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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0章 世界二

    姬闫奕身穿盔甲恍然看着眼前的景象, 泽欢面色红润仿佛凶残的不是他,可偏偏他脚下踩着太子的尸首,如同地狱恶鬼。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泽欢凶残的一面, 血从刀尖滴落在地上开出一朵花。即使早有预感他本身不是在自己面前的无害,仍然说不出话来。只有这一刻心中了然, 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从来不是好人。

    这下可麻烦了,纪刚暗恨, 这招釜底抽薪把自己架在了不上不下的地步。他打量着一身盔甲看起来仪表堂堂的姬闫奕。

    “三皇子殿下, 不知有没有兴趣与我合作!”纪刚把持长刀移开些许距离,单手做投降状示好。

    “快!把这反贼杀了!”皇帝高声叫喊。

    两人急促的叫喊打破两人静谧的氛围,姬闫奕转身看洪庆帝他跌坐在地上明黄的龙袍邹邹巴巴下摆都是灰尘, 看着很是落魄。他抽出腰间别着的配剑向高处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泽欢丢下长刀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着流到手腕的鲜血, 那腕骨凸起曾被闫奕握在手心细细摩挲,那双狭长的眼睛里, 写满了极度的隐忍与克制却又因为这样的隐忍与克制,显得兴奋异常。

    他听不到那父子之间在说什么,激荡的心绪还没平复,整个人处于亢奋与冷静中间。他盯着姬闫奕的侧脸,期望着什么又恐怖着什么。

    在泽欢目光灼灼的盯势下姬闫奕谈判的速度逐渐加快,他感觉泽欢的状态有些不对。

    闫奕从盔甲里拿出帕子抵在泽欢脸上,溅到的脏污被一寸一寸擦拭干净。两人站的很近近到能嗅到闫奕身上风沙的气息, 泽欢只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轻颤。

    让皇帝, 要么退位要么死。

    有眼色的王喜早在泽欢出刀那刻退到黄坚身边, 在姬闫奕出现之后更是直接派人把小姐娘娘们送回宫殿软禁起来防止出现变故。

    在小太监强硬的姿态下容婉面色复杂的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还是由她儿子主动发起的。

    “娘娘……”

    容婉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不论她们对谋反什么看法此刻只能缩在宫殿等风波过去。

    等来等去, 纪刚下狱,新皇登基,娘娘们重定封号,一小小的婕妤悄无声息的隐没在众人视线。

    晴朗的天空一沉不染,仅仅是远望就使心镜开阔。

    早早散了朝,闫奕退下龙袍换上了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梳了起来。待到宫女退下,泽欢从屏风后出来身穿嫣红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泽欢偏爱红色,染了血不易被察觉,姬闫奕也偏爱泽欢穿红色,明媚惊艳没有丝毫阴霾,他满意的把人拉进怀里,阆中丝绸触感微凉包裹着坚韧的身躯,世上的所有珍宝才配得上我金尊玉器的宝贝。

    深嗅一口仙气,怀里的温香软玉让他飘飘然。

    “感觉靠你才得的这皇位,我什么都没做。”可能是埋在泽欢侧颈的缘故,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这无意识的自薄无端让泽欢心疼,他何德何能在他心里占这么大比重,不可置否的是,意识到这点后心里持续的不安消散些许。

    “那就做个好皇帝,不是说给我们攒功德吗?”泽欢放松依靠在闫奕怀里,伸手揉乱了他刚束好的头发。

    姬闫奕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内心不断呢喃着泽欢的名字,看不见的眼底暗潮汹涌。

    “所以要陪在我身边。”姬闫奕轻轻呢喃,语气的末端是说不出的坚定与贪婪。

    【滋滋滋——】系统乱码……

    大庆元年皇三子姬闫奕登基为帝,改年号永光。永光帝在位时期驱除鞑虏收复失地,兴修水利,大力发展农业经济,励精图治任贤举能开创永光盛世。

    令人惊叹的是永光帝超前的眼光,在封建时代开创普及基础教育的先河,更是解放妇女,女子也可入朝为官。正可谓,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①。

    还有玻璃制法,铁器冶炼,海水晒盐竟在那个时代遍地开花。但就男女关系来说,永光帝后宫如同虚设,实在是让后世之人大胆猜测永光帝为穿越之人。

    真正的穿越女柳月眉自太子在她面前惨死就被关入地牢,不见外人只有个哑奴每日送饭,在战战兢兢多日之后也放平了心态。既然留下了小命肯定是有原因的。

    柳月眉用筷子戳着饭粒数数,今日比昨日多了十粒,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再无其他,突然她筷子一顿,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她能确定不是幻听。

    “诶呦,陛下啊!您怎么视察到这儿了!这地方污秽不吉利的!”王喜苦着张脸劝阻道。

    “你莫不是有事瞒着朕”姬闫奕发现王喜的神色不对,眼神锐利。

    说完不顾阻拦往里走,王喜陪笑着跟上,临走时让小侍给那位传递消息。

    紧接着姬闫奕就看到了面色憔悴的柳月眉,他还没进去柳月眉就直接冲到牢门口,激动的说话。

    刚听一句姬闫奕低眉沉思挥手让跟在身后的人下去。等在弯角的王喜焦虑的踱步,要是因为这影响了两人的感情可如何是好!

    果不其然一出地牢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挺拔身影。

    “还记得算命的灰袍僧人吗?”泽欢看向脚边的青石板,不自然的说道,“他批此女凤命。”

    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姬闫奕的嘴角上扬,乌黑的眼珠直勾勾的看着泽欢亮的发光。

    “我的管家公醋了。”恨不得把人亲化了揉碎了融进骨子里。

    听到促狭的取笑泽欢耳根一热,他还是不习惯这样暴露自己的心意,哪怕心里爱到极致。

    把人送回到寝殿,他刚想起身去书房批奏折指尖却被勾住,灯前目,被底足,帐中音。

    这次泽欢把完整的自己袒露给闫奕,连带着隐秘的耻辱,所有的憎恨与痛苦都在闫奕的轻吻里消散,最终他把脸埋在被里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