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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你说过你喜欢我,现在还作数吗?

    玩脱了。

    伊莱尔此刻满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大字,

    谢桑的忽然不见完全出乎伊莱尔的预料,按照他的计划发展, 谢桑应该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或者是在卡座里满心懊悔地反省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法兰克,最多就是喝几杯小酒。到时候酒精上脑,有些平时说不出的话一冲动就全出来了。

    他没想到谢桑会离开。

    “他怎么会走,他明明不认识任何虫。”

    伊莱尔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他敢把谢桑一个人撇下的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他谢桑不认识这里的任何虫,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正常虫一般都不会随意走动。

    法兰克没有看伊莱尔,他掏出了光脑一个电话直接拨通联系看护谢桑的士兵,对面那边很快接通了电话:“你在他旁边……好……嗯……顺着他……带他回去……辛苦了。”

    伊莱尔看着法兰克挂断电话赶紧迎上了,满眼询问:“找到了?”

    法兰克看着伊莱尔, 没有说话, 他明白伊莱尔真心担心, 他明白他是为他好。

    可伊莱尔至始至终就用错了方法, 法兰克不想做任何让谢桑伤心误会的事情,所谓的释放魅力让谢桑产生危机感的法子并不会符合法兰克的人生哲理。

    在这场单相思的感情中, 他坦坦荡荡。

    喜欢这种情感很宝贵,脆弱如同琉璃,漂亮精美但是却经不起试探, 故意让谢桑误会看他会不会吃醋可能是个速成的办法,但是一旦感情中出现了不纯粹的手段和试探, 即使他最终得到了这块琉璃, 也不像当初那样完美如初。他可以等, 慢慢等,等谢桑开窍, 谁叫他老牛吃嫩草。

    可是现在误会已经埋下。

    迎着法兰克的目光,伊莱尔脸上担忧询问的神情逐渐僵硬,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讷讷地闭上了嘴。

    法兰克:“……谢桑做飞行器回别墅了,士兵陪着。”

    闻言伊莱尔缓缓吐出一口气,他低着头低声道:“法兰克,抱歉。”

    法兰克静静地看着伊莱尔,他像是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法兰克收回了视线,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伊莱尔的肩膀,他没说话走出了卡座。

    唯一的观众离开了,这场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外头还剩下一堆烂摊子。

    *****

    士兵小心翼翼地挂断电话,他下意识瞥了眼飞行器后座上的谢桑。

    全部梳向后头的墨发不知何时散落,谢桑靠坐在真皮软座上手中夹着一支香烟,烟雾弥漫,他的面容变得几分模糊不清,恍惚之间像是要消失了一样。

    士兵有些担忧,法兰克曾经对他耳提面命告诉他谢桑不能抽烟,但是今晚谢桑他匆匆离席,一看就是心情不好,他犹豫片刻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薄唇张开,白色的烟雾从唇齿中呼出,谢桑单手撑着头,指尖抖落的烟灰落在地板上。

    今天他喝了酒也抽了烟,这两样是法兰克一直不让他碰的东西,说是对他的身体不好,每每阻拦,让他烦得要死。现在他可以放肆地享受这一切,可是为什么感觉不到任何高兴?

    他喜欢男人?

    谢桑吸了一口烟,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喜欢法兰克?

    谢桑口中的烟没有吐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明确,

    酒精因子在血液中流动让大脑有些昏沉,谢桑将自己缩进柔软躺椅中,偏头闭上了眼。

    士兵做在一侧,飞行器里头的气氛让他如坐针毡,他忍不住打开一侧窗户上的遮光板想要找点事做,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而这一看却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路线不对!

    这不是回别墅的路!

    士兵浑身的雷达在此刻全部响起,他猛地看向飞行器的驾驶舱,脑中蛛丝马迹飞快闪现,瞬间在心中大骂自己粗心大意。

    高级宴会的确会配备返航服务,但是今天前来的宾客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哪里用得着宴会提供飞行器,为什么这么格外热情的司机会如此笃定谢桑阁下没有飞行器?

    谢桑阁下匆匆离席,就连法兰克阁下也是给他打了电话才得知他们在哪,如果这架飞行器不是法兰克上将安排的,那到底是谁如此神通广大未卜先知?!

    细思极恐,士兵猛地出了一身冷汗,他他浑身紧绷,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腰间的枪,第一时间掏出光脑给法兰克发了个消息,随后解开了腰间的安全带悄无声息地站起来。

    一步、两步、三步。

    神经在疯狂跳动,手心的冷汗让他有些握不住枪托,他假装毫无所觉朝着谢桑走了过去,口中满是询问的话:“谢桑阁下,您不舒服吗?头晕,需要解酒药?”

    思绪猛然被打断,谢桑皱眉,正要说什么忽然指尖一烫,他走神太久了夹在手指间的烟即将烧完,烟蒂落在地上,猩红的火光闪了闪随后熄灭。

    “阁下,拿着这个。”

    士兵用只能让谢桑听到的音量快速地说道,他轻轻抬起一只手抵在嘴唇上示意谢桑不要发出声音,旋即一个坚硬冰冷质地的物件被放到了谢桑的手上。

    谢桑眼瞳一缩,他手中被塞进一把枪。

    士兵明显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背脊紧绷,口中的话又低又快:“阁下,飞行器上大概率有刺客,我已经给法兰克上将发了消息,您不用害怕,请保持安静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说完不待谢桑回答,士兵战起身,口中喊了一声:“劳驾,飞行器上有解酒药吗?”

    驾驶舱内没有回答,非常安静。

    士兵眯起眼,假装生气质问,脚下不停朝驾驶舱走去:都去哪里了,听不见我说话吗?我问有没有解酒药,阁下现在非常难受!”

    这一次驾驶舱内有了回应,一个身影跑出,正是士兵曾见过的那个格外热情的雌虫,他笑得格外谄媚:“啊,抱歉抱歉,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士兵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对方身上,在他的腰间发现了不甚明显的藏起来的鼓包,那是枪托的形状,他继续假装愤怒:“需要解酒药。”

    雌虫舔着脸满脸抱歉地笑:“抱歉,飞行器上没有解酒药。”

    士兵眼睛一瞪:“没有解酒药?!怎么回事,你们就是这样照顾雄虫阁下的吗?连解酒药都不知道准备!阁下很难受,没有解酒药,你们不会去买?就在附近停靠找个便利店立刻!”

    雌虫闻言笑容一僵,他赶紧安抚:“抱歉,是我记错了,您说的对,飞行器上怎么会没有解酒药,我想起来了,稍等片刻。”

    士兵看着雌虫重新钻进了驾驶舱,他赶紧上前一步贴上了驾驶舱的隔板,他听见了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果然不只一个杀手。

    “真他虫的麻烦鬼,死到临头了还唧唧歪歪!直接杀了算了!”

    “耐心些,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等飞出帝星中圈,倒是后再动手,你等着,我去糊弄糊弄。”

    “他虫的去哪里找解酒药?”

    “你煞|笔啊,随便搞个糊弄不就好了?安静等着!”

    趴在隔板上的士兵悄然做好姿势,他蹲守在门口,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驾驶舱的入口,等到雌虫再度出来他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前扑去。

    “呃——”

    士兵捂住雌虫的嘴巴,手中用力猛地将他的头朝相反的方向一扭,咔哒一声骨头断裂,毫无防备的雌虫抽搐着倒下。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腿却碰倒一侧桌子上的装饰品,瓷器的碎裂让士兵心神一跳,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个高大身影从驾驶舱内跑出来,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虫,他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同伙,大呼一声,旋即从腰间掏出一把枪。

    “大哥!”

    “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

    “砰砰砰!!!”

    士兵几个翻滚躲到了沙发之后,他喘着粗气,腿部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咬紧牙关,他中了一枪。对方用的武器杀伤力很大,此刻的他大腿不仅血流如注伤口周围一片焦黑,凭借着士兵的经验,他确认自己没有伤到大动脉,不幸中的万幸。

    现在的情况对士兵很不利,他把身上仅有的配枪给了谢桑防身,他本想用逐一攻破的方法解决对方,没想到出了纰漏,刚刚的时间太短他根本来不及缴获对方的枪。冷兵器和杀伤力巨大的高科技,当下高下立见,更何况他还要保护谢桑,完全的劣势。

    士兵飞快撕下上衣布条捆住自己受伤的大腿,咬紧牙猛地一扎紧,他咬着牙想要站起来,然而下一刻更让士兵绝望的一幕出现了,驾驶舱内又出现了一个雌虫,战场上训练出来的本能让士兵瞬间意识到面前的雌虫绝对是个狠茬,非常不好惹。

    最后出来的雌虫并没有理会同伙的怒吼,径直朝着谢桑所在的第三区隔走去,士兵见状瞳孔剧烈震颤,抓起递上碎裂的瓷器碎片甩了出去。

    “我在这!是我杀了他!”

    “砰砰砰!!!”

    瓷片暴露了士兵的位置,死了同伙的雌虫一阵疯狂输出,然而最后出来的雌虫却只是淡淡朝士兵那边瞥了眼,脚下丝毫没有停顿的趋势,很显然他和那个喊着要为大哥报仇的傻大个不一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无法,自身难保的士兵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朝谢桑所在的地方走去,几乎目眦欲裂。

    疯狂开枪的傻大个没了子弹,士兵趁着他换子弹的空隙手中的匕首飞出,不偏不倚地刺中了傻大个的手臂,一声惨叫,傻大个手中的枪落在地上,士兵一脚飞出将枪踹飞了十多米,费力压住疯狂乱动的傻大个。

    对方的一身蛮力,实在难缠,他也不傻,专挑士兵受伤的大腿攻击,存粹的肉搏,拳拳到肉,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这让满心满眼记挂着谢桑的士兵心中焦急万分。

    “砰——”

    一声枪响,正在缠斗的士兵猛地抬起头,他看着传出枪声的第三区隔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一瞬间的走神让他瞬间被反压,肚子上猛地一个肘击让他哇的吐出一口血。

    “砰砰砰——”

    借着又是三声枪响,口中吐血的士兵挣扎着朝着谢桑所在的地方爬去,却被身后高大的雌虫狠狠踩住了头。

    傻大个站起身,看着被打倒在地弓着背的士兵一脚踩在他中枪的大腿上,看到士兵面露痛苦的神情,他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连踹了好几脚。

    “该死的,该死的畜生!”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士兵死死咬住牙,承受着如雨点般落下拳打脚踢。

    “砰砰——”

    两声枪响,蜷缩在地上满脸痛苦的士兵惊愕地抬起头,染血的视线中他看见面前施暴的傻大个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膝盖和腰腹各中了一枪,轰然倒地。

    “呃!”

    士兵抬起头,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看清了是谁的开的枪,赫然是他以为遇害的谢桑。

    谢桑快步来到士兵身侧,他看了眼在地上挣扎吐血的傻大个,旋即蹲下朝士兵伸出了手:“还能走吗?”

    “虫神保佑,您没事!”

    谢桑的脸上挂了彩,尚未干涸的鲜血在他脸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白,士兵感受到了谢桑手掌冰冷的汗水,他艰难地爬起来,指了指自己口袋里的光脑,示意谢桑拿出来:“阁下,我已经给法兰克上将发过求救信号,很快救援部队就会到达,请不要害怕。”

    “来不及了。”

    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雌虫吐出一口血,冷不丁地开了口,他的牙齿上粘着血他的笑容看起来恐怖又疯狂:“你们逃不掉,飞行器已经设置了自毁模式,还有三分钟就会落地坠毁,你们谁都活不了!”

    士兵顿时一惊,谢桑快步朝窗户走去,只见不知何时飞行器已经头朝下坠落,而飞行器的下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看来对方不仅想要让他死,还要要让他尸骨无存。

    谢桑没说话,他拿着枪走到傻大个面前,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他的脑门:“降落伞在哪里?”

    傻大个冷笑。

    谢桑眯起眼,手中枪托往傻大个的脸上毫不留情地狠狠一砸,重复:“降落伞在哪?”

    傻大个吐了一口血唾沫,飞溅的唾沫不偏不倚地落在谢桑胸前,他冷笑:“我们雌虫才不需要那种东西!”

    雌虫有羽翼,他们根本不需要降落伞。

    士兵慌了神,若是他没有重伤带着谢桑逃出去自然没有问题,但是此刻他几乎无法动弹,自身难保更别提加上谢桑这个包袱了。

    谢桑没说话,他朝飞行器舱门走去,却发现舱门早就锁死了。

    谢桑没说话,他手中握着士兵的光脑。

    当生命只剩下三分钟不到的时间,你会做什么?

    谢桑以为自己不惧怕死亡,为了回到地球曾经他求死过无数次,可真的当生命只剩下三分钟时,他忽然觉得有些不甘心。

    他拨通了法兰克的号码。指尖轻轻一点,明明如此轻松简单的事情,他从前却从没有真正做到过。

    “嘟——”

    铃声响了一声就被立刻接通,谢桑听见了呼啸而过的风声,然而他听见了法兰克的声音:“说——”

    谢桑觉得自己的嗓子眼似乎堵住了,他喉结滚动一瞬后开了口:“法兰克,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谢桑听见自己的心跳逐渐剧烈的声音,他掏出一根烟叼在口中点燃吸了一大口,吐出的烟雾花了谢桑视线,他听到光脑那头沉重的呼吸声,他低低开了口:“你说过你喜欢我对吧,现在还作数吗?”

    看着窗外逐渐靠近的海面,谢桑再次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他紧紧握着光脑,他的手指因为大力发白,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忽然笑了,白色的烟雾中他的笑容在像是忽然森林迷雾中忽然开出的花。

    “法兰克,我他妈忽然有些舍不得了。”

    谢桑的声音很轻,都说人死前脑中会走马观花过一遍生平,为什么他脑子里此刻都是法兰克的影子?

    飞行器忽然剧烈的一抖,谢桑猛地看向背剧烈撞击了歪曲的舱门,两声剧烈的撞击后他看见了一双手硬生生扒开了舱门,法兰克站在门口朝他伸出手,他喘着气,鲜血顺着他被金属片划破的伤口滴下,他拿起夹在衣襟上的光脑重新说了一句:“作数。”

    当然作数。

    如鹰隼般强大翅翼卷起强烈的风,长发飞舞,谢桑眼睫微颤一瞬,抬眸,他陷入了一片包容如海洋的蓝中。

    刚才的惊心动魄早就足够谢桑醒酒,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到有些晕。

    死前能想起的最后一个家伙,让他说出舍不得的男人,每一次都义无反顾朝他跑来。

    谢桑将脸埋进了法兰克的胸膛,他脸上感受到了凌厉的翅翼扇出涌动的气流,锋利骨刺起起伏伏彰显着强大的力量,任何中二少年看到了都会移不开视线大喊一声酷毙了。

    无声的几个呼吸后,谢桑忽然伸出了手。

    敏感的翅翼忽然被触碰,法兰克差点一个不稳直接一头栽进海水里,他勉强稳住紊乱的呼吸扭过头刚想提醒谢桑翅翼危险,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瞬间失去了话语的能力。

    谢桑的指尖划过翅翼和肩胛骨相连的部位,在法兰克方寸大乱的眼神中,他勾着法兰克脖颈的手忽然一个用力,旋即一个生涩到显得有些粗暴的吻印在法兰克的嘴唇上。

    在谢桑的嘴里,法兰克尝到了酒味。

    啃咬的刺痛伴随着湿漉,法兰克呼吸一窒,在他震惊、茫然甚至无措的眼神中,谢桑舔了舔嘴唇,他手里抓着一小撮刻意收起骨刺的翅翼,朝着法兰克抬了抬下巴:“喂,我们试试吧。”

    第112章 像是一只被顺了毛的猫

    救援队很快赶到, 坠毁的飞行器也被终止了自毁进程,飞行器上活着的和死了的都被搬了下来。一侧指挥着救援队处理后续事宜的巴顿朝着法兰克快步走来, 抬手行礼,简单交代此刻的情况。死的是杀手,活的是士兵,哦,还有个半死不活的傻大个。

    重伤的士兵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被抬上了担架扛上飞行器, 有专门的救援队在旁并无生命危险。

    法兰克匆匆几眼扫过,死去的杀手一个是被扭断了脖子死于偷袭擒拿,还有一个后胸中弹,大概率也是死于偷袭,想到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时看见的场景, 当时士兵和谢桑都在舱门处, 法兰克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劲, 他皱了皱眉。

    但此刻并不是深究的时机, 他点头示意已经知晓,简单交代几句后, 巴顿领命告退离开。

    法兰克扭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谢桑,他就站在飞行器的不远处,倚靠在一辆悬浮车旁, 从口袋里头掏出了烟盒,他的手似乎在发抖, 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取出一支烟。

    雄虫苍白的面颊上一抹殷红已然干涸, 衬得他此刻面容更加阴鸷, 他身上的白色T恤染了大片粘腻的血,看起来就像是一朵有一朵开烂了的花, 他站在一侧的阴影中,艰难地从烟盒中想要取出一支烟。

    法兰克朝他走了过去。

    谢桑摸出一支烟叼在口中,偏头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打火机,摸了半天却一无所获,他这才想起自己把打火机丢在飞行器里头了,他低低咒骂一身。

    就在这时目光中忽然映入一双锃亮的军靴,谢桑缓缓抬头,就看见法兰克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谢桑下意识把握着烟盒的手背过身后,然而下一秒他就身形一僵。

    等等,他为什么要藏烟?

    他为什么做的如此熟练?就因为他答应要和法兰克试一试,现在已经开始代入角色了?!

