦点头,“容貌神似,但年轻了许多,比阿儒的年岁还小,她是本朝第一个三元,也是当朝最年轻的状元郎,又能做出这样的文章,应该就是了。”

    “曹氏性温,遇事处变不惊,有十分敏锐的政治目光,其实若论在朝,阿儒比不过曹氏,所以当初我才将一些事委托给曹氏。”萧念慈道,“她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和六郎一样,都有着为天下先的觉悟。”

    “曹氏与阿儒,那时我真没看出来。”卫曦道。

    “毕竟那时候太子还在,她们是姑嫂,又岂能跨越那条鸿沟。”萧念慈道。

    “这下好了。”卫曦背起双手,“这样一来,朝政交给她们二人,我就可以更加放心的带着你去游山玩水了。”——

    奉天殿内,送走皇帝后,卫儒从西阶走下,三人行礼,“见过魏王。”

    “既是礼部与翰林院共同挑选,由陛下所钦定的一甲,才学自不用说,但我希望,国朝的官员不仅要有才学,更要兼德行,你们将来皆会是国朝的栋梁,吾希望你们在今后身处高位时,勿要忘了初心。”卫儒道。

    “谨遵魏王教诲。”三人齐声回道。

    “金榜的官员按照旧制会点翰林,今科也不例外,待你们回去后,会有礼部官员送贴,希望汝等好好为官。”

    “是。”

    “状元郎留下。”卫儒又道。

    其他人便退离奉天殿,诺大的殿堂只剩卫儒与曹氏二人四目相对。

    “殿下。”曹氏开口道。

    卫儒满含泪水的盯着曹氏,“这文章风格独特,又是曹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样的事,谁能想到。”曹氏道,“若非新帝登基,所实行政策,与我曾仰望的人如出一辙,登基后又认了一个养女,封魏王,我这才猜到了什么,但并不敢确认。”

    卫儒走上前,十分自责的说道:“你怨我吗?”

    曹氏撇过头,“她是你的父亲,养育了你二十多年的父亲,天下人对她不公,你作为她的女儿,理应如此,我能怨你吗?”

    卫宋圣宗朝时,魏王有疾隐退,后为圣祖修陵,投身长达十余年,修陵修垮了身子,永兴陵修好后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在剩下的时间里,我把精力给了永兴陵,忽略了一个人在东京的你。”卫儒内疚道,“甚至在最后的几个月里,我以残病之躯拖累了你,这些年,我很抱歉。”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曹圆圆道。

    “有用。”卫儒道,“我病入膏肓时,无法说出这些心里话,所以我很痛苦,也很难过,如今终于有了机会说出口,虽无法弥补亏欠。”

    曹圆圆轻轻呼了一口气,“我从来也没有想要过责怪你,圣祖虽只是你的养父,可你们之间的感情,却超出了血缘,仁宗也是养子,却与你有天壤之别,有这样的父亲,你会生出孺慕之情也在情理之中。”

    卫儒上前将她轻轻拥紧,“我很愧疚。”

    “你不要觉得有什么愧疚。”曹圆圆宽慰道,“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没有什么好愧疚的。”

    卫儒看着她,“我没有想到,天道会是这般轮回,难道是上天垂怜,不忍我们一家人是为天下而分离。”

    “也许,圣祖皇帝的死,就连上天也觉得不公。”曹圆圆道——

    永宁四年,新科进士一甲三人皆入翰林,其中状元曹圆圆授翰林院修撰,榜眼与探花皆授编修。

    永宁五年,天下日渐安稳,魏王佐天子副躬,常代为理政,明宋强国变革之路仍在进行,新律法也已迈上了正轨。

    永宁六年,翰林院修撰曹圆圆升至待诏,成为天子顾问,同年春,帝命魏王监国。

    ——武英殿——

    成堆的奏本堆在了桌上,一夜时间,如山高的地方奏疏便被批阅完由官员送出。

    至黄昏,夕阳爬进了殿中,卫儒伸了个懒腰将手中最后一点事处理完,旋即起身捏了捏久坐而酸涩的腰。

    “这会儿,陛下她们应该到扬州了吧。”曹圆圆道。

    卫儒点点头,“算着路上的时辰,应该差不多到了。”

    “这段时间,殿下倒是辛苦。”曹圆圆道。

    “此前,我从未监过国,便是圣宗年幼时,我也仅以亲王身份摄政而已。”卫儒道,“这一下突然挑起全部大梁,还真不习惯。”

    “殿下不是还有个老师吗?”曹圆圆道,“她似乎对政事,十分的敏锐。”

    “你是说前几日我带你去探访的那位?”卫儒道,随后又摇头,“新朝建立后,她就不再过问政事了。”

    “殿下的老师,看起来,也是一位有故事的人。”曹圆圆道。

    卫儒看着殿外,“她是娘娘那一辈的人,那个时候,我尚未出生,只知道,爹爹最敬重的兄长,本该是她的夫婿,可造化弄人,最终阴阳两隔。”

    “苦情之人。”曹圆圆叹了口气——

    ——扬州——

    卫曦带着萧念慈穿白龙鱼服,二人乘船从京杭大运河一路到达扬州。

    二人出来游玩散心,顺便体察民情,顺着运河南下,江南的人文风情与北方大不相同。

    虽被战事波及,但在永宁期间恢复得极好,粮食丰产,百姓安居乐业。

    “扬州春卷、炒扬州饭,清炖蟹粉狮子头,炝虎尾,都给我来一份。”酒馆内,卫曦指着招牌上的菜说道。

    “好勒,客官您稍等。”

    菜上全之后,卫曦又多付了一些银钱,租了河边一条小船,将吃饭的小桌搬上了船。

    小二们帮忙端菜,并笑眯眯道:“客观好雅兴,咱们扬州的水啊,最是清了,现在又是春日,两岸都有垂柳,景色极好。”

    卫曦先上了船,随后伸手扶稳妻子登船,“别怕。”

    萧念慈自是不怕的,便道:“难不成,你还想在永兴陵时那样?”

