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繁殷摸着贺兰的头,顺着发丝轻揉,无奈道:“本座还没看到就被你叫来了,如今若是想知道,只能去问岑染喽。”

    “才不要问她呢。”猫猫傲娇扭头。

    【嗷,这嫌弃的语气,磕到了磕到了。】

    冉繁殷:……?是年纪大了吗,她怎么有点跟不上徒弟的心思了?

    这么多年来,她俩不一直是这样的吗?

    她转头,淡漠地撇了一眼耳朵支老高的三小只,轻咳一声,“若是复盘完了,就再下去打一轮。”

    这可还行!

    宁淞雾清了清嗓,正色道:“师尊,我们还有一些疑惑需要商议。”

    “实战见真章。”冉长老撑着头笑着说,手指微动,几根绳子裹缠着几人,径直抛下看台。

    【师尊!!!!】

    不知为何,她此时莫名想说一句……

    下去吧你。

    咳咳,不太文雅,罢了罢了。

    贺兰毫不遮掩地笑得前仰后合,颇为艰难才开口道:“其实我倒是想到一种可能性。”

    *

    待贺兰长老重新捞出来三小只,同前几日一般,都已经累到一根手指都撑不起来。

    只不过……

    冉繁殷看了眼趴在朱雀背上,连头都不愿意抬起来,整个人几乎埋进羽毛里的小家伙。

    即使这样,她还在心里叭叭地说个不停。

    还是不累。

    但仔细听下来,倒也是对今天事件的复盘,不知道该说这小家伙是格外有精神,还是格外认真负责。

    【虽然女主确实不聪明,但也不会这么冲动,总让我觉得她很急,急着要达成什么目标一样。】

    【为什么呢?因为没有拜入冉繁殷门下,所以这么急迫?】

    少女仔细盘点问题,自然没有注意到自头顶落下来的目光。

    【字幕字幕,再给我调一下林玉雪目前的结局。】

    「魔尊以万里血色为毯,迎娶林玉雪,在魔宫中幸福地度过余生。」

    【换一种说法,永锁魔宫,对吗?】

    这是近些日子来她发觉的字幕的新用途,你这样试探性地问一些问题,它心情好的时候,就能获得一些答案。

    只不过,当她去问和她以及冉繁殷相关的问题时,永远都套不出来话,好像她俩的剧情是唯一定死的一样。

    命中注定的死局吗?

    不过,没关系,不挣扎到最后,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显然,今日这位金手指大爷心情就不错,闪动两下,弹出来一行,「是。」

    【永锁魔宫真的算he吗?】

    宁淞雾在心底问出了看文时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在林玉雪还不是个顶级恋爱脑时,文里对她的描写还挺正向,是个倨傲的有自己目标的小姑娘,虽然挺不择手段,但也会在秘境中用命拿下双雪剑,会格外努力,想让对她十分冷淡的师尊能笑一笑。

    不如说,她的恋爱脑就体现在她一点点折断了自己的翅膀,最终把自己囚在深宫,如何算得上是he呢?

    如今细细想来,更是从中品出几分不对。

    【也许林玉雪如此急迫,不是她有多想成为冉繁殷的徒弟,而是她有着不得不成为冉长老徒弟的理由?】

    头顶忽地落下来一声笑,宁淞雾撑着脑袋仰头看去,美人师尊并未看她,这一声笑似乎也不是对她,而是对这白雾一片的苍茫云海。

    像是才察觉到她的目光,冉繁殷低下头,凤眸含笑,“下雪了,要看看吗?”

    “这么早吗?”宁淞雾撑着自己坐起来,极目远眺,果然看见点点雪花,纷纷扬扬,挂了一层天幕。

    她们就穿行在雪雾之中,身上落了一层霜色。

    “也许明日能看见雾凇呢?看看你的兄弟姐妹。”

    “……”好老的梗。

    “说起来,徒儿生在春天,为何会起淞雾如此冷俏的名字呢?”