    谢桑磨了磨牙,他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故意把烟盒在法兰克眼前晃了晃,叼着烟蒂抬了抬下巴,他耀武扬威的眼神中似乎在对法兰克发出挑衅的宣告——就算我答应和你试一试,你也别想要管我。

    然而下一刻。

    “咔哒——”

    打火机发出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后冒出了火焰,谢桑唇边的烟被点燃,在谢桑怔愣的眼神中,法兰克收起了打火机。

    烟丝中尼古丁的味道闯入口中,谢桑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没注意差点被呛到,他这时候也不想着抽烟了,他一脸狐疑地看着法兰克,像是要把法兰克烧出一个洞。

    “你……不是不让我抽烟?”

    法兰克的视线静静地落在谢桑的脸上,像是要把他刻进自己的心里,此时此刻他觉得雄虫脸上的血痕格外的碍眼,他开了口却换了个话题:“去医院做个检查,好吗?”

    末尾的“好吗”二字像是临时凑上的,本来一句要求的话因为这两个补充的字眼变成了询问和恳请。

    谢桑皱眉:“不去,说了我没事!”

    法兰克的视线落在谢桑的手臂上,那里有一处细长的划痕,此刻已经凝血,这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顺着法兰克的目光,谢桑朝自己的手臂上看去,这才发现那里不知何时有了一处伤口,他动了动手臂有些刺痛,他不甚在意地碰了碰:“应该是不小心划的。”

    法兰克被谢桑这种毫不在意自己伤口的模样弄得直皱眉,他伸手制止了谢桑的动作,满眼的不赞同:“别碰,会感染。”

    谢桑看了法兰克一眼,嘲讽他的大惊小怪:“这算什么,我曾经滚下山……”

    法兰克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字眼:“曾经什么?”

    谢桑被法兰克紧张担忧的弄得一怔,他忽然闭上了嘴,含糊地嘟囔了一声。

    法兰克追问:“什么?”

    谢桑却像是被问烦了,他挥了挥手:“没什么!”

    说完谢桑扭头就要走,然而他的手臂再一次被抓住,抓住他的人小心地避开了伤口,固执地开了口:“我们去医院。”

    “我说了我没事,你为什么就是不信!”

    谢桑真是服了法兰克这死犟的劲,他刚想要拍开法兰克的手,可是看着法兰克那双盛满了他倒影的眼眸,他举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他烦躁地嗤了一声:“法兰克,别以为我和你说试一试,你就能干扰我的决定了,我说了我不去医院,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想当初我……”

    谢桑忽然不说了,他像是被卡住了咽喉,他皱着眉像是想起了不好的往事,神情越发的烦躁,他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你有闲功夫不如担心担心你的部下。他看起来可比我惨多了!”

    法兰克:“他不用我担心,他有虫管。”

    闻言,谢桑冷不丁笑了:“怎么,你的意思是我没虫管?”

    法兰克摇头:“不,你有,你有我。”

    直白的话语藏着炙热的情感,不用华丽的辞藻宣之于口,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是一个神情就已经足够。现在并不是飞行器即将坠毁的生死关头,谢桑再一次听到了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法兰克朝谢桑迈了一步。

    谢桑闻到了法兰克身上的味道,清浅的香很冷却霸道,一瞬间驱散了他身上粘腻仿佛附骨之疽的血腥味,莫名其妙地谢桑烦躁的心感到一丝平静。

    没有一个接受过21世纪好公民教育的合法公民会在经历了刺杀、开枪和杀人等一系列事情后还跟没事人一样,谢桑拿烟时的手抖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急需一支烟急需尼古丁麻痹神经,这也是为什么法兰克这一次看见他抽烟没有制止反而递上打火机的原因。

    谢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洗个澡躺在床上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法兰克总是要横插一脚?!

    谢桑皱着眉,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烦躁,他制止住了自己朝法兰克走去的冲动。

    法兰克的声音继续响起:“谢桑,我相信你,你很厉害,我相信你说的话,你没有受伤所以不需要去医院。”

    谢桑打断了法兰克的话,他不明白为什么法兰克既然知道还是固执己见:“那你为什么还要一直念?”

    “因为我会担心。”

    一句话让谢桑的话都消失了,他看着法兰克,漆黑的眼眸睁大了,照出眼底的两抹小球似的亮光,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功能,小声嘟囔了一句:“就、就你多事。”

    谢桑被法兰克带上了飞行器,像是一只被顺了毛的猫。

    ……

    法兰克站在床边看着医生用碘酒给谢桑消毒伤口,全程一言不发,宝蓝色的眼眸中情绪深深。

    即使谢桑安全地坐在他面前,他悬着的心也就就没有落到实处,一阵后怕。法兰克闭了闭眼,紧握在身侧的手缓缓松开。

    看守的士兵应该得到嘉奖。以一对三,保证了谢桑的安全,他必然尽了全力。

    顶着法兰克视线,医生紧张的要命,面前的雄虫臭着一张脸看起来就是不好说话的类型,前有狼后有虎他进退两难。虽然他做的只是消毒处理伤口,这是当医生的基本功,但是他也紧张得差点手抖,出乎他意料的是受伤的雄虫非常配合。

    医生擦了擦而头上的汗水,处理好伤口后才终于缓缓吐出一口长气:“阁下,您的伤口处理好了,万幸并未伤到筋骨,在伤口愈合之前请您不要碰水。”

    谢桑看了眼自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伤口,过分夸张仿佛断了手的包扎,他皱了皱眉,不过是一点小伤口,都不用管几天就会自己好了。

    谢桑扯了扯自己绷带,觉得异世界的“人”实在是大惊小怪,一点点小事都弄得兴师动众。

    比起自己的伤口,谢桑更关心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到底是谁要杀他。

    谢桑看了眼站在身侧像是罚站一样的法兰克,他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喂,傻站着做什么,你挡着我光了!”

    话音刚落,谢桑就看见法兰克后换了个角度,他仍旧是站着,为了避免遮挡光线,他甚至后退了一步。

    看着离自己越发远的法兰克,谢桑啧了一声,心里不爽:之前不管他怎么骂法兰克都要扒上来,现在这是什么回事,生分了?

    心底莫名涌上来一股气,谢桑冷嗤一声,他扯了扯身上刚换的病号服,先前的衣服沾了太多血不能穿了,他身边没有备用衣服,只能暂时用病号服凑数。

    法兰克的外套也沾了血,因为担心熏到谢桑,他也脱了外套。此刻没了外套的遮掩,手臂上黑色衬衫夹隔着白色的衬衫上扣在大臂上显得格外的扎眼。

    调节的金属夹闪着光,饱满的肌肉被有弹性的黑色绑带扣住,紧紧束缚,肉感十足,莫名地显出一股难以言说的色|气。

    谢桑移开了眼睛。

    明明就是一个固定衣服的普通玩意,怎么到了法兰克身上显得如此的不正经?

    谢桑喉结滚动一瞬后讲起了正事:“三个练家子,各个带着枪支弹药,我还真是好奇到底是谁如此大费周章想要杀我?”

    谢桑在虫族世界中的处境用人生地不熟来形容绝不过分,满打满算他在这里认识的、能报上名字的“人”不超过十个指头,如此大费周章杀他实在是匪夷所思。

    闻言,法兰克陷入沉默。

    谢桑似有所感,偏头看了法兰克一眼,在他的视线中,法兰克低声开了口:“抱歉,连累你了。”

    谢桑眉毛一挑,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听到等待着法兰克的后文。

    法兰克:“是普兰西。”

    闻言,谢桑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桃花挺旺。”

    谢桑没发现他说这话的语气酸溜溜,他对法兰克男朋友的身份适应的比他预料的顺畅的多。

    法兰克再一次抱歉,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谢桑瞥了他一眼后冷嗤一声,没说什么。

    谢桑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房间之中再一次陷入安静,空气中仿佛灌满了名为“尴尬”的情绪。

    因为一时冲动说要和法兰克试一试,谢桑此刻和法兰克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他们之间算是谈了吗?

    可能吧?

    可谈恋爱是不是应该有隆重的告白?

    谢桑皱了皱眉,他看了法兰克一眼,对方和他告白过挺多次的。

    谈上了以后该做什么?

    虽然谢桑身边一堆二世祖,自己也是个混世魔王,但是他母胎单身至今没谈过恋爱,那些酸话他也听过几句,但是从来没有付诸实践。

    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好像很尴尬。仔细一想,他好像从没有和法兰克好好说过话,往日里怒骂和讥讽倒是一堆,现在忽然让他好好说话,他反倒一下子成了哑巴了。

    他的那群狐朋狗友都是怎么哄对象高兴的?

    脑中浮现一堆乱七八糟的画面,久远的仿佛上辈子的事情,无论是哪一种场景谢桑都无法代入法兰克的脸,谢桑皱眉,指尖捻了捻,忽然又有些想抽烟。

    许久的安静后,谢桑率先打破了沉默:“受伤的士兵怎么样了?”

    法兰克:“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谢桑哦了一声。

    安静,又是一片难以言喻的安静。

    谢桑再一次打破沉默:“你不去看看你下属?”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赶人,谢桑皱了皱眉,有些懊恼的闭上嘴。

    法兰克清晰地看清了谢桑眉眼的情绪变化,嘴角无意识露出浅淡的弧度,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些许缓和:“有巴顿负责,不用担心,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谢桑下意识反驳:“谁要你陪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法兰克看见谢桑陡然放松的背脊,那是在得到他不走肯定回答后的真实反应。

    法兰克来到谢桑身侧,他站在床脚的位置礼貌发问:“我能坐在这里吗?”

    谢桑鼻腔中发出一声哼气,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法兰克眼中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他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床脚的位置,缓缓朝谢桑的方向伸出手。

    谢桑见状,心道:可终于憋不住了,他就知道法兰克会这样,好不容易把他追到手了,这诡计多端老男人肯定憋不住了!

    看着逐渐朝自己靠近的法兰克,谢桑勾了勾嘴角,他心底都已经猜到法兰克接下来说的话是什么了,不过都是些陈词滥调。他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狐朋狗友把妹的套话就那么几句,比如,我对你一见钟情,一眼万年,看见你就知道你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女人。

    谢桑看了眼法兰克和他之间相隔不到三厘米的手,他抬了抬下巴扯了扯嘴角,先发制人:“法兰克,虽然我答应要和你试一试,但你千万别以为自己可以阻拦我或者是改变我什么的,像今天的事以后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谢桑这话意在给法兰克一个下马威,告诉他别以为自己说服了他来医院就妄想以后都能干涉他的决定。

    闻言法兰克点头嗯了一声,他的手并没有像谢桑预料的那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揩油占便宜,而是拿起了病床上的被单盖在了谢桑的身上:“天气冷,小心着凉。”

    法兰克风轻云淡的模样让谢桑大跌眼镜,他皱着眉以为法兰克是没听见自己讲话,他不满地喊了一声:“喂,你没听见我说话吗?我说你别以为自己可以干涉我的决定!”

    法兰克点了点头,面色如常,他替谢桑掖好了被角:“我听见了,你说让我别自以为是妄想干涉你的决定,我没有理解错吧?”

    谢桑:“……是这个意思。”

    法兰克朝着谢桑嘴角勾出一个清浅的弧度:“好。”

    谢桑愣了,法兰克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话虽然是这个意思,听着自己刚刚说过的狠话从法兰克口中重复一遍,而且法兰克说的还毫无难过毫无抵抗。心底莫名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烧,让他很不舒服。

    谢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舒服,只能瞪了法兰克一眼后翻身。

    眼不见为净,一定是法兰克的错!

    法兰克见状,唇角的笑容漾开,他看着受气包一般两颊都因为闷气鼓起的谢桑,好心提醒道:“小心手臂。”

    谢桑动都没动,他闭上眼假装自己听不到。

    法兰克见状站起身朝谢桑伸手,看架势是要“帮”谢桑“小心”伤口。

    冷香随着逐渐靠近的躯体钻入鼻腔,有一小缕头发落到了谢桑的脸上,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心中开始敲锣打鼓,砰砰砰的心跳声震得他耳朵都发疼。

    然而下一刻,病房门口忽然响起一震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还有巴顿急切的声音:“上将,上将!”

    鼻腔中越发浓郁的冷香忽然撤离,覆在身上的身影在片刻的僵硬后抽离了,谢桑听见了法兰克远去的脚步声。

    心底莫名的感觉像是失落,来不及探究自己酒精为什么失落,谢桑忍不住地睁开眼,就看见法兰克扭开门把手,不知道急匆匆赶来的巴顿说了什么,只见法兰克倏忽扭头望向谢桑,来不及收回视线的谢桑被撞了个正着。

    在法兰克的眼中谢桑看见了很多情绪,那些情绪太过快速复杂让谢桑一时间难以捕捉辨别,他看见了大步朝他走来的身影,那种感觉就仿佛他们一瞬间回到了飞行器坠毁前的那个瞬间。

    巴顿见到法兰克快步朝谢桑走去,他也赶紧跟上,他手握黑枪看着病床上穿着病号服的谢桑满眼警惕,心里冷笑:装的可真好,竟然把他们都骗了,一个敌军的奸细竟然如此明目张胆!

    就在刚刚昏迷的士兵醒了,从他的口中,巴顿得知了飞行器上事情的所有经过,根本就不是一对三。士兵满脸羞愧的抱歉说自己被其中一个刺客拖住了手脚,差点被刺客杀死时是谢桑开枪救了他,这就意味着谢桑独自面对刺客,那个背后中弹的刺客是他亲手杀的。

    一个娇生惯养的废物雄虫竟然杀了一个雇佣兵还全身而退,巴顿得知消息的时候先是不可置信,接下来就是吓出了一身冷汗,细思极恐。

    谢桑本就身份不明,救援中的雄虫里头根本就没有他的名字,他是忽然出现在敌军的营队上,而且重伤昏迷,他竟然还会使枪!想到这里,巴顿心中警铃大作,一刻都不敢耽误就跑来通知法兰克。

    然而后续的情况着实出乎巴顿的意料,巴顿猛地睁大了眼睛,因为太过不敢相信甚至伸手揉了揉揉。

    虫神在上,他看见了什么!本以为是急着上前擒拿谢桑的上将竟然没有立刻擒拿谢桑,那可是个危险重重的奸细啊!

    法兰克不知道巴顿心中的哀嚎,此刻他单膝跪在谢桑的病床,眼中的神情令人心惊,他又一次问了谢桑一遍今天重复过好几次的问题:“你,真的没有哪里难受吗?”

    谢桑一愣,这个问题他回答了好几遍,都说烦了,可是此刻法兰克跪在他面前用这种神情问他,不知为何他没有烦躁反驳,只是下意识地回答,他摇了摇头。

    “唔——”

    鼻腔重新涌入一股冷香,下一刻谢桑的鼻子压上了一片柔韧饱满的肌肉,他被法兰克搂进了怀中。他感受到了揽着他后背的手掌在颤抖,这个拥抱看起来看起来力道很大,实际上很轻很轻柔像是拥住了一朵云,怕一个用力就散了,满含小心翼翼的珍视。

    谢桑愣住了,他伸着的手一时间竟然没有推开法兰克。

    然而这让谢桑愣神的拥抱仅仅只是一瞬间,下一秒法兰克就站起身按下了一侧的紧急呼叫按钮,在谢桑不解的神情中,他嘴角勉强扬起一抹牵强的笑,解释:“刚刚的检查太简陋了,我们再做个全身检查。”

    第113章 甜杏子酒的吻

    求助:答应暧昧对象谈恋爱后, 对象没有任何表示是怎么回事?

    匿名用户

    和暧昧对象四个月前因为一场意外事故认识,他救了我, 让我住在他家里,一个月前我误喝了下药了的酒和他上|床了,然后他就开始说喜欢我,和我疯狂告白,就在三天前我答应他说要和他试一试,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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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雌父说名字起的长就会有傻子跟着读:什么叫做就没有然后了?楼主, 能具体说一说为什么会觉得暧昧对象没有任何表示吗?

    爱答不理:二楼还真的当真了,这一看就是标题党,写小说的跑来假装真虫真事,浪费时间。

    大胸水蛇腰:等等,只有我注意到“让我住进他家里”这几个字了吗?楼主一开始就住进暧昧对象家里了?!而且“误喝了药”是什么意思,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chun药?

    帅爆靓雌:这很难评, 首先发帖子的是雌虫吧?毕竟雄虫阁下不可能有时间扯这么一堆还瞎逼逼, 毕竟雄虫如此稀少,要是答应了雌虫的追求, 雌虫怎么可能冷淡,怕是恨不得把虫压在床上“坐”到下不来吧!

    你说的都对:没错,楼上说的有理, 这一看就是臆想yy,一楼是想雄虫想疯了吧, 脑子都出毛病了!

    喂喂喂:只有我觉得一楼的语气很自大吗?感觉好像是在施恩一样。

    湿湿滑滑惹雄爱:???一楼可真是敢想啊!竟然幻想自己被雄虫救了还住进他家里, 和雄虫发生关系后还被他疯狂追求?!还说什么答应雄虫的告白决定试一试?我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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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脑前,谢桑看着收到的评论逐渐走歪, 他皱着眉头挑了几个问题回复。

    ——————分割线————————

    我是雄虫。

    没有然后的意思就是他对我的反应和从前一样,答应和他在一起后生活完全没有任何变化,每天都是待在别墅里头,早上我起来的时候见他一面,晚上他下班的时候在见一面,然后一起吃个饭,然后我回房间,他去书房。

    比如前天他带我去看了看马场,昨天晚上吃的牛排,点了些蜡烛搞了点玫瑰,他送了我一个手表来着,然后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谈恋爱就这么无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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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答不理:???雄虫???