    “娘子冤枉,”卫曦挑眉解释道,“那是金某人做的,不是我。”

    “金某人,你倒是撇得干净。”萧念慈随后坐下,卫曦走到船尾开始摇桨,满江春色印入眼帘,再配上扬州的美食,十分惬意。

    等船划到中央,卫曦停下手走回座上,她的碗里搁着一块蟹粉狮子头。

    “这扬州的狮子头味道不错。”

    繁华的扬州,却在暗中藏着不太平,二人刚坐下吃了还没几口,岸上便传来了呼救声。

    “有人跳河了!”

    卫曦放下筷子看向呐喊处,皱起眉头道:“如此世道,怎会有人跳河?”

    萧念慈也放下的筷子,扯着她的袖子指着一处道:“六郎,六郎,快看那儿。”

    卫曦看过去,的确是有人跳了河,并在水里挣扎漂到了河中央。

    岸上众人,大多都只是围观看热闹,只有一些渔夫划船,但都离得太远了。

    卫曦便摇桨靠近,随后纵身一跃将那快要沉底的年轻女子一把拽出了水中,随后跳上了岸。

    她得身法引来了岸上众人的叫好,萧念慈划着桨靠了岸。

    “三娘。”

    萧念慈蹲下查探了女子的气息,“她口中呛水,堵塞了故意。”随后将她平躺的放于地下,用力按压胸口。

    几下功夫,女子吐出了鼻腔里的水,大口的呼吸了起来。

    就在她们要询问女子为何轻生时,其家人赶了过来,并且带着众多家丁,衣着喜庆,仔细瞧,女子身上还穿着喜服。

    “跟我们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的专栏可以看一下,jj的局限越来越多,不仅限制近代文,就连古文也限制,而且根本不会变通,就感觉死规矩,在这种环境下,估计也就是那种小甜文有活路吧。

    作者菌会一直写文,但不一定一直在j江,我喜欢历史,喜欢传统文化,完全架空其实会缺少一种时代氛围感,但他们这种局限,就比较无脑— —

    第105章逼婚

    只见落水的女子躲在卫曦身后不肯回去再没有问清楚事件前,卫曦选择了挡在身前。

    “让开。”其中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走上前吼道。

    “你们想做什么?”卫曦与妻子并没有因为他们人多而退让半分。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那男人不好以多欺少便道:“她是我妹妹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不是这样的。”女子拽着卫曦拚命解释,“我根本不想嫁给他都是他们逼迫我。”

    卫曦大概明白了女主跳河的原因逼婚,“现在是永宁年间婚姻自主,谁也无法强迫任何人做不愿意的事。”

    “这场婚事经过了三书六礼有官府盖印,岂是强迫?”男人回道。

    “那她为何宁愿跳河也不愿跟你们回去。”卫曦又问道。

    “这是我自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插手。”男人道。

    “自家人就可以藐视王法?”卫曦道,“你们逼婚,害得她跳河自尽这是谋害。”

    “你懂什么!”男人吼道。

    “人捞着啦?”一个挺着大肚的年轻胖子身穿喜服从轿子里走出。

    “李少爷。”男人立马变了笑脸,毕恭毕敬的走上前,“您怎么亲自追来了您放心,日落之前肯定将新娘给您送到府上去。”

    胖子摸着圆滚滚的大肚子看着伏在地上的新娘旋即又看到了护着她的两个女子。

    胖子盯着萧念慈看了一会儿随后还是转向了新娘“阿琴我是真心待你只要你跟了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这样做又是何苦呢?”

    萧念慈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新娘身上,新娘摸了摸嘴角的河水,“姓李的,你别在这儿假仁假义,这门婚事,我从来没有应过,是你们背着我私自定下,如今还假惺惺的要我听从?”

    胖子皱起眉头,“周琴,李周两家是世交,这些年,李家可没少帮衬你们周家,你岂能不知恩。”

    “周家数十口人,用我一人来报恩吗?”周琴怒瞪着兄长,“这样的家,不要也罢。”

    周琴的兄长,气的直咬牙,“周家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但不思爹娘的养育之恩,竟还想同一个穷酸落魄的女子私奔,真是家门不幸。”

    听到这儿,卫曦与萧念慈便彻底弄清楚了这名女子跳河的缘由。

    “实话告诉你,陈安她来不了了。”男人又道,“你若是真想她好好的,就乖乖听从爹娘的话,否则,真是可惜了她寒窗苦读十余载。”

    周琴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夜苦等爱人多时,却始终不见其赴约,直至今日她被逼着大婚也没有见到,原来是被自己的族人抓起来了,“卑鄙!”