    宁淞雾呆愣愣地眨眨眼:“不知道啊。”

    【原主也是农历三月生日?我自己的我倒是知道……】

    【妈妈说,因为生我那天,刚好赶上那年最后一场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就取名淞雾了。】

    【至于原主……可能作者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吧。】

    【诶?师尊为什么不讲话了?】

    某个听得入迷了的人不紧不慢地清了清嗓,“无事,雪景难得,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休整一下,突破筑基吧。”

    “好的。”乖巧点头。

    而后在心里偷偷哀嚎,【好累好累,我这条咸鱼终究是遭报应了,现在都被迫卷起来了呜呜。】

    冉繁殷难得迟疑了片刻,道:“若是实在太累,明日也行。”

    “不了,就今天吧,师尊!”少女目光灼灼,像是要出什么分外艰难的任务一般。

    千万不能延长ddl,不然她会一直想延长下去的。

    冉繁殷挑了挑唇,这一次,是因着少女的反应而笑。

    方才的笑,也不是为着苍茫雪景,而是她与徒儿心有灵犀,尚未交流,却已经得出了共同的答案。这答案显而易见,但能听到徒儿心声中念出这答案,莫名有几分喜悦自心底攀升。

    宁淞雾突然想到一件事,颤着腿站起来,自纳戒中取出早已备好的厚重披风,又在冉繁殷身上搭了一层,顶着女人略有些讶异的目光执拗开口:“下雪冷,多穿些,别再生病了。”

    冉长老软了目光,自披风中探出手,捏了捏少女侧脸,温声应了声好。

    【这样会进凉风的啊,两层披风都限制不住你的手吗!】

    女人快速收回手,并在心底留下一声呵呵。

    不懂风情的笨蛋。

    *

    初雪落定,空气都冷了几分。

    在练武场摸爬滚打了一个多月,加上宁淞雾突破到了筑基,另外两人均已经到了练气后境,面对这只筑基后期的猩猩,三人都已经磨出了些许经验,不再像以前那般狼狈。

    今日的天气不算好,日头躲在厚重的云层之后,本就不甚温暖的空气中更添几分寒意。

    这对宁淞雾来说却是难得的有利天气。

    在又一次面对直冲而来的猩猩,她立起长剑,腰上束了一根藤蔓,默数步子,只余三步时,藤蔓发力,将她抛至空中。

    猩猩仰头,却只看到一片水雾,下一秒,长剑挑动,迷茫水雾化作雪片,纷纷扬扬,暗含冷意。

    雪雾之中,银剑亮了一瞬,直抵在额上三寸,堪堪停住。

    待云雾散尽,宁淞雾翻身跳下来,余下两人上前扶住她,三小只都松了一口气,对面的猩猩也抬起前肢,无声鼓掌,甚至露出一口大白牙。

    贺兰眠眠隔空给了个爆栗,“别傻笑,丢咱们妖族的脸。”

    宁、柳二人默默看向沉默不语的罗笙,少女偏了偏头,“怎么了?”

    “没事没事。”宁淞雾笑着说,扬声问:“师叔,今日就到此了吧?”

    贺兰没好气地说:“嗯,年后再来吧。”

    柳若映:“年后?为什么要这么久?”

    罗笙低声解释:“妖兽灵智不高,和咱们对练的这只猩猩是师尊训练了好几个月才训练出来的。”

    “好辛苦。”小柳默默鼓掌。

    *

    “所以,上次咱们说的那个方法,行不行啊?”柳若映端上热饭时,忽然想起来这事儿。

    宁淞雾摇摇头,“我修为太低,对环境温度的影响微乎其微,不太行。”

    落了雪,宁淞雾忽然想起原书中偶然提过,冉繁殷生在深冬,除夕前几日就是她的生日,算下来也不剩多久了。

    生日,是该过一下的。

    秉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观念,偶有一次训练后,她拉着两个年龄比原身还要小一些的妹妹一起合计该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