    狗不理包子:等等,别墅??马场,烛光晚餐和玫瑰,还有手表,这难道还不够吗?现在谈恋爱秀浪漫都卷到这种地步了吗?我对象只要不骂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每月工资都快要养不起小祖宗了。

    湿湿滑滑惹虫爱:我不信,除非楼主现在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舔一舔你脖子猛吸几口信息素,否则我绝对不相信楼主是雄虫!

    呵呵呵呵:楼上的算盘想的居住在十八星的我都听到了!!

    喂喂喂:不对啊,雄虫这么会住进雌虫的别墅?雄虫都是被保护起来的稀有种类,怎么可能住进雌虫家里,那不是注定会被压榨一空吗,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啊!

    雌父说名字起的长就会有傻子跟着读:如果真的是楼主你口中说的这个情况,楼主你大概率是被骗炮了,对方可能是个渣滓。

    喂喂喂:亲爱的雄虫阁下,我收回说您自大的话,您骄傲些怎么了,请您用小皮鞭骄傲地抽打我吧!!!

    双手双脚都会跳:等等,我有个问题,暧昧对象是雌虫吧?千万不要也是雄虫啊,雄雄恋爱不可以啊,雄虫已经这么少了,千万不要再内部消化了!

    爱喝草莓奶昔:楼主身为雄虫被疯狂追求喝了药之后和对方春风一度,答应了对方的告白说试一试后对方就冷淡了?渣雌,绝对是渣雌!!他根本就不关心阁下您,他都不在意您的感受!说不定这药就是他下的!楼主你考虑考虑我吧,我不渣,我绝世大暖男,一定不会冷漠哒~

    打工的牛马:只有我觉得楼主是在秀恩爱吗?好奇楼主松口答应对方告白的原因!

    你说的都对:谈恋爱不就是那些东西吗?牵手拥抱亲亲熄灯打扑克,无聊死了,我也不是很羡慕,呵呵(酸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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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我是雄虫激起千层浪,但是一堆评论里头没几个真心回答他问题的,看到说法兰克是个渣雌的言论谢桑眉间无意识地皱起来,他挑了几个问题回答。

    ——————分割线——————

    不是在秀恩爱,是真心在提问。

    住进暧昧对象家是因为我的身份有问题没地方住,他是雌虫,我是雄虫。

    为什么要说他是个渣雌,他也不算不关心我,最开始我一直觉得他很多管闲事,不让我抽烟不让我喝酒,说我胃不好,每日都盯着我吃饭吃药,真的很烦。

    答应他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脑子突然发病吧,那时候差点死了,死前想到了他给他打个电话,忽然就觉得舍不得,看着他满手的血忽然脑子一热就说试一试。

    药不是他下的,是他情敌下给他的,被我误喝了,当时闹得很不愉快,我一直骂他,骂的挺狠的,他一句抱怨都没有,现在想想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分割线——————

    你说的都对:救命啊,好甜好甜,还说这不是秀恩爱?为什么别虫的爱情就如此美好,什么时候让我尝一尝爱情的苦啊!

    大胸水蛇腰:等等,我刚刚把楼主所有的发言都收集了,看了三遍,我发现有个问题,楼主和对象是分开睡的,这意味着什么!!(超大声)这意味着楼主和对象没有doi!!所以我是不是还有机会!!请看一看我(脱衣服跳舞)

    雌父说名字起的长就会有傻子跟着读:看楼主说的话,感觉楼主并没有换对象的打算,那么今天的求助帖应该是想要跟对象再进一步,楼主可以尝试主动和对象说出自己的要求,比如想要如何亲近觉得他哪里冷淡了,恋爱需要双方的维护,爱情来之不易,希望楼主能幸福。

    呵呵呵呵:楼上好严肃正经,好像我大学老师,搞得我都不敢玩颜色了。

    湿湿滑滑惹雄爱:楼主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我技术很好哒~告诉我地址我立刻飞过去,而且我保证绝对不让您付出,全称我出力,您躺着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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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评论区裤子满天飞,谢桑点击下线,看着记事本里头摘录的几个真心实意出谋划策的回答,若有所思,他放下光脑起身出了门。

    一出门就是问好的侍从,谢桑习以为常,走过长廊来到了法兰克的书房前,想到评论区支招侠说的有话直说,他上前一步抬手要敲,可是举起的手还没落下有收了回来。

    明明是法兰克追的他,他凭什么在这里患得患失,他先去搭腔岂不是显得他很在意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法兰克,法兰克不来烦他他还高兴!想要敲锣打鼓的那种高兴!!

    谢桑咬了咬唇内的软肉,收回手,扭头就要走,然而下一刻书房的门忽然从内打开了,出来的是管家,他见到谢桑赶紧问好:“谢桑阁下日安,您是来找法兰克上将的吗?”

    谢桑瞪大眼意识到管家说了什么后,音量不由自主的抬高:“……谁、谁说我是来找他的了?”

    管家一愣:“那您这是……?”

    谢桑一噎,胡乱扯了个由头:“我是来找你的,我饿了,问你什么时候开饭。”

    闻言管家赶紧躬身抱歉:“好好好,是我失误了,竟然让谢桑阁下挨饿,我立刻就让侍从上菜,阁下您稍安勿躁,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管家急匆匆离开,书房门口谢桑假装不甚在意的朝里头瞥了一眼。法兰克一整天都待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忙什么,好好一个休沐硬生生是变成了居家办公,没事那这个光脑捣鼓什么,也不知道每天到底有什么事情好忙的,又不是他当皇帝,却一手包办所有事。

    谢桑撇撇嘴正要移开视线,法兰克忽然抬起头,好巧不巧四目相遇,谢桑浑身的细胞都进入了警惕状态,呛声:“看什么看!我不是来找你的。”

    法兰克:“……我听见了。”

    法兰克似乎就是为了表明自己不是个聋子,说完这句话后重新低下头继续处理文件。谢桑见状只觉得有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起的他不知道说什么,猛地跺脚后扭头吭呲吭呲下了楼梯。

    谢桑没注意到,在他扭头离开的那一刻法兰克抬起了头,他唇边挂着一抹笑容,他眼前的光脑上根本不是谢桑以为的家国大事而是一个论坛帖子,论坛底下的回复早已经超过了999+,但是依旧在不断累积。法兰克将光脑调为震动后放入口袋里站起身。

    管家的效率很快,说五分钟开饭绝不食言,谢桑屁|股地下的椅子还没坐暖的时候,管家已经指挥着侍从把前菜端上来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不用看都能猜到是谁,只要法兰克在家,每一顿饭菜他们都是一起吃的。

    布菜的侍从按照谢桑的口味小心地夹好菜,面前的法兰克已经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谢桑见状只觉得肚子里有一股火唰地一下烧到头顶上了,他啪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

    当下所有虫的视线都看向谢桑,战战兢兢地不知所措。

    看着停下筷子的法兰克,谢桑像是挑衅一样,故意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拿酒来,我要喝酒。”

    此言一出,所有虫的视线都从谢桑身上移到了法兰克身上,他们都得到过法兰克的命令,谢桑的胃不好不能喝酒早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共识。

    见没有侍从行动,谢桑冷哼了一声,故意加大了音量又说了一遍:“听不见我说话吗,我要喝酒!”

    侍从六神无主眼神求助管家,管家又求助法兰克。

    法兰克看着像是闹小孩脾气的谢桑,缓缓开了口:“想喝就喝吧。”

    法兰克手中有谢桑全神检查的报告,前段时间养的仔细,谢桑的胃已经好了许多,喝点小酒也无妨,只要适量就好了。

    总是拘着他可能适得其反,不如松一松,说不定会有奇效。

    闻言,谢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侧的侍从喝管家则是跟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跑到酒柜里头去拿了一瓶酒。

    从前一直被命令禁止的酒就这样摆在他眼前,谢桑抬起头看着法兰克,这一次他的神情有些咬牙切齿:“你真的让我喝?”

    法兰克点头,恩了一声,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怎么回事,从前看见他碰酒碰烟就仿佛要了命,管七管八,怎么现在不仅他抽烟给他递打火机,喝酒也随他了?难道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得到了就不珍惜?

    谢桑静默片刻后冷笑一声:“好,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谢桑扭开了瓶盖,拿过玻璃杯直接倒满,清透的酒液散发出果子的甜味,是低酒精度数的果子酒。谢桑端起酒杯,故意在法兰克面前晃了晃,液体在玻璃杯的折射下呈现漂亮的光泽,他冷笑一声张开嘴一饮而尽。

    “痛快!”

    谢桑喝的太急,不少酒液顺着下巴流下,他一抹嘴巴故意嚷嚷:“果然,无拘无束最好了,早就该这样了!”

    法兰克握着筷子的手逐渐收紧了,他看着谢桑缓缓开口:“你高兴就好。”

    谢桑简直要气笑了,他又倒了满满一杯酒,故意膈应法兰克:“我高兴,我当然高兴,谁喜欢被管啊,那他妈的不是脑子有病吗?”

    法兰克没说话,看着谢桑眼眸深深,低声:“吃点菜。”

    谢桑冷不丁笑了,他故意凑到法兰克面前端着酒杯又咽了一大口:“怎么,现在担心了,又想要管我了?”

    法兰克深深看了谢桑一眼,身后虚虚托住了谢桑的腰。

    谢桑没在意这个细节,此刻他怒火中烧,这把不知名的火烧得他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在乱窜,口中的话没经过大脑思考脱口而出:“法兰克,你真|他|妈的奇怪,没谈的时候你恨不得天天管我老妈子都没你烦,谈了之后怎么全反过来了?怎么,生分了,不想谈直说。”

    谢桑的漆黑眼瞳内有两簇格外明亮仿佛燃烧着的小火苗,里头此刻清晰无误地倒映着法兰克的身影,装的满满的,再无其他。

    法兰克格外冷静,他看着谢桑言语没什么情感波动,和此刻怒火中烧的谢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谢桑,你喝醉了。”

    谢桑死死盯着法兰克的眼睛,口中呼出味道是杏子酒的甜味,他整个身子都要贴到法兰克身上去了。他一把抓住法兰克的领口,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醉,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晶莹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流到了脖颈,灯光的折射下显得格外色|气诱人。他一字一句地重复:“我没醉。”

    法兰克并不搭理谢桑的反驳,此刻的他在谢桑面前显得格外冷静,冷静的几乎到了冷漠的地步:“你醉了。”

    谢桑简直服气了,他叱咤酒桌这么些年还是从未听过如此大的笑话,法兰克这张嘴总是有办法让他抓狂,看着法兰克那冷静到要命的眼眸,他莫名其妙地气得发疯。

    凭什么法兰克一直游刃有余,把他弄得乱糟糟后还能全身而退,不是法兰克求他和他在一起的吗?

    谢桑咬紧牙,不知什么想的他脑子一抽,他猛地收紧了手,低头。牙齿和嘴唇因为大力磕碰,唇齿之间尝到了血腥味,不知是不是因为是突然袭击,被强吻的并未丝毫反抗,谢桑的舌轻而易举地就闯了进去,毫无章法的乱舔一通。

    一吻完毕,谢桑气喘吁吁地舔了舔嘴角,看着唇角流血的法兰克,他漆黑的双眸越发明亮:“别他妈搞笑了,老子千杯不醉!”

    谁曾想刚刚还冷静的要把谢桑逼疯的法兰克忽然笑了,不是那种浅淡的笑容,而是那种肆意的发自内心的笑。勾起的弧度配着他唇角染血的豁口,眉眼变得极其生动,格外的蛊惑人心。像是不沾情愫的神祇忽然走下高台,打破隔在中间无形的纱墙,无端之中平添无限诱惑。

    “我知道。”

    “……什么?”

    看着愣神的谢桑,法兰克轻轻勾起唇在谢桑唇边清浅一吻:“你酒量很好。”

    “你、你装的!”

    谢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法兰克刚刚是在故意捉弄他,他瞪大眼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密密麻麻的吻堵在了口中。

    法兰克虚虚拖着谢桑后背的手用了力,滚烫的大手紧紧贴在谢桑的腰上,烫的让他呼吸一窒。

    法兰克亲了亲谢桑的脸,为了得到谢桑的亲近,他这个吃嫩草的老牛都把治国理政的兵法用上了,不过效果极佳。

    谢桑喘了口气,酒没喝糊涂,亲倒是把他亲糊涂了,他指着法兰克半响咬牙道:“你不要脸!”

    法兰克全盘接受,毫不反驳。

    小情侣之间的事情怎么能叫不要脸,都是情趣罢了。

    第114章 你落东西了?

    操, 老男人,诡计多端的老男人!

    不让我喝酒不让我抽烟, 说什么是为了我身体好,为了不让他碰烟酒那是百般阻挠。现在倒好了,就为了亲个嘴,酒也让我喝了,还用上激将法,呵呵!他可真是会啊!

    问题是, 我他妈的还真的上当了!!!

    不过为什么这老男人的技术他妈的好,把我弄得都喘不上气,这家伙是不是谈了好几个了,我就知道就他这个身份他这个年纪,怎么可能没谈过!

    老牛吃嫩草, 我真|他|妈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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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呵:等了一个晚上, 吃了一嘴狗粮, 我麻了。

    爱吃草莓奶昔:哇哇哇, 楼主亲嘴了!什么,还喘不上气!只有亲嘴吗?法式热吻?亲多久??没有熄灯脖子以下不可描述吗??

    你说的都对:喝酒亲嘴, 还激将法,呦呦呦,真是了不得, 玩得怪花的,走过最长的路就是小情侣的套路!!

    大胸水蛇腰:我好奇了, “老男人”是什么东西, 老我可以理解, 男也行,人是个什么东西, 新兴的秀恩爱术语吗?

    双手双脚都会跳:楼上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的,满嘴跑火车,实操经验为零,“老男人”肯定是楼主和“暧昧对象”的爱称啦~

    打工的牛马:现在的秀恩爱模式已经发展到我看不懂的形态了,天呐,实在是太甜了,什么时候我才能有甜甜的恋爱??!!虫神呐,求求给我一个对象吧!炮|友也行!!

    湿湿滑滑惹雄爱:楼主明明是不满对象太老,对啊,鲜嫩多汁会出水才是绝绝子,楼主看看我,我绝对嫩,刚刚成年,楼主看我(喊得超大声)!!

    喂喂喂:口嗨一下就行了,别真的上赶着当第三者,没看出来楼主在吃醋吗?楼主,“老男人”也是有好处的。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辣一点好,老的有经验,幸福得很,恋爱经验啥的不嫌多哈。

    冒个泡泡:等等,只有我一直好奇楼主暧昧对象的身份吗?住大别墅,跑马场,赛车场,年纪不小经验丰富??雄虫对雌虫不都是很挑的吗?都喜欢找年轻的,怎么楼主的对象还比他大啊???!!!

    我的心思你别猜:回答楼上的问题,估摸着暧昧对象是顶级雌虫,比如大贵族之类的。

    他超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感觉楼主年纪很小,和暧昧对象的身份差距好像不小,要小心,千万小心不要被玩弄丢掉哦。贵族圈什么之类的最乱了,雄虫虽然稀有珍贵,但是平民雄虫对于贵族来说也不算什么。楼主一开始就住进雌虫家里,感觉对方是蓄谋已久,心思不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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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下翻阅的手指停顿,视线落在“玩弄”“小心”等字眼上,谢桑眼眸微沉,纤长的眼睫微敛着挡住了黑沉的眸,几秒后他开始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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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份和他之间确实有些悬殊,他的身份是什么做什么的不好明说,不过位置挺高的。至于阴谋诡计,我觉得他倒不至于对我下手,毕竟我身上没什么好图谋的,他什么都不缺。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勾一勾手指就有大把虫粘上去,我亲眼见过。

    呵呵,说到这个我还想起一件事情,他竟然和他朋友想出用情敌试探他的馊主意,以为我会吃醋,呵呵,他以为他是谁,这件事我还没跟他算账!

    老男人不是昵称,不是爱称,我是在骂他好吧,不要歪解我的意思;亲嘴就是亲嘴,别思想龌龊,还不可描述,我们到现在满打满算亲了不超过五次(碰一下那种不算)。

    你们说他一个四十多的老家伙怎么屁|股后头还有一堆烂桃花??

    而且亲亲之后他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还说什么很甜,我真的是无语,我喝的是杏子酒,不是甜的还是苦的啊??更气的是,我今早上刚刚发现,原来酒柜的红酒和烈酒早就被他换了,全都换成酒精度数不超过十度的果酒之类的!我就问,杏子酒算酒吗?他这是蓄谋已久吧,故意激将法让我亲他,得逞后连装都不装了!!

    感觉一直都是他掌握主动权,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凭什么他游刃有余,因为他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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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喂:??四十岁算老??四十岁的雌虫不是青年团体吗?正是大好年华一枝花的时间啊,我还已经老是指七老八十啊。是我太久没上网了吗?现在对年龄的规定变了???

    爱吃草莓奶昔:暧昧对象四十岁被说老,那楼主到底多少岁啊,感觉楼主很小啊,不会是未成年吧(惊恐)??

    双手双脚都会跳:楼主的醋味好大啊,不过都谈恋爱了怎么连嘴都只亲了五次,这是搞什么,精神恋爱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说的都对:等等,怎么我记得楼主之前说他和暧昧对象已经上过床了?是我熬夜太多记忆出错了吗???