    “阿琴,”胖子走近一步,试图劝说,“就算陛下更改了律法允许二女成婚,可你跟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将来也没人养老。”

    “我跟着她没有好结果,难道跟你就有?养老?生个你这样的畜生来折磨我吗?”周琴的态度很强硬,她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大胆的表达着自己的情感,“即使她一无所有,也比你们强。”

    胖子紧紧攥住自己的手,忍住心中的怒火耻笑道:“两个女人也妄想私奔?这本身就是违背天道与人伦。”

    “这是大宋的律法。”周琴道,“谁也不可以违背。”

    岸上看热闹的人众说纷纭,但大多数都是在帮胖子说话,尽管律法做了更改与调整,可是天下人的思想却没有因为一时的变化而改变,在当局看不见地方,仍是一片黑暗。

    “律法?”胖子变了脸色,“这扬州城内…”

    “阿琴!”一道声音从议论的人群中传出,打断了胖子的话。

    紧接着,人群里挤进一个与周琴年岁相近的年轻女子,其衣着打扮,像个读书人。

    她跑到周琴跟前匍匐下,抱着她痛哭道:“你怎么这么傻,傻到要跳河。”

    “小安。”周琴看到鼻青脸肿的陈安,随后掀开她的衣袖,上面也是淤青,心疼的哽咽道:“你…”她这才意识到,父兄不仅囚禁了她,还对她动了手脚。

    陈安摇头,“都怪我不好,是我没用。”

    周琴十分气愤的望向兄长,“欺负一个读书人算什么本事?”

    卫曦并没有想到,初次带着妻子来到扬州便碰上了这样的事,因为律法的修改,让深处于暗处的女子大胆了起来,可随之而来的风险也大大增加,亲人的不解与世人的谩骂,这样的关系在底层中,仍摆脱不了噩运。

    胖子周旋的不耐烦了,“老周,你们周家这婚,今天还结不结了。”

    周琴的兄长周铭旋即挥手,“把小姐带回去。”

    陈安紧紧护住周琴,即便自己浑身是伤,萧念慈见她二人如此,心生怜悯,便走到卫曦跟前,“六郎。”

    卫曦自己一个人倒是没事,可毕竟带着妻子出门,在地方上,她并不清楚底下的这些势力,贸然插手很有可能带来危险。

    她拍了拍妻子的手,旋即挡在两个女子身前,手持一把折扇,从容道:“官府明文规定,无论士庶,皆不得逼婚,如今你们公然违抗朝廷的令法,是想获罪吗?”

    “朝廷?”周铭走上前,“朝廷如今还要管百姓的家事吗,你是什么人?”

    周铭也不给卫曦说话的机会,便号召十几个家丁上前夺人。

    卫曦挑起眉头,拦住了几个家丁,周铭也不惧怕,“一起拿下。”

    但他们不清楚卫曦的来历,只觉得是个女子,便轻视了她。

    正是这份轻视,在短短一瞬间,十几个人都相继被打得趴在了地下翻滚不起,脸上还透着极痛苦的表情。

    家丁一个接一个倒下,惊得周铭连连后退,躲到了胖子身后,“李少爷,这…”

    胖子指着卫曦,“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李智文的事你也管。”

    “尔等仗势欺人,此事,我管定了。”卫曦负手道。

    “年轻人,这李智文的伯父是扬州知府,李家是扬州城的巨商,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以免引火上身。”

    “扬州知府?”卫曦看着那胖子,这才明白他为何如此嚣张,而周家又为何非逼着女儿嫁给他。

    “知道厉害了吧。”李胖子趾高气昂的说道。

    卫曦看着一脸得意的胖子,“看来你也没少仗着扬州知府的名号在扬州欺压百姓。”

    “怎么?”李胖子道,“你不服?没能力就不要学别人逞能,英雄救美,我让你救了吗?”

    听到李胖子的话,卫曦皱起眉头,“就凭你这句话,今日这两位姑娘,谁也不能带走,此事,我管定了。”

    “二位姐姐。”陈安和周琴扯了扯萧念慈的衣袖,“他们有扬州知府做靠山,你还是走吧,以免受牵连。”

    萧念慈看着两位心善的年轻姑娘,侧头道:“六郎。”

    妻子给的眼神,卫曦意会,并安慰二人道:“他们能有靠山,难道我就不能有?”

    “可是那李知府在朝中…”女子说着担忧。

    “别怕。”萧念慈安抚道,“我们是从顺京来的。”

    见卫曦丝毫没有退让之意,李胖子也急了,他本来不想惹麻烦,“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自找的。”胖子挥手,身后家奴一拥而上。

    家奴虽身强体壮,可在卫曦眼前仍是不堪一击,碍于身份,又是在妻子跟前,她没有下死手。

    李胖子也被她吓到,“这女人怎么这么能打!”扭头便去搬救兵了,“你给我等着。”

    卫曦也没有阻拦,她正好也想见见这个扬州知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周铭与李胖子被打跑后,萧念慈扶起二人,周琴便道:“他去搬救兵了,趁还没来,二位恩公快走吧。”

    “我等的,就是救兵。”卫曦道,“莫怕,此事,我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对于这种事,卫曦很愤怒,毕竟律法已经修改了有好几年了,却依然被藐视,主要原因还是地方官员的不作为。

    “三娘,你带她们去换身干净的衣裳,我就在这儿等,我要看看这个扬州知府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卫曦道。

    萧念慈知道她是生气了,便拉着她的手温柔道:“莫要冲动,毕竟这里是扬州。”

    卫曦点头,二人举止亲密,这让周琴与陈安看出了她们的关系。

    裁缝铺里更衣时,周琴羡慕的问道萧念慈:“姐姐,您和恩公…”

    “我是她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亦是我的妻子。”萧念慈道。

    “你们…”陈安与周琴一同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她为我,在顺京举办了一场大婚。”萧念慈道,“能被打倒的,往往是自己,只要你们彼此坚定,且有勇气面对,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有情人终成眷属。”

    陈安却摇头,“那是对富贵人家而言,我出身贫寒,苦读多年就是为了能够高中,最后回来风风光光的迎娶阿琴,可是…”陈安低下头,“我连乡试都过不去。”

    “都怪我。”周琴自责道,“是我连累了你。”

    “不。”陈安摇头,“这都是那个姓李的在捣鬼,与你无关。”

    岸上,卫曦跳回船上继续吃着她的酒肉,一直等到扬州知府带兵前来。

    “伯父,就在那儿,就是她,她打了伤了我的家奴。”李胖子指着船上的卫曦说道。

    “船上何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扬州知府怒吼一声。

    卫曦放下筷子,从船上纵身一跃来到知府跟前,知府被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了两步,被身后的随从扶住。

    一众士兵上前将卫曦围住,“你…”知府抬手。

    还没等知府开口,卫曦便将一块腰牌示出,“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两个诺大的字印入知府的眼帘,吓得知府跪了下去。

    “控鹤!”

    金质虎纹,其职位必在指挥使或指挥使以上为天子最亲臣,且控鹤军作为直隶天子的最亲卫,负责诏狱,刺探情报,检举与纠察百官,是所有官员噩梦的存在,作为知府,他又岂敢得罪权力顶端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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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学者

    扬州知府不敢得罪控鹤自然也就为其解除了这段婚事。

    卫曦与妻子也没有就此离开扬州,而是藉着周李两家原本的大婚场面,把李家的喜堂搬到了陈安的草庐里并为周琴与陈安举办了婚礼。

    虽没有三书六礼但却得到了官府的加盖,有扬州知府压着周家连声都不敢坑也没有参加女儿的婚礼,而是将她的全部东西都扔了出去。

    自族中将自己当成礼品送给李家时周琴的心便死了,对于族中绝情的做法她也并不意外,因为从小爹娘就区别对待,作为原配所生的嫡女,家中明明有私塾,却不让自己读书父亲偏心继母所生的孩子,犯了错只会惩罚周琴。

    周琴离家,在卫曦的帮衬下将母亲出嫁的那份财产全部带出来了原本周父不肯,可是又害怕控鹤这使得周家的财产一下减少了大办周琴拿着这些钱准备在大婚后与陈安离开扬州。

    萧念慈替陈安处理了一下伤口脸上的浮肿渐渐消散。

    婚礼办得仓促也十分简单就在陈安居住的草庐内简单装饰了一番来的宾客也都是陈安在学堂的同窗,男女皆有。

    从同窗的口吻中卫曦才得知陈安是扬州年轻一辈中极为出色的才女,也是最有望考取功名的,却屡屡不中。

    太阳渐渐落山,萧念慈替她二人梳妆打扮,换上新的衣裳后,陈安一改先前的落魄之像,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这陈安也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卫曦说道。

    “六郎可是有意招揽?”萧念慈问道。

    卫曦点头,“看得出来,她也是想求取功名的,这是读书人的出路。”

    陈安带着妻子来到卫曦与萧念慈跟前,忽然跪下道:“两位恩人,周琴有个不情之请。”

    “哎呀,这是做什么。”卫曦遂将二人搀扶起。

    “爹娘无情,将我弃若敝屣,今日大婚,想请二位恩人上坐。”周琴恳求道。

    卫曦看着妻子,萧念慈便笑了笑,“凭六郎意。”

    自家女儿的婚事尚未筹备,今日在扬州却见证了一对新人的结合。

    卫曦与萧念慈遂应下了二人的请求。

    这场婚礼虽没有那么隆重,但来宾都是陈安的朋友,所以气氛十分融洽,年轻人精力旺盛,便在二人的婚礼上一番闹腾,给这场平淡的婚礼增加了许多热闹与喜庆,这是规矩繁多的婚礼中所没有的,充满了朝气与自由,让卫曦与萧念慈也羡慕了起来。

    “比起礼仪繁琐的昏礼,这样的自由,岂不神往。”卫曦说道。

    “古人将昏礼看得重,是因为在他们眼中,繁衍生息为治国之首,所以它注定会变得庄重的,可是…”萧念慈看向卫曦,“过于庄重,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卫曦紧紧握住妻子的手,她明白妻子的意思,“生于家族之中,最悲哀的是,无法选择自己的所爱,可是生活,是两个人的事。”

    “所以这样的人生,失去了它本该有的光彩与意义,注定平淡而琐碎。”萧念慈道。

    年轻人闹腾后,吉时将近,二人牵着红绸结来到堂内。

    卫曦与妻子上坐,陈安的一个朋友主动自荐当了司仪。

    司仪有模有样的宣读了婚书,年轻人虽玩闹,但她们的文章却是不错的,司仪的口齿也十分清晰流畅。

    “永宁六年…周氏周琴,陈氏陈安…”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拜…”

    “…”

    拜堂之后,门外响起了辟里啪啦的炮仗声,同窗们没有闹洞房,也没放新婚的二人离开,而是将她们拉到饭桌上一起吃酒。

    “大喜的日子,岂能不吃酒助兴。”

    “你们呀,明知道陈安不会喝酒。”周琴想替陈安挡下。

    几人便起哄道:“嫂嫂,你莫不是怕安姐喝醉了晚上不能伺候你吧。”

    这话让周琴脸红了起来,“胡说什么呀,就她那酒量。”

    “嫂嫂,可听说过酒能壮胆?”又有人道,“安姐平日里对着你像个兔子一样软,喝点酒,胆子不就来了。”

    最终,周琴还是没能扭过众人,陈安喝了一小口酒,便呛得直咳嗽,那脸也瞬间红了。

    卫曦与萧念慈坐在一旁看着热闹的场景,十分感慨道,“你我大婚的时候,还没有这般热闹与融洽吧?”