    劈里啪啦轰轰轰:楼上你没记错,我刚刚翻了楼主的所有帖子,确实已经doi过了,不过,就这样才亲了五次,我猜不会实质进展就只有吃错药后的那一次吧?真的好纯好纯,楼主,我看你是冤枉暧昧对象了,说他玩激将法阴谋诡计一堆,你们都谈恋爱了亲嘴都是个位数,换谁都要憋疯了吧?暧昧对象还是很克制绅士的~

    呵呵呵呵:看来是冤枉暧昧对象了,他这哪里是玩弄虫心的坏家伙,他明明就是纯爱战士,要知道四十岁的雌虫可是xing欲澎湃啊,家里住进一只香香软软的小可爱,追了三个月好不容易到手了不能吃连嘴都只亲了五次,都不敢想象他到底是怎么憋得住的,靠洗冷水澡吗?

    雌父说名字取得长会有傻子跟着念:看了这么多,感觉楼主是在别扭求助该如何处理感情。半推测半猜的,所以万一说错了,不介意。楼主的年纪估摸着才刚刚成年,所以可能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在感情内处于弱势地位,觉得对方游刃有余掌控感十足。鉴于亲密次数很好,我大胆猜测楼主对方是不是楼主初恋,第一次没经验所以有些无措且不太好意思?楼主可以试一试主动出击,来一次约会什么的,从最简单的牵手拥抱这种浅层亲密开始,接下来的自然水到渠成。祝好。

    冒个泡:感觉楼上说的好对,说服力好强,你字多,跟你混(举手)!如果是约会衣服一定要选好,透色白衬衫简直绝了,还可以搞□□,绝对的氛围感利器,一发中魂的战袍!不过考虑到天气问题,咱们楼主宝宝还是穿厚些,贴身黑色打底毛衣也不错!如果说白色衬衫是若隐若现,黑色毛衣更是秀身材的宝藏!附私家宝藏图几张,有图有真相(哈斯哈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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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湿湿滑滑惹虫爱:这图怎么这么眼熟,我好像也有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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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别扭求助该如何处理感情问题?在法兰克面前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处于弱势地位?

    谢桑冷冷一笑,合上光脑。

    开始玩笑,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看的可不少,他又不是懵懂无知的愣头青!

    椅子脚在地板上划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谢桑站起身走到茶几旁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一杯水下肚。他敲着玻璃杯,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他磨了磨牙吭哧吭哧回到桌边重新坐下打开了光脑。

    都说是胡乱猜测八成不准,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倒还是不错的,他应该主动出击。

    谈恋爱不就是看电影吃饭约会三部曲吗,能有多难?论吃喝玩乐他可是一把老手!

    谢桑勾了勾嘴唇,他起身时完全变了一个状态,他走进衣帽间。

    房间的不远处摆放着一面穿衣镜,谢桑施施然走到镜子前停下。

    镜子里,青年一身黑色中领贴身打底羊毛衫,略微紧贴的衣服隐隐可以看到腹肌的形状,典型的脱衣有肉,一条白色长裤显得他身高腿长,配上一条黑色金属扣皮带,窄腰宽肩。谢桑是个天生的衣架子,简单修身的衣服在他身上瞬间成了模特的走秀服。

    谢桑梳了梳头发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风衣,套上出了门。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一次谢桑没有给自己犹豫的机会,他随手抓了一个侍从得知法兰克在书房后,他意料之内地挑眉,快步来到了书房前。心跳莫名有些加速,但谢桑把这理解为快速走路的正常反应,他抬起手敲门。

    他才刚敲了两下,下一刻书房的门忽然由内打开。谢桑微微一愣,门开的太快了。

    开门的是法兰克,一身白色衬衫,可能是因为在家的原因,他这一次并没有佩戴衬衫夹。谢桑莫名想到评论区看见的约会建议和穿搭图片。实话实说,法兰克的身材比评论区图片里头的好多了,随随便便套一件衣服胜过一堆故意凹身材凸曲线的擦边雌虫。

    白色衬衫不知道是什么质地,看起来若隐若现,谢桑看着法兰克胸前格外明显的弧度,视线忽然被两抹深色吸引,他后知后觉意识到那是什么,飞快地别开了视线。

    诡计多端,又勾|引他!

    法兰克敏锐地发现谢桑藏在发丝中发红的耳朵,视线落在谢桑黑色中领贴身打底衫上,他唇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有事吗?”

    低沉的声音唤回谢桑游走的思绪,他啊了一声后抬起头,这才注意到法兰克不仅穿戴整齐,手中还拿着一件外套,看起来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想到自己主动出击的计划,谢桑皱眉:“你要出门?今天不是休沐吗?”

    法兰克点了点头:“嗯,有点事。”

    宝蓝色的眼眸静静注视,一瞬不移,不想错过面前雄虫的任何反应,法兰克将谢桑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他清晰地捕捉到在他说完自己有事后谢桑的一瞬间低落的情绪。

    “哦,你有事啊……”

    谢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因为失落他的眉眼仿佛都黯淡了,像是耷拉着耳朵的小狗,法兰克克制住想要上扬的唇角,他声音平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桑啊了一声,像是走神的学生忽然被老师点名,他摇了摇头:“没有……”

    一句仿佛在示弱,谢桑抬起头瞪了法兰克一眼,凶巴巴的模样显得他越发色厉内荏:“我怎么会有事找你,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不过是刚好路过。”

    法兰克眼中一丝笑意划过,快的难以捕捉:“刚刚不是你敲得门吗?”

    谢桑噎住了,顿了好几秒干巴巴地回道:“不是,我不知道,我刚刚来,我只不过是看见你门口有纸片才过来看看,一来你就开门了。”

    别墅内所有的侍从都知道法兰克的书房是禁地,不得传唤不可靠近,除了管家请示时才会偶尔前来,而且别墅里头不太存在有垃圾的可能性,纸片什么的只可能是谢桑的借口。

    法兰克没有揭穿谢桑漏洞百出的谎言,瞥了眼谢桑空无一物的手,他笑了笑:“那纸片在哪里?”

    法兰克唇边的笑意浅淡,可谢桑却莫名觉得格外地烫眼,循着法兰克的视线谢桑看见自己干干净净的手,他反手把双手背到身后,梗着脖子:“纸条不见了,被风吹走了,你没事问这么多做什么,你不是要出门吗?不着急啊?”

    谢桑问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漆黑的眼底仿佛跳进了两簇火苗,格外得亮,像是抱有什么期待,和他故意凶巴巴的模样形成强烈的反差。法兰克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一个场景:一只小黑猫一边亮爪子一边眼巴巴望着你,可爱极了。

    法兰克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嗯,要出门,有点急。”

    谢桑的反应像是希望落空,这一次整个耳朵都耷拉了,可偏偏他倔强地要命,使劲隐藏自己的失落假装无所谓:“哦,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走?”

    法兰克压住翘起的唇角:“那…我走了?”

    谢桑不看他:“磨磨蹭蹭的烦死了,赶紧走!”

    法兰克越过谢桑出了门,他扭头看了一眼。

    谢桑没抬头,他低着头仿佛脚趾头上有宝藏,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远去的脚步声忽然停了,谢桑抬头,他看见法兰克朝他的反向返回,他愣了愣后意识到了什么:“你落东西了?”

    法兰克没说话,他看着谢桑嘴角带笑。

    谢桑被他这笑容弄得心烦,皱眉呛声:“笑什么笑,不说话做什么?不是赶着走吗?”

    法兰克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谢桑,指尖轻轻划过他垂在身侧的手背后缓缓握住,他勾了勾谢桑的手心,像是一根羽毛勾出无尽的痒意。在谢桑怔愣的神情中法兰克再次一笑,唇边的笑漾开意:“嗯,把约会对象落了,出不了门。”

    谢桑的眼眸缓缓睁大了,他眼中倒影着法兰克逐渐靠近的俊脸,鼻腔钻入冷香。

    法兰克揽住了谢桑的腰,微微偏头在他脸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低沉的声音缱绻又温柔:“谢桑,我们去约会吧。”

    第115章 亲亲邀请

    约会三部曲不是逛街+电影+烛光晚餐三步走, 主打一个浪漫温馨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成了武器大乱炖,从冷兵器到热武器一应俱全?

    看着眼前偌大的竞技场, 谢桑挑了挑眉瞥了眼身侧的法兰克,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这就是你说的约会?打枪耍剑?”

    法兰克点头,扬手向谢桑示意远处还有不少竞技场子没看:“这些只是A区,B区还有击剑台和跑马场。”

    放眼望去A区的场子看不到头,估摸着起码得有七八个足球场大,在寸土寸金的帝国中央能有这么大片区域的竞技场, 饶是谢桑见识不算短浅也不免咂舌,他伸手敲了敲观光车上的座椅把手:“地方还挺大。”

    观光车路过射击场,恰逢员工正在测试,移动靶子在空中飞快闪现传出枪声阵阵,谢桑的视线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 法兰克见状抬手示意司机减缓速度, 他看着谢桑的侧脸开口:“A区的射击场刚来了一套新设备, 要去看看吗?”

    谢桑确实有些心动, 但是他还记得自己被法兰克的套路骗出来约会这茬,就这么答应了好像有些太好说话了, 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做出不太感兴趣的模样:“我又不是你的员工下属,来套新设备我过去看什么,你那我当免费劳动力, 法兰克上将你这如意算盘未免打的也太响了吧?”

    看着故意曲解自己意思的谢桑,法兰克不急也不恼, 闹别扭的谢桑在他眼中有一种异样的生命力。明明很感兴趣, 却要费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看, 嘴上说着凶狠的话,实际上口是心非, 别扭的可爱。

    法兰克忍不住笑了,唇角的笑容显得格外宠溺:“没想让你当免费劳动力,只是想带你看看。”

    谢桑哼了一声,故意呛声:“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法兰克的态度实在太过缓和,让谢桑下意识觉得自己的话没有威慑力,被法兰克套路的一口气还憋在心里,他故意嗤笑一声想要找回场子,奚落道:“这就是你说的约会,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犄角旮旯地,你这是来练兵还是来约会啊?看来法兰克上将的丰富经验好像不太好用啊。”

    后半句话憋着气,格外阴阳怪气,像是打翻了醋坛子,酸的要命。

    谢桑发的帖子里好几次提起了法兰克“丰富”的经验和“超高技巧”,虽然吃醋代表着在乎,但是莫须有的罪名从天而降扣个大帽子实在有些委屈,该解释的时候不张嘴造成误会可就得不偿失了。

    法兰克唇角笑容微敛,看着谢桑一副虚心接受批评的模样:“嗯,第一次谈恋爱没什么经验。”

    “对啊第一次谈恋爱经验丰……什么!”

    谢桑话说一半瞪大了眼睛,他扭头看着身侧一脸虚心接受任何批评的法兰克,满眼的怀疑:“你……你第一次谈恋爱?”

    法兰克嗯了一声,点头:“对,第一次。”

    宝蓝色的眼眸明亮,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的话,谢桑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唰地收回了视线,敲座椅扶手的手指也咻地收了回来放在膝盖前扭成麻花状,小小声地重复:“哦,第一次啊……”

    怎么能如此可爱?

    法兰克眼中的笑意压不住,他静静地看着谢桑消化他是他初恋这个消息的冲击力,放在膝盖前乱扣的手指,小声嘀咕好像自言自语的模样,还有因为误解别人后下意识低头不好意思的反应……

    明明行军打战的将士最忌讳不干不净拖泥带水的小动作,可是这些小动作出现在谢桑身上显得他越发可爱。这种感觉就仿佛无论谢桑做什么都赏心悦目,可可爱爱,没有理由。

    明明这么可爱,却总是要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法兰克以手抵唇,咳了咳,装出一副并没有发现谢桑小动作的模样:“因为是第一次约会,所以没什么经验,带你来这里只是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谁会喜欢啊……”

    观光车停在射击场的路口奇拿,子弹砰砰砰打在靶子上的声音刺|激着耳膜和神经,法兰克朝谢桑偏头示意:“你不喜欢吗?”

    迎着法兰克的视线,谢桑下意识反驳的声音逐渐减小,一个飞起的靶子被一枪击中,大屏幕上不断弹出的得分消息,牢牢摄住了他的心神,眼睛都要看直了。这副模样,说不感兴趣不喜欢那就是在睁眼说瞎话,胡说八道!

    谢桑无意识咽了咽口水,法兰克垂眸掩去眼中的笑意,他拉开车门率先下车站定,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绝不该做这种迎宾门童的活计:“不管喜不喜欢,来都来了总得玩玩再走,否则就白来一趟了。”

    这个台阶递的着实巧妙,谢桑立刻顺坡下了,一边下车口中下意识搭腔道:“对,不能白来。”

    谢桑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射击场,那话一看就是没经过大脑顺着嘴巴溜出来的。法兰克见状抿嘴忍笑,伸手扶住下车的谢桑,带着他往射击场走,边走边继续下套:“第一次约会没经验,地点选的不好,下一次约会你来做主好吗?”

    一般人满心满眼都是某个东西的时候,别人给他什么东西他都会接,说什么话他也会顺着回。谢桑极其自然地握住法兰克的手,口中的话没经过大脑就溜了出来:“对,下一次我来做主。”

    法兰克脚步一顿,看向谢桑,一时间大眼瞪小眼,谢桑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跳坑了。看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跑到法兰克手心和他紧紧相握的手,他面颊涨红,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的,咻地一下抽回了手,盯着法兰克你你你了半天,最后咬着牙憋出一句话来:“你走的太慢了!”

    说完,谢桑甩开法兰克的手后朝射击场走去,先是大步走了几步,到了后来就是疾走到了最后几乎能算上的上跑了。他的背影莫名地显出一股落荒而逃的模样,法兰克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轻笑着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

    “阁下,这枪是这样用的,您看……对,要先上膛才能,对,我给您演示一遍……”

    射击场上的指导老师才演示了一遍,正要慢动作重复一次,谢桑忽然打断了他:“不用了,我已经会了。”

    指导老师一愣,来不及阻拦,就看见谢桑右脚后退一步对着靶子抬起手中的枪,子弹上膛,解除保险,按下扳机动作极其标准。

    “砰砰砰砰砰——”

    连着十枪,直接清空了弹夹,两秒过后大屏幕上公布了谢桑的得分,九个十分,满分十分,几乎每一枪都射中了靶心。

    指导老师长大了嘴巴,他刚刚还在惊讶谢桑行云流水的动作,下一刻这接近满分的成绩更是让他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阁、阁下,恭喜您,九十分。”

    谢桑以食指为轴转了转手中的枪,挑了挑眉:“不对,分错了。”

    指导老师有些糊涂了,射击场的计分机器向来精准,从来没有出过错。

    考虑到谢桑的身份尊贵,况且雄虫都爱面子,一枪失了准头可能是不小心失手了,当众服了他的面子不好,指导老师笑了笑:“阁下,您说的对,可能是机器出了问题了。”

    射击场的计分机器向来精准像这种说机器错了的话明显就是在和稀泥,指导老师的模样明明就是不信,嘴上说着机器问题,心里想什么一眼就明了。谢桑皱眉,看着睁眼说瞎话的指导老师,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把靶子取下来。”

    看着面前忽然较真的谢桑,指导老师忍不住摸了一把汗,他刚刚说机器有问题就是一借口,给谢桑个台阶下保全他的面子,两边都好,没想到谢桑根本不接他的台阶。他是射击场的老员工了,计分机器每天都会检查一遍,自然不可能出错,等靶子取下来后一看就是九个弹孔,那不就尴尬了?

    指导老师挤出笑脸:“阁下,没必要,机器是死的,不灵敏,我们以后改进,您别生气,过来玩坏了心情可不好。”

    谢桑一点都没有改变主义的模样,坚持道:“我要看靶子。”

    指导老师一个头比两个大正要再劝,忽然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他回头赫然是法兰克在说话:“拿靶子。”

    此言一出,指导老师就算是在想要拦着也不敢开口了,他按下通讯器呼叫同事将谢桑的靶取下送来。

    谢桑看了眼法兰克,后者朝他笑了笑,谢桑转动的黑枪的手指忽然乱了节奏,他别开眼。

    收到消息的员工很快就把谢桑的靶子取下来,枪靶上明明白白九个弹孔,指导老师擦了把而头上的汗水,绞尽脑汁想着该说些什么把尴尬的气氛圆过去。

    “说不定是枪里头只有九发子弹……”

    指导老师又是在睁眼说瞎话,谢桑的枪是他亲自检查过的,十发子弹,此刻弹夹已经清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这话实在太假,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闹到闹鬼了?”

    谢桑开了十枪,可靶子上真的只有九个弹孔,附近的几个靶子上也没有弹孔的痕迹,有一枪就像是蒸发了一样,匪夷所思。

    谢桑皱眉,他相信自己的枪法,一发一发子弹练出来的手感不可能有问题,只要让他摸到枪,那必然是满分。他不信鬼神乱力的说法,但是他此刻能站在这里的事实也不免让他从前二十多年的理念动摇。

    谢桑抿唇没说话,指导老师见状松了口气,以为谢桑这是不了了之,他赶紧介绍其他的设计项目,想要将刚刚那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跳过。

    可这一次无论指导老师说什么,谢桑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他放下了枪,看样子是不打算玩了。

    “无聊。”

    丢下一句话,谢桑抬腿就要离开,然而下一刻法兰克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离去。

    “谢桑你等等。”

    循声望去,谢桑看见法兰克朝自己举起了靶子,他伸手指了指靶子上的一个偏大的弹孔:“有两发子弹经过了同一个弹孔,后来的弹孔盖住了前一个弹孔。”

    法兰克收回手,他看着谢桑眼中的欣赏清晰可见,重新公布了谢桑的分数:“你的成绩是十个十环,满分,恭喜你得到了大满贯。”

    谢桑一愣,法兰克郑重其事的模样清晰地印在他眼底,他看见法兰克拿着靶子朝他走来,口中说着恭喜他的话,他匆匆别开了眼睛。

    这一瞬间他得到了相信,看到了认可,还有毫不掩饰的欣赏。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就仿佛心忽然被电了一下,麻麻的,有些痒,酸酸涩涩,很不得劲,连带着鼻子眼睛都酸了。

    “再玩会儿?”