    萧念慈握紧卫曦的手,“能与心爱之人相守,其实,大婚的礼仪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是热闹还是安静,都比不上嫁给对的人。”

    陈安与周琴没有忘记卫曦的恩德,二人举着杯子走到卫曦与萧念慈跟前,周琴拉着陈安跪下。

    卫曦与萧念慈又是一惊,连忙扶起二人,“大喜的日子,这又是作何。”

    “今日若是没有恩人,我恐怕就死在秦淮河中了,今日不但退了李家的婚事,还让我们二人还了自由,恩人的大恩,我们无以为报。”

    听到此,卫曦便道:“看到你们二人,就像看到我们年轻的时候。”

    “我希望不管是什么时候,你们都能够坚守自己的本心。”卫曦又道,“也许律法还不够完善,也许百姓的思想仍没有转变,但也请不要气馁,朝廷在努力的做改变,天子也在完善各种制度,广办教育的目的,是为了不让腐朽的思想再侵蚀下一代,所以在你们年轻人当中,这件事变得不再难以接受,我们无法改变老人的思想,但不意味着就要顺从,新鲜的事物层出不穷,但我们这种关系的存在,却非是新事,思想被束缚太久了,女子也被压抑得太久,导致很多人忘了自我,这是我们所不愿意见到的。”

    “也许命运会不公,但这世间从不缺机会,就看你是否想争取,又是否肯付出。”卫曦又道,“不要在意旁人的眼光,因为生活是自己的,真正的酸甜苦辣,不在他人的言语与目光中,而在,”卫曦指着心脏,“你们自己的心中,高兴与否,只有你们自己能够体会。”

    “也许议论者,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团糟。”萧念慈从旁补道。

    众人因她的一番话而安静了下来,她们静静聆听着,渐渐的,对卫曦开始刮目相看。

    控鹤军的名声并不好,但眼前这个人,似乎不像是控鹤军的指挥,更像老师与学者。

    这些受过教育的学生,陈安的好友,似乎都听明白了,“先生,您究竟是…”

    卫曦笑了笑,“我不是控鹤,这块牌子,是一个好友借给我通行各地用的。”

    陈安紧握住妻子的手,带着众人向卫曦鞠躬,“先生的教诲我们一定谨记。”——

    卫曦在扬州的日子,扬州知府如坐针毡,他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修书去了京城,希望得到京城的庇佑。

    在替陈安与周琴办完婚礼后,扬州的事并没有就此停手,很快卫曦便修了一封书信赶到驿站,命人快马送入顺京。

    没过几日,便有真的控鹤卫下到扬州调查,并将扬州知府带进京问罪,一盘查才得知,李家勾结的是朝中的功臣,曾随皇帝北征过盛国。

    监国的魏王特意派人询问了皇帝的意思,得到的结果是严惩。

    以权谋私,纵容下属,结党营私,按律褫夺爵位,革除功名,而扬州知府也被革职查办,因官商勾结,使李家霸占了的整个扬州的坊市,便查抄了李家,收没家产,尽数充公。

    卫曦又给陈安写了一封荐书,让她去顺京参加乡试,周琴拿着母亲的嫁妆,在顺京郊外买了一座小宅,置办了两亩田地,陈安读书时,也会教授妻子,二人一同学习,一同参试。

    扬州的事处理完,朝廷开始对全国的官员进行整顿,对于官员的惩处力道也加大了,凡有官员处事不公允,公报私仇者,百姓可进京告状,若经控鹤查实,在原罪上再加一等,又定期安排巡抚巡视各地。

    卫曦没有回京,而是带着妻子继续在江南游玩,二人乘船一路南下,去了苏州,又在杭州呆了几天,最后在越州住下。

    每日划船出行,萧念慈不会水,故她划得十分谨慎,越州是水乡,河流交错,两岸杨柳垂下,乌篷船在房舍中穿梭。

    撇下了国事,仍忍不住插手地方民间的琐事,一边游玩,一边体察民情,金海棠去过的地方并不少,但都不会做停留,也不会静下心来欣赏景色。

    萧念慈看着卫曦替百姓打抱不平,暗中纠察出贪官污吏,卫曦则看着她行医治病,听百姓夸赞神医之名。

    彼此的眼里,是相互欣赏,也是浓浓的爱意,相思后,是无尽的相守。

    夜晚,满天繁星,一盏灯笼挂在船头,小船顺着水流慢慢游动。

    卫曦枕在妻子的腿上,看着头顶的天空,琴声从她耳畔响起,一边听着琴,一边数着星星。

    河畔吹来的风,带走了夏日的燥热,蝉鸣成为了琴声的伴奏。

    渐渐的,卫曦在这种安静舒适的环境下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完结了,写到这儿,作者也比较难受,因为远不是这种预期,当设定更改的时候,我很气馁,本来想锁文,索性当甜文,将原来没有转世,但又很遗憾的角色添进来了。

    剧情其实很乱,因为是临时编的,这本文乱,是因为民国无法写,但我的人设是民国时期那种人设,时间很混乱,导致看不出来到底哪个时代,民国不民国,古代不古代的。

    转世篇我完全没有必要写一篇古文,因为时代的发展必然是帝制终结,你们看我的文名与封面也能知道最初想写的一定不是古文,

    第107章番外

    ——金海——

    永宁六年冬

    卫曦带着妻子在江南游玩数月,忽然收到了一封来自金海的书信。

    梨园当红正旦红牡丹于十二月出阁,嫁华亭女富商林骏为妻。

    此消息一出轰动整个金海宁国覆灭时,唯东南沿海一带未经战乱国家重建后金海便成了最繁华的城市,没有之一金海都督的地位,远超京官权职之重。

    国家一统后林俊选择从尔虞我诈的朝堂中退出,定居于华亭,为生计开始了经商,在金海名人红牡丹的帮助下,重振林氏家业成为华亭最大的珠宝商人。

    婚姻法颁布了几年,但听到这个消息后,金海的城民还是十分震惊同时也有许多人都为此惋惜,出阁则意味着要淡退公众视野。

    卫曦收到信后便带着妻子乘船赶往金海终于赶在了压台戏之前抵达经常。

    “号外梨园当红正旦红牡丹十二月一日出阁于金盛大酒楼献压台戏。”

    一时间各个酒楼茶肆都在议论此事“哎红老板怎就想着要隐退了呢?”