    “……无聊。”

    谢桑低着头,他没看法兰克。

    “那我们比一比?”

    “……”

    谢桑抬起眼,迎着他的视线法兰克单手握枪朝他偏了偏头,那一瞬间谢桑嗅到了棋逢对手的味道。

    砰砰砰的枪声在射击场内此起彼伏,空中飞过的靶子一经甩出就被射成了筛子,一排又一排的移动靶子倒下,计分机器两侧的分数成绩不停刷新,红色和绿色的比分紧追不舍,你追我赶。

    “一百二十……”

    “一百四十五……”

    “一百五十七——”

    为了避免刚刚机器导致的错误,在结束后指导老师叫来了其他同事一起手动计分,再次确认无误后他们公布了这次比赛的胜负,谢桑最后以三分之差险败法兰克。

    谢桑漆黑的眼底格外明亮,那是熊熊燃烧的胜负欲,更是棋逢对手的兴奋。英雄总是寂寞的,谢桑已经很久没有碰见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往的人了,他看着法兰克的眼神都变了,格外火热。

    法兰克勾了勾嘴角,他递了瓶矿泉水给谢桑:“下一站是击剑,要比一比吗?”

    “比!”

    谢桑站起身,他把喝完的矿泉水瓶捏扁用手背擦了擦嘴,眉眼格外鲜活生动:“怎么能不比,现在就去,马上就比!”

    这一下午谢桑和法兰克都泡在竞技场中,他们玩了射击、击剑、保龄球,攀岩,竞走等,每到一处场地就开始火拼,谢桑次次落败但越挫越勇。他们的最后一场是自由搏击,结果可想而知,依旧是法兰克胜利。

    谢桑倒在竞技台上,他累的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他喘着气,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勾勒出起伏颤抖的腹肌轮廓,法兰克拿着一件外套朝他走了过去。

    “地上凉,起来吧。”

    法兰克臂弯中搭着一件外套,他看起来比狼狈的谢桑好多了,雌虫的身体素质向来比雄虫强悍,更何况法兰克的等级又高。因此谢桑输给法兰克是理所当然,要是没输反而不正常。

    谢桑喘了口气抬了抬下巴,他累的不想动:“等会儿。”

    法兰克见状顿下身,眼中闪过些许不赞同的色彩:“你出了一身汗,地上凉,容易生病。”

    看着法兰克朝自己伸出的手,谢桑不知道心里冒出了什么主意,眼中一抹暗芒闪过,他伸手握住随后猛地一拽。

    法兰克一直看着谢桑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但是他没有揭破也没有反抗,而是顺着谢桑的动作倒下。

    法兰克被拉着倒在竞技台上,“罪魁祸首”谢桑嘴角挂着一抹得逞后肆意的笑,他一个翻身压在法兰克身上,他的手臂抵在法兰克脖子前:“你输了。”

    法兰克挑眉。

    谢桑勾唇喘气,因为害怕法兰克反抗,谢桑压得很紧,他们身上都是汗,衣服被打湿了都是薄薄一层黏在身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此刻他们一上一下,紧紧相贴,姿势暧昧的要命,然而一心求胜的谢桑并没有注意道这个细节。

    谢桑看了眼头顶还没有归零的计时器:“时间还没到,比赛没结束,兵不厌诈,你输了。”

    兵不厌诈吗?

    在谢桑格外明亮的眼神中法兰克缓缓勾唇,他静静地看着谢桑,他大方地点头承认:“好,我输了。”

    与此同时,头顶的计时器开始末尾十位数的倒计时。

    “十……”

    “九……”

    “八……”

    法兰克没有丝毫反抗,他本来就不想反抗,肌肤相贴的十秒远比一场胜利对他而言的有意义的多。

    “二……”

    “一……”

    “零!!!”

    计时器归零发出滴滴叫声,谢桑扬起笑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法兰克大声宣布:“法兰克,你输了!”

    他骄傲的模样可爱的要命,让人忍不住想要亲晕他。

    看着一骨碌爬起来欢呼胜利的谢桑,法兰克缓缓坐起身,谢桑脸上的笑意灿烂,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膛,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刚刚的温度和感觉。这场比赛中不知道到底是谁赢谁输,也许他们都是赢家。

    ……

    谢桑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矿泉水,一身的汗吹了风有些冷,法兰克上前给他披上了外套。

    背上忽然一重,隔绝了寒风,看着远处的谢桑忽然开了口:“喂,法兰克,想不到你会的东西挺多的,天赋异禀?”

    从最开始的赛车摩托到击剑射击,法兰克今天的表现可一点都不像个菜鸡新手。

    法兰克在谢桑身侧坐下:“以前学过。”

    谢桑有些惊奇:“帝国上将还要学这些?”

    射击搏斗还能理解,击剑攀岩赛车摩托就有些过了吧?毕竟这些在谢桑印象里一直都是不入流,二流子的标配。

    法兰克:“是出于爱好。”

    谢桑:“堂堂一个帝国上将也爱玩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

    玩物丧志这四个字带着自嘲的味道,法兰克皱眉,他看向谢桑,敏锐地捕捉到什么:“为什么这么说,玩物丧志?以前有谁这样说过你吗?”

    谢桑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这么说的挺多的,说什么都是有钱才玩得起的东西。”

    谢桑当二世祖的时候可没少听到别人在身后蛐蛐他,不怕死的富二代专挑这种刺|激烧钱的玩意,不知疾苦命好想玩什么就能玩什么。在他们口中,他就是个靠爹靠妈的废物,这辈子最大的能耐就是投了个好胎,就像无论他拿到多少个奖杯,最后在那个男人口中只会落得一句玩物丧志不成器。

    想到不愉快的往事,谢桑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

    “我不觉得你只是在玩。”

    陡然听见法兰克的回答还陷在回忆里的谢桑愣神,他下意识偏头,猛地撞入法兰克的眼中,他讷讷道:“……什么?”

    “如果只是玩玩可达不到顶尖水平。”

    法兰克很清楚谢桑的水平绝对不是闲来无事玩玩就能达到的水准,就算天赋异禀也绝不可能。他必然是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毫不夸张地说他把这些当作了一项事业,为此付出为此精进,并为之不懈努力坚持才会有了如今的水平。

    “你的枪法足以战胜军部许多将士,这并不是玩就能做到的。”

    “你的击剑水平很高,可以和我打的不相上下,这也不是玩玩就可以的。”

    “你的赛车水平也很高,虽然最后我赢了你,但是我在你这个年纪比不过你,从某种程度上说,你早就赢了我。”

    “玩到极致也是一种能力,并不是谁都能‘随便’玩玩。”

    法兰克紧紧盯着谢桑的眼睛,他眼中的光很亮很稳,和他口中的话一样打动人心:“无论做什么,你选择了它并为之坚持付出,为什么要让别人的一句话抹灭你所有的努力?”

    良久的沉默。

    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眼眶又涌进了谢桑的心,法兰克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这句话对他的触动有多大。很多年后当谢桑回忆曾经,就会记起此刻法兰克说的这句话,记得他脸上的表情,记得他那双眼睛,它们像是海水一般蓝,海纳百川的包容和理解。

    一句为什么要让别人一句话就抹灭自己所有的努力让他几乎破防,多年的委屈和憋闷在此刻得到了抒发。这一刻他能说,原来有人能理解他,原来他做的已经够好了。

    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赞扬,他等了太久。

    法兰克没有错过谢桑红了的眼圈,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谢桑。

    因为这双眼睛。

    漆黑永远挣扎着活着的眼睛,充满生命力,不甘心,执拗的永不服输。

    谢桑将自己藏进了厚厚的蚌壳,这壳子千疮百孔碎成了一片片重新被黏上,受伤的蚌熬过痛苦的黑暗后开始变得易怒暴躁敏感多疑。蚌壳不再只是他逃避的处所更成了他的武器,但凡想要靠近他的人都会无差别地遭到攻击。

    暴力硬砸能破开这壳,生剥硬撬也能破开,可是这壳早已经千疮百孔禁不住再一次的破坏,没了壳的蚌活不下来去。

    而此刻,法兰克看见了嘴硬的蚌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敞开了一条缝,从这缝隙中他看见了耀眼炫目的珍珠。

    “法兰克,你真|他|妈的……”

    谢桑看着法兰克,他眼中隐隐又泪光闪动,像是一座早已经被认为死亡的火山忽然活了过来,满腔的情感急剧压缩想要找到一个宣泄口。

    真是别扭的要命。

    法兰克看着谢桑的眼眸,他读懂了谢桑想做又不敢做的东西。年轻人气血方刚,但总是需要一点刺|激,需要一个借口。

    法兰克唇角勾出一抹了然缱绻的笑,他朝谢桑伸出了手,炙热的掌心覆上了他的腰,像是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前的预告,一切都在不言之中,暗示意味极足:“谢桑,你想喝酒吗?”

    看着法兰克嘴角的笑,谢桑愣神,片刻后他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法兰克的未曾说出口的深意——他们之间的亲吻一直都有酒精作祟,想喝酒和想要亲吻在某种程度上划上了等号,在这一刻成为了他们心照不宣的共识。

    谢桑一咬牙,一种不想被看扁的别扭心理将他裹挟,他上前一步直勾勾地盯着法兰克那双宛如大海一般的蓝眸:“你看不起谁呢!”

    法兰克笑着靠近,一句话就将谢桑所有的怒气尽数安抚:“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你,在我心底你一直都很厉害。”

    谢桑再次愣神。

    不知因为夜晚的风太凉所以渴望温暖,还是因为法兰克的眼睛太亮所以渴望光源,他像是一块磁铁吸引着谢桑不由自主地靠近,他扬起了头,唇畔翕动像是想要说什么,但又像是渴求着亲近。

    法兰克不再继续捉弄,在谢桑开口的那一瞬间他低头拥住了他,未曾说出口的话音模糊在唇齿之中,黏糊糊的撩|拨着神经。

    法兰克实在太了解谢桑了,甚至比谢桑自己还要了解,口是心非的小别扭精正在向他讨一个亲吻呢,而他也早就忍不住了。

    第116章 你喷香水了,这么香?

    嘴唇包住了嘴唇, 吸|吮,舔|舐, 不轻不重地琢|磨。

    不知为何,这一次法兰克的亲|吻格外的细致,漫长,仿佛有一种时间都被放慢的错觉,舒服地像是被潺潺流水包裹,逐渐漫过每一寸, 一处不落。

    温柔又细致的吻,牵引着交缠,不急不徐,来自年长者的耐心,像是一场毫不藏私的教学课, 一点一点让谢桑沉溺, 他从鼻腔中哼出长长一声, 软软的, 有些柔,有些娇。

    无意识地哼哼, 像是在撒娇,法兰克垂下眼眸,眸光中映出谢桑此刻的模样, 他的脸颊泛这两抹红,像是有什么魔力, 他像是被揉了小肚子, 舒舒服服地收敛起了尖锐的爪牙, 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无意识地微眯着,漆黑的眼瞳有些涣散。

    欢乐, 来自本能的肉|体的欢乐虽然原始,但却是很多东西难以替代的直接而彻底的快|感。

    不过是接吻就让他露出这种引虫疯狂的模样,法兰克呼吸一重,唇瓣吸吮的力道一个情难自己,当即他的脖子就被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唇边忽然一重的力道弄得谢桑皱了皱眉头,眯着眼的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像是在表达不满,张嘴报复一般咬了回去,还是小狗一样的啃法。法兰克唇角的弧度无意识勾起,看来他刚刚都白教了。

    一回生二回熟,勤加训练总会熟能生巧。

    肌肤紧紧相贴,滚烫的温度传递,天雷勾动地火,都是气血方刚情难自己的时候。法兰克和谢桑的第一次是误打误撞,他们之间的情|事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是一场另类的酷刑,在他们的那场深度交流中谁都没有得到任何愉悦。

    没有技巧生生撞出一条血路和水到渠成般温柔的抚弄截然不同,说一句天差地别都不为过。

    情|欲像是一个小虫子初见的时候心生忌惮,一旦这小虫子钻进了皮肉爬进了脑髓,尝到了甜头,恨不得天为盖地为席。

    “阿嚏——”

    一声啊嚏将所有的暧昧彻底归零。

    不偏不倚被喷了一脸,法兰克看着谢桑偏头揉着鼻子,紧接着又是几个阿嚏,他眉心皱起,随即铺在地上的大衣被拎起来抖了抖落在了谢桑的肩膀上。

    “这里风大,我们先下去。”

    谢桑披着大衣被法兰克带着下了楼,进了电梯一路直奔停车场。

    谢桑拉着大衣领子垂眼,坐进了车中。

    啪嗒一声,车门落锁。

    法兰克和谢桑此次约会并非出席宴会,开飞行器太过大张旗鼓引人注意,他们开了悬浮车。黑色的悬浮车是特意加长加大版,空间极大,可以改造过的车门和车窗能挡子弹,此刻门窗紧闭,黑色的挡光玻璃隔绝一切,黑压压的车窗上映照出谢桑的脸,无端沉闷。

    借着车窗的反射,谢桑能看见法兰克的模样,他微微皱着眉,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眉间的褶皱让人格外在意,谢桑揪着大衣的手指发紧,他别开了视线。

    这么生气做什么,不就是因为他打断了亲嘴吗,真小气,再亲回来不就好了?

    谢桑撇了撇嘴,一路不太平静的心绪在进入这块只有他和法兰克的封闭空间内越发放大,他抿着唇想要说什么,刚一开口余光忽然瞥到了朝他伸手的法兰克。

    谢桑眼眸一缩,朝椅背上靠去,声音慌张:“你做什么?!”

    法兰克扬起的手一顿,在谢桑的注视下伸手探向了他右侧的安全带。

    谢桑鼻腔蓦然钻入一股香味,那是法兰克身上的味道,有力的手臂肌肉在谢桑眼前晃动一瞬,安全带被拉长贴上了谢桑的身体,缠过腰腹,最后发出咔哒一声没入了金属扣里。

    “开车要系安全带。”

    无甚情绪起伏的声线让谢桑的脸忽地一红,他猛地坐直了身体,嘴硬的要命:“我当然知道开车要系安全带,你这不是还没点火吗,这么着急做什么!”

    这张嘴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愿吃亏。

    法兰克瞥了谢桑一眼,没说什么,他点火倒车。

    单手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法兰克偏头打量着后方路况,车内的顶灯落下的冷光在他鼻骨眉峰上打落一小片阴影,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无意识地抿着,他动作利落出了停车位,一脚油门将竞技场抛在身后。

    一路无话,格外安静,安静地有些过分。此刻暮色四合,傍晚的黄昏洒下昏黄的光,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工作了一天的上班族开车回家因为疲惫不想讲话情有可原,但是放在刚刚还暧昧的差点擦枪走火的谢桑和法兰克身上就有些不对劲的味道了。

    谢桑坐在副驾驶位上,并未将背脊贴合在椅背上寻个合适的姿势休息,他的背脊紧绷,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一侧正在开车的法兰克身上。

    一眼、两眼、三眼。

    法兰克还是抿着唇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谢桑收回视线,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扣了扣裤子上的暗纹,颇有些坐立不安。

    谢桑心里实在有些郁闷,法兰克把他薅到车上就一直这么个死样子,不说话也不笑,硬邦邦想块大石头,他凭什么朝他生气?!打喷嚏是是生理反应,又不是他能控制的,况且法兰克突然吻他,他还没有生气,这么反而搞到最后法兰克还先生起气了?!!竟然还不理他,不理就不理,谁还爱说话了?!

    谢桑越想越气,他抿着嘴一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开口的模样。

    若是法兰克能知道谢桑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可得叫冤了。他一路上的沉默确实是因为生气,但并非是因为生气亲密被打断,而是生气自己没有照顾好谢桑。

    雄虫的身体素质本就不如雌虫强悍,今天谢桑出了汗又吹了风,再加上他身体才好没多久,要是不注意感冒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谢桑连续几个喷嚏让法兰克瞬间意识到自己只顾着沉溺情|爱而忽略谢桑的身体情况,那一瞬间愧疚和懊悔席卷了他的心脏,他确实是在生气,谢桑感觉的没错,但是他生的是自己的气。

    谢桑秉着眼不见为净的想法偏头看窗外,沉默之中的气氛越发凝重,只有车载暖气单调的嗡嗡声,许久后法兰克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寂静:“抱歉。”

    谢桑睁眼,他没回头,车窗倒影出他的脸。

    “我先前一心只想着自己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

    透过车窗的倒影些能看见法兰克的脸,前方正好是红灯,他握着方向盘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紧绷,谢桑心里哼了一声,心道这下知道自己错了,认错倒还挺快的。

    “睡了吗?”

    法兰克偏头朝谢桑的方向看去,谢桑的沉默让他感到异常,他以为谢桑睡着了,一凝神却在车窗上看见谢桑的倒影。他睁着眼,没有睡。红灯变绿了。

    法兰克踩下油门,悬浮车再次行驶在路面上,片刻的沉默后他再次开口:“谢桑,你生气了?”

    谢桑仍旧没回头,他记得那些狐朋狗友说过,男男女女之间的话尤其是床上的话大多都是假话,哄人用的,其中不知道有几分真心。

    再次沉默,这一次的沉默比刚刚久得多,一直等待着法兰克下文的谢桑没忍住,装睡不成他扭过头,漆黑的眼底映照出格外亮的光:“你这就不说了?不是要道歉吗,难道不应该具体展开说说?”

    刚好又是一个红灯,法兰克偏头他看着瞪着他气鼓鼓的谢桑,郑重其事:“在竞技场,我不应该不考虑你的身体情况只顾自己享受让你吹风,你差点感冒了。”

    正准备听法兰克抱歉生气不理人的谢桑:“……什么?”

    谢桑觉得自己有些没法理解法兰克的话,他挑眉看了法兰克一会儿,皱眉问:“你刚刚一路上沉默就是在想这个?”

    法兰克一脸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是,我对只顾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愧疚,抱歉。”

    谢桑:“……哈?”

    谢桑简直要被法兰克的脑回路惊呆了,他忍不住重复反问:“你从竞技场出来到现在一直沉默就是在想这件事,觉得自己嗯……享受,害得我差点感冒所以愧疚?”

    法兰克点头,红灯变成了绿灯,他示意谢桑坐好。

    安全带猛地发出一声响,谢桑哈了一声倒回椅背上,简直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他妈的还以为你是因为亲嘴不成生气了,搞半天你是在想这个!”

    谢桑心里无语,一时不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他做贼心虚一样赶紧看了眼正在开车的法兰克,看到对方目不斜视状若无意地收回视线。

    正是个奇葩,这什么脑回路,竟然因为他几个喷嚏生自己的闷气,真是……

    谢桑忽然停止了吐槽,他不由自主地朝法兰克看去,恰巧法兰克朝他看来,四目相对,谢桑率先收回了视线。

    法兰克:“你还生气吗?”

    谢桑飞快道:“专心开车,别乱看,谁生气了。”

    谢桑好似心虚的模样清晰地落在法兰克眼中,结合刚刚他们的对话,他意识到谢桑生气的原因,他冷不丁地开了口:“如果你不是因为我自顾自亲你生气,那是因为什么?”

    谢桑差点没被法兰克这直白的问题一口口水呛死,他咳了咳:“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啊!”

    法兰克唇角终于浮现笑意,他没说话,既然知道谢桑不是因为亲吻生气,其他的并不重要。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显得很忙,谢桑忽然对车载音响感兴趣,胡乱点击屏幕,口中还在碎碎念叨,法兰克看他拉长着安全带一脸忙碌的模样,了然地不在开口说话。

    车里的音响开了,大提琴低沉的音色瞬间在车中响起,正在拉着是一首赞美爱情的名曲,此刻正是高|潮部分,甜蜜激昂的协奏曲使得车上的气氛添了些许暧昧。

    谢桑靠在座椅里,忽然打破了沉默:“喂,法兰克,你说你之前没谈过?”

    法兰克嗯了一声。

    谢桑偏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判断他有没有在撒谎,停顿几秒后他再次开口:“没撒谎?”

    法兰克偏头,在谢桑的视线中他一个拐弯后踩下刹车将车停到了路边,他解开身上的安全带看着谢桑一脸郑重其事:“没有,我不骗你。”

    法兰克这眼神这语气,若非车内的空间不允许,谢桑都怀疑法兰克下一刻就要单膝跪地朝他求婚了。

    谢桑抬了抬下巴,那双宝蓝色的眼眸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璀璨的宝石,勾魂摄魄,他别开眼:“知道了,好好开车。”

    法兰克乖乖坐了回去,系上安全带。

    玻璃车窗倒影中,谢桑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一抹弧度,以手作扇挥了挥,转移话题:“这车上怎么这么闷,暖气开的多少度?”

    余光中,法兰克瞥到了谢桑脸颊两抹浅淡的绯红,他无声地勾了勾唇并不揭穿,手指在车载暖气界面上按了按,默默将高速送分改为了低速送风。

    窗外夕阳的余晖逐渐隐去,天边最后一抹金黄染着橘红的光晕,看起来像是镶了一层金边,暮色悄然四合,冷意无声侵蚀,尽数被抵挡在悬浮车门之外。

    车内再度回归安静,暖烘烘的惹得人昏昏欲睡,谢桑闭上了眼睛,然而没过多久,他忽然抽了抽鼻子,他的鼻腔中充斥着一股熟悉的冷香,清浅但是霸道,是法兰克身上的味道。

    谢桑没说话,依旧闭着眼假寐,他有些累了。本以为鼻腔的味道会像往常一样散去,然而结果并不如他所愿。

    可能是因为车内的空间封闭气流不太流通,谢桑觉得法兰克身上的味道越发浓了,他皱了皱鼻子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眸朝一侧望去:“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你喷香水了?”

    法兰克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忽一顿,停顿了两秒钟他才回答:“我不喷香水。”

    闻言谢桑一愣,眼神狐疑,他倾身朝法兰克的方向凑近了些,鼻子动了动吸了几口气,随后他捂着鼻子靠了回去:“不可能,你身上一股子香味,喷香水就喷香水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不过,法兰克到底是什么时候喷的香水,偷偷喷的?谢桑皱眉,他不记得法兰克什么时候离开他的视线,在他的记忆里,今天出门到现在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里,他和法兰克都是形影不离。

    法兰克忽然偏头看了谢桑一眼,那眼神中像是藏着无数难以宣之于口的话。

    谢桑被看得一愣,几秒的愣神后他听见了法兰克低沉的声音忽地响起:“可能是我信息素的味道。”

    谢桑又是一愣:“……什么?”

    法兰克偏头别开了视线,他握着方向盘骨节分明的手因为收紧泛白,他仍旧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薄唇轻启,口中的话好像是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自然:“我的发|情|期快到了。”

    “……发|情”

    谢桑的声音戛然而止,那模样像是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他后知后觉地法兰克口中的三个字意味着什么。鼻尖的香味仿佛一瞬间凝成了实质,臊|得他脸红心跳,血液发热,恍惚之间他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吻,那个差点让他们坦诚相见的吻。

    若有若无的香气交|缠着丝丝缕缕,隐秘却又毫不避讳地表明着法兰克对谢桑的欲|望,每每被压抑着的深切的情与欲。

    几乎是一瞬间,谢桑的脸腾的一下全红了。

    第117章 嘴都亲起皮了

    “你、你!”

    谢桑看着法兰克你了个半天, 他想说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出口,可是看着法兰克的眼睛, 他的话说不出来了,法兰克说这话并不是调笑也不是戏弄,他很认真。

    谢桑抿了抿唇,别开眼:“你堂堂一个帝国上将平时就是这样说话的?”

    法兰克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道:“偶尔吧。”

    闻言谢桑猛地扭头看他,声音高了好几度:“偶尔?”

    谢桑眯起眼睛, 看着靠坐在座椅上等红绿灯的法兰克,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有些酸:“你还对其他人呃,虫说过这种话?”

    谢桑质问的模样清晰地映入法兰克的眼眸中,一抹笑意飞快闪过, 他冷不丁地开口道:“谢桑, 你这是在吃醋吗?”

    谢桑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 瞬间炸毛:“谁吃醋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醋了?”

    法兰克微微偏头,冷光散落在他俊挺的鼻梁上, 衬得冷硬的轮廓都显得柔和,他朝谢桑眨了眨眼:“两只。”

    法兰克在谢桑面前向来是沉稳自持的,难得的活泼, 一瞬间谢桑都以为面前的雌虫被夺舍了。

    “你……”

    谢桑瞠目结舌的模样让法兰克忍俊不禁,他忽然凑近了些, 安全带被拉扯延伸, 勒紧了他的腰腹, 禁欲的西装之下裹着的肌肉极具爆发的力量。

    倏忽靠近放大的俊脸,根根分明的睫毛都能数清, 谢桑的喉结不由自主上下滑动一瞬,咽了咽口水:“你做什么?”

    “亲你。”

    呼吸喷洒在肌肤上,法兰克注视着谢桑的眼睛,缓缓地靠近了他的唇。

    在这期间,如果谢桑不愿意他有无数机会可以躲开,但是他没有躲,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法兰克的唇缓缓靠近,薄薄的嘴唇,嘴角的弧度略微下垂,那是常年不苟言笑留下的纹路。他的嘴唇,看似冷硬但实际上软的像果冻,很好亲,也很好吃。

    这个吻和竞技场那种时刻都在爆发中的厮缠不一样,它更像是一种试探,拉扯之间,一切情愫都在不言之中。

    法兰克亲谢桑的时候没有闭眼,目光如有实质一般,他盯着谢桑的眼睛,一瞬不移,蓝宝石一般的眼眸深邃又迷人,一旦对视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连魂魄都能吸走。

    谢桑感受着唇齿上的亲昵舔舐,看着法兰克的眼睛,有一瞬间他觉得法兰克就是个妖精,沉稳自持冷静那些都是他伪装的皮,他的灵魂炙热,他比谁都野。

    等到谢桑回过神,他已经不由自主地回吻着法兰克,他的手拽着法兰克的领口,他的牙齿磨着法兰克嘴角的软肉,他们的呼吸交缠,黑色的大衣下似乎有什么蛰伏的野兽被唤醒了。

    没有药物的刺|激,没有自由搏击后沸腾血液的推波助澜,就在这不大不小的车内,谢桑今天第二次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欲|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他对法兰克的感情。

    谢桑的呼吸陡然一窒,更乱了。

    就在这时法兰克压着他的唇又啵了一下。

    下一秒,被夹在法兰克和座椅之间的谢桑忽然奋力而起,安全带和金属扣发出一声碰撞的响声后猛地被拉紧,谢桑一把扣住了法兰克的手腕将他压在身下,漆黑的眼底闪着半明半昧的光,他看起来像是一头极其危险的雄兽。

    谢桑的手指忽然一跳,接着像是故意示|威一般捏住了法兰克的下巴,他眯着眼,意味不明道:“谁许你亲我的?”

    法兰克仰着头任由谢桑抬起他的下巴,脆弱的脖颈朝后扬去暴露在空气中,他不躲不避,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是你。”

    他说话的时候喉结生理性地上下滚动,谢桑眼眸一眯,拇指径直按了上去,像是威胁沉声道:“我什么时候允许你亲我?”

    在谢桑的视线中法兰克缓缓伸出手,出乎谢桑意料,他的手落在谢桑压在他喉结上那只的手的手背上。滚烫的热度让谢桑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然而下一秒覆盖在他手背上的力道陡然加重,谢桑的眼眸倏忽睁大。

    “法兰克,你|他|妈的疯了?!”

    法兰克睨了眼自己被谢桑双手握住制止疯狂行径的手,他嘴角一抹弧度扬起,随后他再挺起上身,他的唇再次印上谢桑的唇。

    “唔——”

    谢桑退了回去,倒在座椅上,他后知后觉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唇上的温度比平时高了许多,又烫又肿。

    “法兰克!”

    谢桑恼羞成怒,喊了一声。

    法兰克嗯了一声,帮谢桑重新整理好安全带,抬起头:“我在。”

    谢桑第一次发现法兰克竟然如此没脸没皮,他气得一把按住法兰克正在给他整理安全带的手,低吼:“你又亲我!”

    法兰克定定地看着炸毛了的谢桑,几秒后才开口道:“不能亲吗?”

    谢桑想都没想,反驳的话脱口而出:“不能!”

    法兰克凑近了些:“为什么?”

    谢桑一噎,他看着法兰克的眼睛,半天没想出来理由,最后干脆直接耍无赖:“反正就是不能!他离我远点,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法兰克没说话,低头看了眼谢桑紧紧抓着他的手,随着法兰克的视线谢桑也发现了这尴尬的一幕,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缩回了手。

    法兰克压下忍不住翘起的唇角,他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手,薄唇微启:“谢桑,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谢桑此刻对法兰克那是如临大敌,浑身的雷达都在呜呜呜的作响,猛地听见这个问题,皱眉道:“什么什么关系?”

    法兰克的手扣在方向盘上翘了翘,看着谢桑不语。

    迎着法兰克的目光,谢桑后知后觉意识到法兰克到底在问什么,他皱了皱眉没好气地开口道:“这么,你这是要在向我讨名分?”

    闻言法兰克果断点头:“对。”

    堂堂一个帝国上将,皇帝的亲哥哥,最高执行者向他讨名分,还真是稀奇。

    看着法兰克一脸理直气壮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模样,谢桑翻了个白眼,他没好气反问道:“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抱了、亲了,还上了床,这还能是什么关系。

    法兰克摇头,一脸认真:“我不知道。”

    谢桑简直惊呆,他合理怀疑法兰克是装的,但是对方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弄得谢桑都觉得他真的不知道。

    谢桑捂着额头,磨了磨牙:“你|他|妈的刚刚还黏在我嘴巴上跟块牛皮糖一样,现在你跟我说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法兰克压下嘴角的笑容,轻轻开口:“你又不让我亲你。”

    “……你|他|妈的。”

    谢桑气得要命,他瞪着法兰克:“你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那你今天带我出来做什么,这么冷的天闲得发慌发霉不带在家里跑出来,又打枪又打架,干嘛,发神经啊?”

    法兰克不插嘴,继续任凭谢桑发挥。

    谢桑越说越气,他深吸一口气,忍住给法兰克一拳头的冲动:“还能是什么关系,情侣关系!恋爱关系!!能出来约会的关系!!”

    法兰克笑了。

    谢桑胸口起伏,说话太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法兰克见状细心地拉开车载抽屉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递了过去:“喝点水。”

    谢桑气都气死了,哪还有心情喝水,他看都不看递到眼前的水,故意阴阳怪气:“喝什么喝,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你递水给我喝?”

    法兰克举着杯子,神闲气定:“当然是情侣关系。”

    闻言谢桑猛地瞪了法兰克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现在知道了,开窍了,不继续问了?

    法兰克将手中的保温杯向谢桑凑近了些,继续问道:“不喝点水?”

    谢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非常有个性地扭头盯着玻璃窗外,中气十足:“不喝!”

    法兰克垂眸,谢桑在他面前简直是一眼就能看得见底的小溪流,他偏了偏头故意逗道:“你的嘴刚刚被我亲的肿了有些起皮,真的不要喝点水?”

    “你……!”

    谢桑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碰到的地方不仅烫还有些肿,他瞪着法兰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虎狼之辞,亲起皮了?

    他还好意思说!!

    法兰克眼神示意手中举着的杯子,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镇定自若地开始描述:“杯子里的是红枣大麦茶,加了蜂蜜,甜度刚刚好,止渴生津,你喝了润润唇等会儿就好了。”

    谢桑任凭心里在这么吐槽,手上还是非常自然地接过了法兰克递来的水杯,他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甜度也刚刚好,不知是不是巧合,这杯水哪哪都符合了谢桑的口味。

    干燥的唇畔染上水光,舌尖下意识探出舔了舔,法兰克缓缓收回视线。

    谢桑有很多小毛病,其中一个就是不喜欢喝水,欧亚帝国天气一向干燥,每逢秋冬更是厉害,他早就发现谢桑唇角起皮干裂,况且他性子急,容易上火,因此保温杯里的蜂蜜茶水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什么嘴巴被亲肿了、起皮了只不过是他随口说的借口。

    真像一只坏脾气的猫,不爱喝水、喜欢亮爪子,时不时还要冲人呼噜几声。

    法兰克重新点火启动了悬浮车,他开的很稳,没有丝毫颠簸,谢桑握着保温杯一点水花都没有溅出来。

    车载音响再一次传出优美舒缓的音乐,在逐渐暗下的天光中,黑色悬浮车一路朝前。

    一路无话,谢桑虽然容易情绪上头,但他并不愚蠢。喝了点蜂蜜水冷静下来,稍微想一想法兰克刚刚说的话做的事,谢桑自然而然明白了法兰克刚刚就是在装傻充楞。他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从他口中听到承认他们之间关系的话,法兰克真的是在向他讨一个名分。

    谢桑偏头看了眼法兰克,他坐在那里都不用张口说话,就是一副运筹帷幄万事都有打算的模样。谢桑见过法兰克对其他“人”的模样,说一不二,发号施令,竟然有一天会绕着大弯就是为了从他口中讨出一句话。

    看来也不是那么冷静镇定。

    谢桑勾了勾唇,手指在保温杯上轻轻敲了敲,心情莫名好了不少。谢桑将这个归功于保温杯中合胃口的热饮。

    车窗外的风景逐渐熟悉,不远处正是法兰克的别墅。

    一路上停停走走,磨磨蹭蹭终于是回到了别墅,复古的黑漆大门缓缓打开,看着涌出来的一片仆从,谢桑一手握住车门把手,忽地开了口:“你发……到了时候就来找我。”

    谢桑说完就开门下车,根本就没有听法兰克回答的打算。其实只要谢桑回头看一眼,他就会看见在他身后法兰克因为他的一句话陷入了怔愣,那个模样是谢桑会忍不住掏出光脑记录保存。

    别墅前,车一停好不等管家上前拉开车门,谢桑已经推开门走了下来,火急火燎的背影像是有老虎在身后追。

    管家一愣,神情古怪,他朝着跟着下车的法兰克恭敬行礼,随后问道:“上将,谢桑阁下他这是……?”