    “算着年龄红老板在金海的梨园红了将近二十余年,名扬海外,四十岁之龄,也是该要嫁人了。”

    “可嫁人又不影响她继续唱戏。”有人惋惜道。

    “谁让她嫁的是华亭巨商呢,那可是整个松江府最有钱的珠宝商人了,你要是这么有钱,会同意夫人嫁给你后还登台献艺?”

    “哎,可惜了红牡丹的歌喉与身段,百年内无人超越的奇才。”

    听得议论,卫曦喝了一口茶便拉着妻子的手离开了茶肆。

    如今的金海,松江府疏通了堵塞的河流,对外贸易繁荣,街道上到处都是不同发色的洋商,金海也外扩了许多。

    二人来到金盛大酒楼,是金海最大的酒楼,兼海外贸易,因此也有十分多的洋人。

    戏曲作为国粹,酒楼内还专门搭建了一座可供千人观看的戏楼,仍是上下两楼,楼上有雅间五十,其价格非常人能入。

    然今日,红牡丹献谢幕曲,二楼的雅间一间也没卖出。

    不管是什么人,都只能在台下的席座观看,卫曦与妻子提前到金海,红牡丹与林俊是不知情的,她们只在信中写了大婚的时间。

    卫曦交了客票钱,带着妻子在一个隐蔽的位置坐下。

    “红老板要是知道陛下来看戏,却没有上座,恐要自责吧?”萧念慈调侃道。

    卫曦一把搂过妻子,“慈儿,她都是我的妹妹的妻子了,你怎的还是吃醋呢?”随后又在她耳侧小声嘀咕了几句。

    听得萧念慈脸一红,轻轻推了卫曦一把,“你少来。”

    没过多久,台下便座无虚席,晚来的只能站在楼内一圈,二楼的过道有人把守不允许任何人上去。

    咚!

    随着鼓响,戏楼内的灯被尽数关闭,而后那关闭的二楼雅间,甲字号房忽然站出一人来,手中还拿着一只夜光杯。

    引得台下一阵喧闹,“雅间不是不开售吗,怎么会有人?”

    “仔细看,那好像是华亭巨商林俊。”

    “她可是曾经四大家族的林氏二小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富商。”

    “原来红老板与她的传闻是真的,她竟真的要娶红老板为妻。”

    “怪不得二楼全锁了,原来是被她一人买下了。”

    卫曦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隔着葡萄酒,“二楼雅间是高看低者俯视,台下则是平视,她岂使得让妻儿再受人俯视呢。”

    随着灯光聚拢戏台,主持登台拱手道:“今日红牡丹压台戏《玉楼春》感谢诸位捧场。”

    “红老板的压台戏唱的是《玉楼春》,看来大婚是坐实了。”有宾客道。

    花魁玉堂春缓步上台,随后定睛一站,她与二楼雅间里站着的人对视。

    随后转身认真演绎,“手弹琵琶把曲儿唱,过路的父老听端详,祖家本是平阳府,曲周县里生了我爹娘,爹中进士为了官,大同府里把名扬…”

    众人看戏看得入迷,而楼上的林俊眼里便只有未婚妻一人,成婚后,她并不打算约束妻子,只要妻子喜欢,仍可留在这戏台之上,无论做什么,她都鼎力支持。

    “我若再长四五岁,定然跃马奔疆场,敢效木兰花氏女,报仇雪恨除恶狼,虎口里救出我亲兄弟,也不枉人世走一场。”

    “好!”台下纷纷鼓掌叫好。

    卫曦看着戏台,“师傅曾经也在台上风光过,奈何世道不公,由光明像黑暗,也不过是在人心之间。”

    这一场戏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但宾客们却觉得实在太短,眨眼功夫便闭幕了,红牡丹的常客十分不舍,纷纷凑道台前,“红老板的玉楼春,是在下听过最绝的一次,这次谢幕,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到?”

    面对客人的问话,林俊从楼上走了下来,她伸手握住未婚妻的手,“林某下月与红老板成婚,之后只要妻子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到舞台上来。”

    “林老板雅量。”众人便道。

    “因为我爱柳文汐,所以我想娶她,我们组成一个共同的家,婚姻只是责任,而不应该作为一种约束,无论是哪一方,都不该为此受到束缚,而失去绽放光彩的机会。”林俊紧握妻子的手朝众人道。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对于金海棠这本书,我感到很抱歉,开文之前也没有事先报备编辑,导致了后续一系列的问题。

    还是非常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因为热爱,所以作者菌还在坚持,也不会轻易放下笔,感谢大家。

    第108章番外二

    永宁六年冬十二月,金海当红正旦红牡丹与华亭富商大婚,这一条消息刊登上了报纸。

    婚礼一共有两场一场是在金海新建的酒楼大礼堂内。

    另一场则安排在广安为东方传统婚礼,而今的金海俨然成为了国际大都市洋人聚集,街道上灯红酒绿。

    民局的更衣室里萧念慈与红牡丹都在更换着装,两套白色的礼服与一套旗袍其中还有一套男装。

    试来试去,最后二人都选中了旗袍。

    “比起礼服,这身旗袍更适合你。”萧念慈看着红牡丹。

    “殿下不也是么,一会儿出去…”