    法兰克唇边一抹笑意,他没有说话。昏暗的天空漫天星辰逐渐亮起,法兰克望着谢桑略显慌乱的背影,眼眸仿佛承载了星光般的温柔。

    向来不苟言笑的上将露出了极致的温柔,管家和仆从被法兰克唇角的笑容被迷花了眼,他们怔愣在原地,直到身侧掀起了一阵风,法兰克的声音在风中飘来。

    “没什么,他害羞了。”

    第118章 法兰克早已成了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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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呵:所以呢, 后面怎么样了?急急急,我是急急国王!楼主怎么还不回来?距离楼主说约会到现在已经20个小时了, 在线等结果!

    你说的都对:刚刚看光脑说是提示有新消息,还以为是楼主更新了,没想到竟然是缴费提示,真的是,打工虫就是牛马,牛马在吃不到楼主的狗粮就要死了!

    爱吃草莓奶昔:求求求了, 再给我更新一章吧(从臭水沟里头冒头)(阴暗爬行)(伸出求救手)

    湿湿滑滑惹虫爱:啧啧啧,什么约会竟然要20个小时,楼主这是乐不思蜀被暧昧对象颤得脱不开身了吧!爽的飞起都忘记我们这些苦苦守候的小可怜了,单身狗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都把狗骗进来了要杀要剐来个痛快啊!!!

    冒个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一堆虫和我一起等结果, 突然就不那么难受了, 发疯发疯!

    他超爱:一天八百遍点开甜橙, 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楼主的更新(超大声), 楼主你还记得我们这些可怜等待更新的虫吗??

    双手双脚都会跳:哈哈哈哈哈哈,楼主凭借着一己之力硬生生是把甜橙这个软件带火了, 天降横财商家怕是做梦都要笑醒,有没有考虑当个甜橙主播啊?哈哈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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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桑一打开光脑立刻弹出一堆消息, 其中还有好多私信,除去对他雄虫身份感兴趣明里暗里想要约炮的垃圾短信, 其余的大部分都是在“催更”, 都在问他和法兰克的约会结果。

    谢桑倒在床上甩掉了脚上的拖鞋, 捧着光脑一条条查看那些“催更”消息,不得不说无论是什么文明什么种族, 八卦永远是生活最好的调剂品,星网上网友的思维还是很活跃的,催更消息也是五花八门,有几条都把谢桑逗笑了。

    约会结果如何?

    谢桑摸了摸下巴,一骨碌坐直了,开始编辑文字。

    约会还不错,亲了嘴,抱了,其他的没了。

    点即发送上传文字,不到三秒钟谢桑的光脑开始疯狂震动,一条条消息就像是雪花一样涌入,全都是疯狂问后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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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个泡:?????

    呵呵呵呵:上一秒还在洗澡,下一秒听见光脑提示楼主更新,水都没甩就冲出来了,一打开光脑,好啊,就一句话,数一数19个字,还是算上标点符号的。呵呵呵呵,我真的是麻了。

    爱吃草莓奶昔:不得不说,楼主你是有写小说的潜质的,卡的一手好文。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让我追连载文啊啊啊?

    我的心思你别猜:啊啊啊啊啊,展开说说,约会地点在哪里,什么时候抱的,热吻吗?亲了几次,快展开说说啊,我跪着听!

    他超爱:什么叫做亲了嘴抱了,其他没了?就这,就这??楼主你可是离开了20个小时啊,什么嘴能亲20个小时??都上手抱了怎么就能忍得住,合理怀疑暧昧对象不行!!

    大胸水蛇腰:亲爱的雄虫阁下,看来您的暧昧对象实在不解风情,不如您考虑考虑我,我腰细肤白口技很好的哦~~

    双脚双手都会跳:我真的是忍不住了,楼上别他虫的丢脸了,楼主他和对象感情好,你没事跑着找什么存在感,别他虫的破坏感情,死|全|家的知道不!

    爱吃草莓奶昔:所以说,是真的没了吗?楼主你悄悄告诉我,我嘴严,绝不外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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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桑看着一堆求多说几句的网友勾起嘴角,年轻的毛头小子总是好面子,谈个恋爱还是初恋总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这感觉就和骑着摩托车把妹异曲同工,巴不得自己就是全场的焦点、世界的中心,爱面子又臭屁,但是终归是无伤大雅。

    谢桑嘴角一抹得瑟的笑,靠在床上慢悠悠地翻了翻评论后将自己早就编辑好的文字细节发了上去。

    去竞技场玩的,他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哪有约会地点在竞技场的,竟然还说什么觉得我会比较喜欢,呵呵,不过考虑到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初恋嘛没有经验,我就宽宏大度地原谅他了。

    亲嘴是什么款式的?这怎么说,什么都有吧,先前还觉得他很有经验,原来也是胡乱摸索的,就嘴唇贴上接下来的全看感觉,他的嘴巴还挺软的,不过亲多了确实有些肿,还会起皮。他给我准备了红枣茶,放了蜂蜜,挺好喝的。

    最后在澄清一下,我们都挺行的,这点毋庸置疑。

    关于众网友都好奇的为什么不和法兰克进一步深入交流,谢桑只字不提,他虽然觉得和网友聊一聊还不错,但是他可没有兴趣分享自己的私密生活。网络上鱼龙混杂,虽知道会弄出什么麻烦,因此无论评论区如何哀嚎,他仍旧是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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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雌父说只要名字足够长就会有傻子跟着念:看到楼主感情顺利很高心,衷心祝福。

    冒个泡泡:好吧,我也祝福楼主,虽然但是,真的不能分享一下具体细节吗?

    打工的牛马:等等,我好好奇啊,这应该是楼主第一次约会吧?楼主的暧昧对象有没有送花,送礼物,比如戒指手链项链的,谈恋爱最注重仪式感了!

    呵呵呵呵:楼上的友友,你是不是忘记楼主一直住在雌虫的别墅里了?都住别墅了,礼物还会少吗?项链手链的难道不会太寒酸吗?要我说暧昧对象这一出手高低不得整个飞行器,听说最近新上了一架豪华版的飞行器,限定版的,整个帝国不超过一百架!

    不吃香菜:感觉暧昧对象没有送约会礼物,按照楼主这种性格,一杯蜂蜜水这样的细节都说了,要是真送了礼物他不得炫耀一下,看样子是没有送。

    爱吃草买奶昔:……挺有道理的,没法反驳,所以楼主的暧昧对象真的没准备礼物吗?啊啊啊啊,不应该啊,大别墅的暧昧对象是个小气鬼???

    你说的都对:真是诡计多端的雌虫,一杯蜂蜜水就把楼主收买了,到哪里去找这样纯纯的雄虫啊,天呐,羡慕这个词我都说倦了!

    我的心思你别猜: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楼主只是暧昧对象养的鱼,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啊啊啊不要啊,我瞎猜的,呸呸呸!

    冒个泡泡:谁家养鱼不吃的啊,要真的是那个啥,楼主出去约会还有的剩,这不得是不被榨干不得下床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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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桑的嘴角缓缓垂落,法兰克确实没有给他准备约会礼物。但是说实话他现在什么都不缺,吃穿用度都是按照法兰克的级别来的,他现在的生活和他从前二世祖大少爷的生活没什么区别,甚至品质还高。

    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些不舒服。

    谢桑并不了解虫族的文化,其实评论区的网友并没有恶意,在虫族雌虫赚钱养家雄虫貌美如花已经是供认不讳的事实,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要是某个雌虫养不起雄虫,反倒会被看不起,能够让自己的雄主住大别墅买豪华飞行器在某种程度上就是雌虫能力的一种表现。因此法兰克没准备约会礼物这一细节让网友们群起攻之,甚至还有阴谋论猜测,怀疑谢桑恋爱脑法兰克目的不纯只是玩玩的说法。

    眼看评论区里头越说越过分,心里那点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滚雪球,从一个小疙瘩越来越大,谢桑最后干脆直接关掉光脑,眼不见为净。

    “法兰克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礼物…没想到很正常。再说了,凭什么一定得是他送我礼物?”

    谢桑扯了扯嘴皮,眸光瞥向自己没有任何修饰品的右手,自言自语道:“才刚刚谈恋爱就送戒指什么的,也太超前了,他要是真的送我还不一定要,最后搞得都下不来台。”

    谢桑缓缓收紧了右手,闭了闭眼。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记忆前所未有的好,匆匆一瞥的评论在他脑海中滚轮似的划过。

    住在别墅,用的吃的全都是雌虫的,听起来就跟吃软饭一样。

    谢桑缓缓睁眼,他扣着光脑的手指因为用力发白,评论区的那些话或多或少刺痛了他心中隐秘的角落,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他故意忽视的事实——从前的吃穿用度不缺出生就含着金汤勺的谢家大少爷此刻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从前的他起码还有钱,很多很多能够足够他挥霍的钱,但是这些钱也不是靠他自己得来的。

    那是他外公和妈妈留给他的,其实从前那些人的话虽然酸也没错,他确实是个二世祖,吃喝不愁一辈子都吃不到什么苦、一出生就在许多人无法达到的终点。

    在他们眼中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没了爹妈什么都不是,就是一滩烂泥,废物一个。现在看看,说的还想还挺对。

    谢桑垂眸,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

    他忽然想起了法兰克,他的眼睛像是海水一样蓝,坚定得好似无坚不摧。

    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话抹灭自己所有的努力?这种话,谢桑从未听过其他人对他说过,法兰克是第一个,可能之后也会有人对他说类似的话,但是第一个总是与众不同。

    买个礼物吧,用自己的钱。

    这个想法一冒出就在谢桑的脑子里扎了根,自己赚钱给法兰克买个礼物,给他一个惊喜。这个主意像是带着什么难以言说的魔力,像是一阵狂风吹散了乌云,将谢桑心底那自怨自艾的自嘲|吹散了,取而代之的某种不服输的干劲。

    当时的谢桑并不明白,这是一种急于证明自我的渴望,对于认同自己的人我们总是会不由得生出一种期待,一种迫切向他们证明自己价值的冲动。

    不想见到他们失望的模样,想从他们的眼中看到喜悦,想从他们的口里听见赞扬。即使自我认同感的最终内核是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肯定自己的价值,但是心中重要的人的肯定依然至关重要。

    谢桑没有意识到,此刻在他心中法兰克的地位变化显著——对他而言,法兰克早已成了重要的人。

    第119章 谢桑释放了他的信息素

    完成一日的工作法兰克回到别墅, 进门后他脱下西装,一侧的管家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将法兰克手中的西装接过, 放在臂弯中。

    法兰克单手解开脖子上的领带,灰色的领带在他的指尖缠绕,他的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他环顾一周没有看见谢桑的身影,有些意外地开口问道:“谢桑呢?”

    这段时间无论再忙他都会赶回别墅用晚饭,即使饭菜早已经准备好, 谢桑也会等他到了才吃饭,这几乎成了他们之间默认的日常,像今天这种回到家看不到谢桑的情况到还是第一次。

    管家将法兰克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非常有眼力见地开了口:“上将,谢桑阁下已经用过饭菜回房间了, 阁下让我转告您, 他说他今天有些累, 所以就先休息了。”

    有些累, 吃过饭,先休息……

    法兰克瞥了眼桌上没怎么动的饭菜, 眉头微微皱起,沉默片刻后他向管家抛出一个问题:“他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管家:“阁下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半小时前才匆匆回来, 看样子很累,匆匆吃了几口饭就上了楼, 刚刚去看时房间里头灯还没熄, 但是敲门没应, 可能是睡了。”

    法兰克眼眸一凝:“出门了,去了哪里?”

    考虑到谢桑已经很久没有伤害自己的行为, 法兰克逐渐放宽了对谢桑的约束,将一个正值青春活力的青年关在别墅里哪里也不去,根本不现实,万一适得其反造成谢桑的逆反心理更是得不偿失。因此法兰克并未限制谢桑的自由,当然了暗中一直都是有虫保护着。

    “老奴谨记上将的吩咐,特意让虫悄悄跟着,他说看到谢桑阁下进了……”

    管家住了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法兰克睨了他一眼,言简意赅:“进了哪?”

    见状管家压低了声音,再也不敢卖关子:“去了建筑工地。”

    “建筑工地?”法兰克露出疑惑的神情,他看了眼管家,后者脸上也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虽然觉得奇怪,但法兰克并没有怀疑管家说的话,管家没有胆子敢骗他。

    管家一五一十地将司机和仆从的话转述:“司机说谢桑阁下让他在一处商场的不远处停车,随后就叫他走了,司机不敢阻拦就打了电话回来,老奴就让他悄悄跟着,谢桑阁下最开始的确去了商场,好像还买了什么东西,从商场出来后他去了建筑工地。”

    管家小心翼翼地打量法兰克的神情,片刻后他看见法兰克忽然起身朝楼上走去,他赶紧跟在身后问了句:“上将,这晚饭该如何……?”

    “先放着。”

    低沉的声音传来,看着法兰克直奔三楼而去管家默默闭上了嘴,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法兰克这是要去哪。

    三楼,谢桑的房间。

    把手悄然转动,门板露出一条缝隙,楼道的灯光顺着逐渐扩大的缝隙照进安静的房间,法兰克闻到了红花油的味道,他脚步一顿随即走了进去。

    房间里头开着壁灯,床上没有人,法兰克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找到了谢桑,他侧躺着,身上没盖被子,手脚蜷缩着,可能是因为冷。

    沙发不远处的茶几上散乱摆放着一瓶红花油,法兰克眉心陡然一皱,他快步绕到了谢桑身前。走得近了,他看清了谢桑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背脊上有好几道红肿的擦伤。

    法兰克单膝跪地凑近了些,仔细看了看,排除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猜想,最终确定谢桑身上只有擦伤,而这红肿泛青的擦伤常见于干体力活的工虫身上。

    法兰克扫过茶几尚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红花油,这瓶红花油已经快见底了,瓶子做工粗糙,瓶口的花纹已经被磨花了大半,很显然这瓶红花油已经用过挺长一段时间。这种款式的红花油常用于治疗跌打损伤,因为价格低廉所以是一些底层劳动者常备的药物,法兰克曾见过一两次,因此依稀有些印象。

    法兰克握着红花油的手缓缓收紧,他扭头,谢桑睡得很香,面容上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这倒是法兰克第一次看见谢桑睡得如此沉,谢桑有睡眠障碍,每每都需要耗费好几个小时才能入睡,睡前必须关灯,保证屋子里一片漆黑,可这一次壁灯还亮着他就睡着了。

    法兰克轻轻握住了谢桑的手,这双骨节分明的手多了许多红肿和伤痕,他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片刻后他站起身出了门,再次回来时手中多了个医药箱。

    昂贵的特效药被毫不心疼地挤了大半出来,法兰克轻柔地将谢桑受伤的地方全部涂抹,质地柔软的固状药膏因为温度逐渐化为粘腻的晶莹。

    “唔——”

    像是感受到了疼痛,沉睡中的谢桑缓缓吐出一声无意义地低语,法兰克的动作一顿,下一刻躺在沙发上的谢桑忽然翻了个身,他像是一只撒娇的猫,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下意识地钻进了法兰克的怀中。

    他的头枕在法兰克的大腿上,脸颊贴上法兰克的小腹,暖烘烘的呼吸就这样顺着薄薄的一件白衬衫钻了进去。

    法兰克身形一顿,他忽地闷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晶莹透明的药膏来不及擦去沿着指缝顺着脸颊缓缓滴落,脆弱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两抹不正常的潮红涌上了法兰克的脸颊。

    就在刚刚,谢桑释放了他的信息素。

    正如法兰克所说,他从不骗谢桑,他的发|情|期将近,此刻正是脆弱敏|感的时候,谢桑突然释放的信息素差点让他直接失态地叫出声来。

    鼻腔剧烈地呼吸,胸口起起伏伏,滴滴药膏顺着流下不偏不倚地落在饱满的形状上,像是一滴露水落在泛起了粉的花蕊上,缓缓滚动,最后隐没,那画面简直可以用活色生香来形容。

    冷白的皮肤一瞬间变红了,低低的喘|息声中一滴露珠消失,流下一路蜿蜒的晶莹,无端地添了色|气。

    法兰克深吸几口气,他几乎艰难地看了眼无知无觉睡得香甜的谢桑,闭了闭眼。

    “谢…桑……”

    一声低低的音,带着点抑制不住地喘,有些颤,像是祈求又像是讨饶。

    不知是谢桑听见了法兰克的声音,还是心有所感,片刻后,那股突然出现的信息素忽然消失,捂着口鼻的法兰克终于得已呼吸,他急促地呼吸着,许久后起伏不定的胸膛终于缓和,他松了手。

    冷硬的俊脸因为大力被捏除了手指的形状,冷白的皮肤上红潮未褪,那格外显眼的手指印谁不出的暧昧,口角周边的晶莹让人分不出是化了的药膏还是因为生理刺|激忍不住分泌的津液。

    法兰克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纸巾,因为距离有些远,此刻谢桑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他不得不压下腰伸手去够纸巾盒,这让他腿上的异样的触感更加明显,他的手有些抖,第二次才成功拿到纸巾。

    法兰克擦拭双手,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睡得香甜的罪魁祸首,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这样的姿势倒是方便涂抹背后的伤口了。

    ……

    法兰克轻轻关上门,一侧的管家赶紧接过法兰克手中的医药箱,待房门彻底关严后小心问道:“上将,谢桑阁下的伤严重吗,真的不需要请医生来吗?”

    谢桑受了伤身为照顾他的管家却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的失职,因此在法兰克提着医药箱进入谢桑房间后管家一颗心上上下下,简直是坐立难安。

    法兰克摇头:“别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今晚的事情也别告诉他。”

    管家一愣,忙不迭地点头。

    跟在法兰克身后下楼,管家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上将,您说谢桑阁下他去建筑工地到底是因为什么?”

    其实管家问这话的时候心里大概有了答案,只不过这个答案太过离奇,所以他不敢相信。去建筑工地做活图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建筑工地的钱按件计算,一个月发两次工资,最适合手头拮据但是有力气的雌虫。

    可问题是谢桑根本就不缺钱啊,但凡他想要的就算只是随口一提,都不用等到第二天就会出现在他眼前。可如果是谢桑不是为了钱去的建筑工地,那他到底为什么去,为了吃苦吗?管家百思不得其解。

    法兰克脚步微顿,他瞥了眼管家,后者见状识趣地闭上了嘴。

    法兰克来到餐桌前坐下,他制止了管家让厨房再做一桌的打算,快速地用晚饭后用手绢擦了擦嘴,缓缓开了口:“这事情你们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管家闻言赶紧应是,在他的应好中法兰克拨通了巴顿的电话。

    ******

    第二天早上谢桑被调好的闹钟猛地惊醒,他一骨碌爬起来,身上的酸痛感差点没让他倒回去,他捂着手臂和腰呲牙咧嘴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旁关掉了闹钟。

    “嘶——”

    谢桑揉了揉腰,酸爽的感觉直冲天灵盖,他看了眼沙发上的光脑又看了眼刚刚自己爬起来的床,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昨晚是什么时候上的床?

    一点印象都没有,谢桑拍了拍昏沉的头,余光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眼瞳瞬间睁大,他也顾不得自己昨晚到底是在哪睡的,赶紧套上衣服冲出了门。

    一出门,见到他的仆从一个个问好,谢桑胡乱点头像是一阵风冲下了楼,管家见状赶紧上前:“谢桑阁下,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您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闻言,谢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停下脚步,他扯了扯身上乱穿的衣服,抬了抬下巴:“对,我现在要出门。”

    管家谨记法兰克的命令,一脸笑眯眯也不追问:“阁下您的胃不好,吃了早饭再出门吧。”

    谢桑瞥了眼表,马上就到上工的时间了根本来不及吃早饭,他心里着急面上不显,看了眼格外精致的早饭和挡在自己面前的管家,他拿起最简单的土司咬了一口:“这个够了。”

    “那哪里行啊,阁下您把这个带上,路上慢慢吃。”

    管家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个餐盒,谢桑心里觉得奇怪,但是时间匆忙他来不及多想,拿着餐盒大步出了门。

    门口的司机早已经等候多时,一见到谢桑赶紧拉开车门站在一旁,谢桑低头上了车报出了和昨天一样的商场地址。

    与此同时,正在议会大厅的法兰克收到了一条消息,消息上赫然是“已出发”三个大字。

    第120章 我搬砖养你啊

    谢桑匆匆赶到的时候刚好卡点, 但是工人已经开始上班了。

    建筑工地都是靠卖力气吃饭的,一车三百块砖头, 一车五十个星币,有的雌虫力气大耐力好一天下来能搞好几车,十个指头能干下来得也不是没有,反正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上不封顶。

    谢桑思考过很多工作,但是最后却选择了工地搬砖。赛车击剑骑马射箭等等, 他会的东西都是有钱有闲阶级才会玩的,要是去这些场馆打工,难保不会被认出来,到时候被法兰克发现那还算哪门子惊喜。

    谢桑虽然看起来爱玩,但是骨子里确实一个保守的人, 否则也不会在那个纸醉金迷的圈子里待了这么些年还是处|男一枚。他和法兰克抱了亲了上|床了, 他对法兰克也说了试试, 法兰克向他讨了名分, 在他心中几乎就是默认他和法兰克的事情板上钉钉。赛车场跑马场这些地方去的都是达官贵族,他以后难保不会和这些“人”见面, 到时候被他们认出来,也不好收场,给法兰克丢脸的事情他也是不会干的。

    他有一身力气, 想来想去还是搬砖这种体力活最适合他。

    搬砖之前首先要卸货,这就得拿胳膊肩膀实实在在去扛, 健身得来的肌肉在存粹劳力面前并不管用, 谢桑腰上和背上的伤就是证明。他是新手, 干一天不停歇也赶不上老手,不过幸运的是他碰倒了好心的虫。

    “小谢, 包工头来了,快来这里!”

    一声刻意压低的声音,谢桑看见了朝他招呼的虫,他的身影并不太壮实,满脸的灰尘和土,很显然一大早就来上工了。

    招呼他的雌虫名为埃莫,昨天谢桑上工时人认识的,心好自来熟,眼见着谢桑要被包工头抓包了赶紧跑来拉着谢桑一起干活。

    包工头走了一圈最后漫不经心地来到了谢桑的身边,他对谢桑有印象,并非因为他身高腿长一看就力大如牛,而是因为他优秀的样貌和一身非富即贵的打扮。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吃过一点苦的,相比这辈子吃过最苦的就是不加糖的咖啡了。也不知道想什么跑到工地上来干得累死累活,不知道是落魄公子哥,还是想不开来体验生活的公子爷。

    不过怎么说,他只负责给钱,干多少给多少,其余的他可不管,只要活干好了就行!

    谢桑早上走得匆忙没带水,只能熬着,他打算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去买点水,一干就是四个小时,等到屁|股终于挨了地一坐下就像是生了根动都不想动了。谢桑抓起衣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灰尘因为汗水变得脏污,此刻胡乱一擦这脸脏的都要不能看了。谢桑闭着眼喘着气,顾不上什么脏不脏的直接躺倒在地。

    “又没带水吧?来喝点。”

    一声打趣的笑声,面前出现了个不锈钢碗,谢桑睁开眼。面前的不锈钢碗显然是个老物件了,上头满是磕磕碰碰留下的痕迹,但是碗洗的很干净,连水垢都没有。

    “愣着做什么,工地灰尘大,等会儿水里飞了沙子喝下去拉喉咙!”

    谢桑认着手臂和肩膀的酸痛坐起身,接过不锈钢碗,因为干渴的喉咙沙哑道:“谢谢。”

    “谢什么。”埃莫笑着坐下,他看着谢桑下意识捂着胳膊的手,顿了顿道:“累吧,现在天气冷还好些,要是大夏天顶着太阳干活那可真的是酷刑,那汗水就不停地流啊流的,到了晚上下班衣服上都是一层有一层的盐,一股臭味,熏死!”

    谢桑:“哥,你在这干很久了吗?”

    埃莫:“三年了,这里来钱快,一个月领两次工钱,工资也不算低,多劳多得,哪里会有比这还好的事情,家里小的大的上学要钱,吃饭要钱,得有虫养着,当哥的自然得负起责任。”

    “都靠你吗?没有其他的……”谢桑顿了顿:“你父亲呢?”

    埃莫笑了笑,眼角的褶子里却露出了苦涩:“父亲,你指的是我的雌父雄父吧?我没雄父,雌父三年染了病钱死了,他命苦,死了也好,留下几个小的,就给我养了。”

    谢桑一怔,他没想到自己随意一句话就戳到了对方的伤心事,他有些懊悔:“对不起,我不知道。”

    “哎,这有什么,”埃莫一脸不在乎地模样,他拍了拍身上的灰:“都过去了,总得往前看,总是陷在回忆里不见得是好事,总得活着,活着就得朝前看,活着才有出路。我雌父没过读书,但他教会了一个道理,活着最大。”

    “活着最大……”

    谢桑喃喃着,他看着面前笑着的埃莫,那张灰扑扑的脸因为这笑意变得格外耀眼灿烂。他让谢桑想到了自己。

    他一直想着回去,他以为死了就能回去,可是结果告诉他不行,现在有人告诉他活着才有出路,活着才有希望。

    埃莫忽然扭头:“先别说我了,小谢,你看着年纪不大,也不像是过苦日子的,怎么来这干活了?”

    埃莫说的是心里话,且别说谢桑长得俊俏,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他虽然不认识什么大名牌但是他认得懂料子好坏啊!

    谢桑喝水的动作一顿,一口气没想来被呛到,一阵咳咳咳。

    见状,埃莫赶紧拍了拍他的背:“哎呦,小心些,没事吧?”

    谢桑躲过埃莫的手,他抹了抹嘴飞快抬头正要说话,谁曾想埃莫一脸我都猜到了的模样率先开了口:“哎,小谢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你一定是和家里闹了别扭跑出来了吧,身上的钱用光了,所以没办法才来的这里,对吧?”

    以为自己露馅的谢桑愣住了,半天憋出两个字:“……不是。”

    然而他的辩驳显然非常苍白,埃莫拍了拍胸口,一脸的我都懂,他语重心长道:“小谢,年轻气盛和家里闹闹别扭总是常有的,但是你也要知道家里会担心,所以有些时候该服软就服软,别赌气,大哥我是过来虫来劝劝你,你别嫌我事多,大哥从前……”

    眼看着误会越来越大,谢桑打断了埃莫的话:“我不是赌气跑出来的,我是……”

    闻言埃莫盯着谢桑,问:“那你是因为什么?”

    看着灰头土脸的埃莫,谢桑的声音忽然减弱,他看起来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要挣钱买礼物。”

    埃莫好奇:“礼物?买给谁的?雌父还是雄父?”

    谢桑没说话,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已经让埃莫猜到了大半,他挤了挤眼睛露出揶揄的神情:“买给朋友的?”

    “朋友”二字背刻意加重,谢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埃莫又问:“你看着也不想缺钱的主,怎么跑这来打工挣钱了?家里不同意,手头没钱?”

    谢桑含含糊糊地嗯了几声:“我想自己挣钱给他买礼物,用我自己的钱。”

    “哦,你这是为了爱情挣钱养家啊。”

    “不是……”

    听见谢桑的否认,埃莫点了点头,眼中露出好小子你别说了大哥都懂的模样,他拍了拍谢桑的肩膀,好巧不巧正是谢桑昨天拉上的地方。

    谢桑被他拍的肩膀一缩,口中控制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见状埃莫赶紧收回手:“怎么,昨天我给你的药没用?”

    谢桑捂着肩膀呲牙咧嘴,从牙齿里挤出两个字:“用了。”

    埃莫叹了口气:“小谢啊,刚开始都这样,得疼上好几天,你没吃过苦所以可能更疼,药酒你一定要记得涂。我也得去买一瓶,年纪大了比不上小年轻了……”

    听到埃莫提起药酒,谢桑总算想起自己忘记的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红花油递给埃莫:“哥,谢谢你昨天借我的药膏,我买了瓶新的还你,还有谢谢你的水。”

    埃莫挥了挥手推拒道:“哎呦这算什么啊,一口水而已,再说了我那红花油就剩一点了,你给我一整瓶怎么行!”

    谢桑二话不说直接将红花油塞到埃莫衣服口袋里:“哥,别客气,你也说了我不缺钱。”

    埃莫闻言一顿,他看着谢桑几秒后不再推拒:“那哥就收下了,谢了哈。”

    谢桑点头,不远处传来闹哄的声响,灰头土脸汗流浃背的工人一个个排起了队,埃莫见状拉上谢桑朝那边赶去:“开饭了,得抓紧否则就没了!”

    不远处,一双锃亮的军靴迈入了包工头的休息室。

    封闭的房间内,暖气中充斥着饭菜和香烟的味道,隐隐还有一股酸臭,像是放久了没洗的臭袜子,包工头吃饱喝足此刻正在小憩,忽然一股冷风刮进房间,背脊上爬起一股刺骨的凉,他打了个冷颤醒了过来。

    一睁眼,寒光一闪而过,一霎那包工头的瞌睡虫全都没了。

    ……

    谢桑本以为自己早出晚归会引起注意,劳累了一天回到别墅还要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想想都感觉身心俱疲,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管家忽然告知他法兰克最近公务繁忙,这几天都得晚归不能陪他吃饭了。

    闻言谢桑心里下意识一松,紧绷的神经松弛后带来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此同时还有心底那莫名的失落。

    谢桑匆匆吃了几口饭,上了楼进了房间。他自然没有发现在他回到房间后,三楼的书房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身影赫然是说有事晚归的法兰克。

    “上将都按您吩咐的安排下去了。”

    法兰克点头,他站在谢桑门口,军雌敏锐的耳力可以让他听见一墙之隔内的声音,他听见了水声,然后是拖鞋在地板上踩过的声音,几声因为疼痛的抽气声,最后一切归于平静。法兰克垂眸视线落在门口的显示灯上,暗下去的灰色表明房间的主人在刚刚熄了灯。

    谢桑睡着了。

    管家看着法兰克站在谢桑门口许久,也不敢开口打扰,许久之后他看见法兰克终于动了,他拿着车钥匙出了门,作戏就得做全套。

    时间过得很快,谢桑已经在工地搬砖半个月了,每天累得要命倒头就睡,肚子饿了吃饭也香,一日三餐饮食正常,睡眠质量也噌噌噌地提升,这半个月他明显结实了许多,看上去精神气都好了不少。对于他每天早出晚归的异常行为他找了个非常蹩脚的理由,他在商业中心找了一家美黑健身馆,虽然别墅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但是全都闭口不谈,做侍从的第一件事就是管好的就是自己的嘴巴。

    今天是谢桑结算工钱的日子,靠着自己的双手赚第一桶金他格外兴奋,特地起了个大早。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半个月他在建筑工地的经历对他的改变太大,放在往常他可绝不会和早上问好的仆从笑着打招呼。

    谢桑下了楼,视线扫视一周,出乎意料地他看见了这些天早出晚归的法兰克,他脚步一顿,莫名其妙地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期待中又带着点别扭。

    法兰克放下报纸,抬起头四目相对间他朝谢桑笑了笑:“早。”

    谢桑嗯了一声,模样堪称矜持,他走到法兰克身边坐下,也回了一句早。

    半个月没见生疏了不少,法兰克偏头看着谢桑没说话,谢桑瘦了也黑了,但是眼神里头的光却更亮了,他现在的样子和法兰克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你忙好了吗?”

    法兰克闻言回神:“嗯,差不多了。”

    谢桑哦了一声,刚刚开启的话题结束,他们之间重归安静,只有勺子在瓷碗中搅拌的声音不时响起,这种奇怪的氛围之前从未有过,不是尴尬,倒像是第一次约会的毛头小子词穷的厉害。

    法兰克:“你呢,最近怎么样?”

    谢桑啊了一声,下意识以为法兰克是发现他准备的惊喜了,他压下略微慌张的神色飞快道:“我都挺好的啊,没什么事。”

    法兰克掩去眼中的神色:“你瘦了些。”

    谢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没有当演员的天赋,做不来遮遮掩掩那一套,一脸心虚的模样谁见了都能猜到有鬼,他打着哈哈:“可能是因为我最近健身。”

    法兰克也不揭穿,他静静望着谢桑眼中的情绪复杂,这些天他将谢桑所有的辛苦看在眼里,他知道了谢桑为什么要去做工的原因。

    法兰克的眼神让谢桑心里一窒,他看着法兰克缓缓朝他伸出手,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对方要抱他,然而法兰克的手落在了他的头发上。

    “头发乱了。”

    “啊,哦,头发乱了,我、我早上太着急了。”

    谢桑伸手胡乱摸着头发,口中乱七八糟地解释,正巧这时口袋里的光脑震动,调好的闹钟响了,他掏出光脑一看时间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扭头就要往外冲。

    谢桑冲了几步后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扭头看向法兰克:“你今晚回来吃晚饭吗?”

    法兰克拿起桌上谢桑忘带的水杯和饭盒装进包里递给他,他点了点头:“嗯,我今天休沐,我等你回来吃饭。”

    不只是那个词触动了谢桑的神经,他匆匆别开眼应了一声好,他根本都没注意法兰克递给他的东西是什么,接过就转身要出门,但下一刻手却被法兰克拉住了。

    “慢慢来,不着急。”

    “……好。”

    谢桑急匆匆的脚步慢了下来。

    “渴了记得喝水,运动完之后不能立刻吃饭,吃完记得休息一会儿。”

    “好。”

    “别着急,我今天哪里都不回去,你一回来就能看见我。”

    法兰克将谢桑送到了门口,司机早已经准备出发,见谢桑出门他打开了车门等待。

    “出发吧,路上小心。”

    谢桑一脚都迈上车了,扭头看见法兰克朝他挥手,他忽然收回腿朝法兰克伸出双手。法兰克没料到谢桑会有这个举动,他下意识朝谢桑靠近,下一秒脸颊上传来嘴唇触碰的柔软感觉。

    法兰克愣住了。

    谢桑扭头,他的脸有些红,他欲盖弥彰地抿了抿唇:“走了。”

    法兰克嗯了一声,视线落在谢桑拽着他衣服的手上,掩去了眼中的笑意,他低低回了一句:“好,一路顺风。”

    “你今晚会在家吃饭吧?”

    法兰克压下唇边的笑意,又嗯了一声:“当然。”

    谢桑抬头看了眼法兰克,真是奇怪,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吗,他觉得法兰克今天格外好看,连头发丝的弧度都非常精致。

    看着法兰克,谢桑不知为什么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话:你这么好看,我搬砖养你啊。

    “怎么了?”

    法兰克看着谢桑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有些奇怪,他伸手朝谢桑的额头探去,后者终于回神慌慌张张地推开他的手说没事,随后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鱼上了车。

    黑色悬浮车驶出别墅的大门,逐渐远去变成一个小黑点,法兰克静静地看着谢桑离开的方向,许久后缓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仿佛还残留着刚刚的触感,柔软,温热,一触即离,这是谢桑第一次主动吻他,不受一点激将法,就是他自己主动。

    肌肤下的血管轻微跳动,就像他怦然心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