    “嘘。”萧念慈连忙比了个手势,“我现在只是你的嫂嫂。”

    红牡丹闭眼旋即低头笑了笑,“按年龄,我可比你们都大呢。”

    “可不是嘛小俊可真是捡了大便宜。”萧念慈看着红牡丹,“让你们小俊也穿一个。”

    “您就别拿她开玩笑了她的志向你们都知道的。”红牡丹对着镜子补妆一边道。

    “她心念着军中不过是因为国仇家恨如今天下太平那身军装…”萧念慈叹了口气“她能为你脱下,说明就已经放下了,你也不必自责。”

    红牡丹看着镜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害怕自己的容颜逝去,“我已经过够了尔虞我诈的生活,从今往后,只想过安宁的日子。”

    林俊与卫曦早早就换好了衣裳,坐在镜子前聊天。

    “姐。”

    “啊?”

    “听说文汐和你…”林俊回过头。

    “哎呀…”卫曦连忙起身堵住了林俊的嘴,“这都是过了不知道多久的陈年旧事了,我与你媳妇儿啥也没有,若真有,你嫂嫂还不劈死我?”

    林俊轻呼了一口气,起身伸出手,“谢谢你。”

    对于妹妹突然来的认真,卫曦突然有些适应不过来,她勾起嘴,笑了笑,没有握手而是上前给了林俊一个拥抱,并拍了拍她的肩背,“祝福你们。”

    二人出来,在大堂的沙发上等候,她们盯着更衣室,满眼的期待。

    “你说,你嫂嫂会穿什么衣服出来?”卫曦摩挲着光滑的下颚。

    林俊摇头,“这些年金海的变化太大了,新奇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就在她们猜测时,两个绝代芳华的女子挽着手从更衣室推门出来。

    卫曦瞪着双眼,从上到下打量了妻子一番,随后起身迎上前。

    在旁人面前一向从容的萧念慈,此时却在妻子跟前显得有些羞涩,“好看吗?”

    卫曦的眼里满是惊艳,似永远也看不腻一般,“好…好看。”看呆的人,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来,新人到这边合个影。”摄影师调整好相机与幕布,便朝即将大婚的二人说道。

    “快去吧。”卫曦牵着妻子的手向二人说道。

    林俊穿着长衫,将头顶的礼貌摘下,礼貌的伸出手,“夫人。”

    红牡丹将手轻轻放到了她的掌心,二人走到相机前,按摄影师的要求,红牡丹端作者,林俊也站在她的侧后方。

    摄影师钻入相机里,“来,好,靠近一点,好,笑一个。”

    随着一声巨响,相机冒出了青烟,摄影师直起腰身朝林俊恭喜道:“恭喜二小姐,二夫人,新婚大喜。”

    卫曦拉着萧念慈也来到了相机前,摄影师却觉得二人有些眼熟。

    林俊便道:“先生,她们是我的姐姐和嫂嫂,你只管拍照吧。”

    “是。”

    最后四人在一起合了一张影,照片不到半日就清洗出来了了。

    晚上,萧念慈躺在卫曦的怀里,她们将照片一张一张的装进了相册里。

    “三娘真好看,怎么看都不会厌。”卫曦看着手中的照片。

    萧念慈一把拿过,撇了一眼道:“怕不是阿潜喜欢的是这身旗袍。”

    “哪有。”卫曦搂着妻子,“金海那么多女人都穿,但哪有我夫人穿着好看。”

    “嘴贫。”萧念慈将照片装进了相册中——

    十二月十三日,金海异常的热闹,这场婚礼请来了整个金海商界与梨园界的名人。

    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了梨园戏楼的门口,红牡丹出阁,从梨园出阁。

    林俊从戏班班主的手中将红牡丹的手接过,并向梨园的师兄弟们许下保证。

    车队在喜乐与烟火中缓慢驶向酒楼,路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林俊将妻子护在怀中,又有车身阻挡,相机便没能拍到她的正脸。

    礼堂内,高朋满座,红毯一直绵延到阶梯,卫曦与萧念慈作为长辈,便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日新月异。”卫曦感叹道。

    “阿潜在这儿替妹妹主持大婚,可别忘了顺京,你的女儿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萧念慈提醒道。

    “你们相处的时间比我久。”卫曦却道,“她心里想的什么,想来三娘你已经知道了。”

    萧念慈轻叹了一口气,“上一世因为新政,她们二人错过了,如今,就不要再让她们留遗憾了吧。”

    卫曦点头,“我若是早知道,就不会让曹氏进宫了。”

    “陛下偏心偏到骨子里了。”萧念慈道,“可曹氏不进宫,她们又如何能相识。”

    卫曦便握住妻子的手拿起,“缘分到了,怎么都拆不散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身就是民国风哈,为了不封文强改的设定。

    第109章终章

    永宁六年冬参加完红牡丹的婚礼后,卫曦与妻子在东南沿海一带小住了一段时间。

    永宁七年春,气候回暖仍在熟悉的一片海滩上。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沙滩上印着两个斜长的身影。

    骑着刚学会的舶来品脚踏车在沙滩上摇摇晃晃,后座上穿旗袍的女子倒也不怕侧坐着,搂着她的腰。

    但因泥沙太过软脚踏车实在不好控制,大约只骑行了一小段距离就放弃了。

    她们将脚踏车放到一旁,手牵着手在夕阳下漫步。

    火红的光芒从西边照来,将水天融为一色,人在其中就像是一幅画。

    二人恩爱的模样,吸引了岸上一名西装革履的摄影师,他拿着一部微型相机追随二人的脚步。

    在他按下快门时,一张张祥和而美好的照片跃然纸上。

    他看着穿旗袍的女子眼里充满了惊艳但他不敢去打扰也不想去打扰。

    “岸上有人照相呢。”照念慈提醒道。

    “让她照。”卫曦紧握着妻子的手说道“照片若能留存于世也让后人惊艳惊艳三娘的绝代风华。”

    “就你会说。”萧念慈道随后她看着眼前的景象“世界都改变,唯独这个海滩,还是从前的模样。”

    “距上次来到这里,已经过去十年了。”她又说到,“十年前,无论我怎么试探,某人就是不肯承认。”

    卫曦眯眼笑了笑,“这不是怕我夫人为难嘛。”

    海水慢慢上涨,差将她的鞋浸没,萧念慈转过身牵起卫曦的手,“怕我为难,就不怕我伤心?”

    “怕,”卫曦牵着妻子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当然怕。”

    “你知道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是比等待更加痛苦的事情了。”萧念慈道,“二十年又二十年。”

    卫曦有些心疼,将妻子拉入怀中,轻轻吻上她的额头,“我知道。”

    萧念慈抬起头,“不管你怎么改变,我都认得你身上的气息,属于我的气息。”

    卫曦搂着妻子,抬手捋过他耳畔的秀发,“何其有幸遇见你。”

    萧念慈遂环上她的脖颈,微微踮起脚尖吻上红唇,夕阳从礁石上慢慢褪去,而那个摄影师仍然没有离去。

    他激动的将这一幕拍下,欣喜若狂的叫着,“我拍到了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夕阳

    沙滩

    爱

    连这海风都变得温柔至极,它从痴缠深吻的二人身上吹过,包裹着,它带来了海洋的味道,海是咸的,但二人周围却弥漫着一丝香甜。

    卫曦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从那丝滑的旗袍布料上慢慢上划,她们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渐渐散去,天色变得越来越暗,直至夜幕降临,明月皎皎入华池,银河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

    二人紧紧相拥着,“涨潮了。”卫曦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萧念慈看着即将吹来的浪花,轻轻将卫曦推开,握着的手也渐渐松开,卫曦的手抓了空,又如上次一般,她脱下鞋子,背起双手在海水中倒退着说道:“那就罚你提鞋吧。”

    这一世,少了许多算计,也没有那么多的利益牵扯后,卫曦眼前的人,有时就像一个孩子。

    她摇了摇头,很是宠溺的弯腰拾起沙滩上那双即将被海水淹没的高跟鞋,赶在浪花拍上之前拿起,追上了妻子的步伐。

    一头的呼喊传到了另外一头,不同的是,这一次有了回响,且十分坚定——

    永宁七年夏,卫曦携妻子来到了蜀中,这一待便是整整一年,游遍了所有山川,也看到了盛开的海棠。

    永宁八年秋,卫曦与妻子回到了顺京,监国的魏王,用出色的执政能力获得了群臣的认可,魏王已到适婚之龄,却迟迟没有大婚,监国后与翰林待诏之间的情感也越发明显。

    永宁八年冬,皇帝于宣政殿为魏王指婚,又改旧制,不曰嫁娶,而曰成家,王府与曹府皆备聘雁,宫中、曹府各出等同之礼,于京城另修府第,地契各执一半,除亲迎礼,曹氏由曹府出,魏王于禁中出,大婚当日二人父母俱在。

    皇帝亲自制定的婚仪,让礼部的官员们大吃一惊。

    “儿臣觉得甚好。”魏王看过后满是欣喜,“这样儿臣与圆圆就没有争议了。”

    萧念慈听后捂嘴笑了笑,“曹氏也是要强的性子,若按旧制,恐是儒儿嫁过去了。”

    “娘娘。”魏王轻轻喊道——

    永宁九年春,魏王大婚,打破数千年传统旧制的婚礼,其新奇引来了全国各地的围观。

    大婚当日,帝后与曹父齐聚一堂共同见证这段美好的姻缘。

    街道上也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两支红色队伍相聚,汇成一支队伍,曹圆圆与卫儒皆披凤冠霞帔,携手登上婚车。

    卫儒紧握着妻子的手,眼中满是泪水,“我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在礼炮声与鼓吹声之下,婚车队伍满载着晚霞散发出的光芒,浩浩荡荡向新家驶去。

    “能改制如此,世间唯一陛下一人而已。”

    大礼过后,官员搬来几张椅子放置在新宅庭院,卫曦与妻子,卫东权与魏清,以及曹氏几个近亲聚在一起,长辈坐在正前排,新婚的二人则站在后排的中间。

    拍照的官员弓腰看着相机,调整位置后抬手轻轻示意,“一,二,三。”

    卡!——

    一张新的全家福,便被挂进了新宅中。

    这场全新的婚礼,是在全国百姓的目光之下所举行,自此之后,卫宋上下纷纷效仿。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风起长安》已经开始日更,欢迎观看~

    微bo:温欢

    写这一段婚礼改制是因为我觉得传统婚礼太不公平,将嫁娶定的死死的,应该只有哭嫁的没有哭娶的吧,嫁与娶两个字的含义百度一下可知。

    我觉得女性可悲,尤其是陷入传统婚姻里的,或许有比较圆满,但我相信是悲大于喜的,因为传统思想并没有被完全摒弃,甚至宗法观念仍在。(关键是越不幸的人越要为此说话,试图掩盖不幸?)

    本文到此结束,算是弥补前文的遗憾,但声明一点,因为强行更改了设定,所以不打算作为《女庶王》正式的转世篇哦,女庶王实在倾注了我太多心血,望周知。

    另外,本文纯属虚构,请勿考究。

    非常感谢宝儿们的一路支持,若有机会,会重写民国篇,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