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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0章 洗脑

    风翼船全速行进时可以日行千里, 但因为沿途还要?停靠岸点装卸货物,且河道?蜿蜒曲折,驶出一个隘口后, 也总有下一个需要?减速的隘口, 因而算下来,还得明?日一早才能到达玄武城。

    旅途闲暇无事, 顾风却还有工作要?做,聊完正事后,便先?行离开,四?人在?船上四?处转过?一圈, 最后又回到船舱中。

    郭朝阳和杜子衡坐在?他们那边的榻上, 各自单腿盘起,将剑横于膝上,拿着棉布细细擦拭。

    商砚书支手靠坐在?窗边, 悠然地吹着河风,观赏沿路的江景, 路乘半靠在?他身上,无聊地晃了会儿?腿, 又侧头看向对面两人,问说:“你们在?干什么?”

    “当然是给灵剑做保养。”郭朝阳一副你怎么连这都要?问的语气?。

    “灵剑还要?做保养?”路乘说。

    “当然了!”郭朝阳费解道?,“你不也是剑修吗?你都不给剑做保养的吗?”

    说完后他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日迎战邪祟时, 路乘确实是有用剑的,但只是练习用的无锋木剑, 且已经被邪祟咬碎撕烂了。

    “不做, 我只有一把木剑,而且现在?已经没有了。”路乘也果然这样说。

    所以这家伙不光剑法奇烂, 还连把正式的佩剑都没有,郭朝阳想到此,顿时觉得可以理解路乘的无知了。

    他转了下身体,从?侧坐变成正对着路乘,说:“灵剑不像凡铁那样容易锈蚀,但只要?是器物,就逃不开磨损,除非是那种自生剑灵的神剑,已经脱离普通器物的范畴,更类似一种生灵,自然就跳脱在?这种定则之外?。”

    “就例如日曜月影,便是两柄上古传承至今的双生神剑,之前跟你说玄武城这一任正副城主尊号分别是日曜月影,其实上一任,上上一任也是,这两柄神剑分别归属于顾苏两家,每一任剑主死去后,神剑便会各自在?两家血脉族人中选择新的剑主,而这两位新剑主,也会成为日后的新一任正副城主,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情况。”郭朝阳似乎对剑器非常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日曜月影两柄神剑的剑灵活得比当世绝大多数生灵都长,年龄可能得以千记,力量自然也无比强大,是以在?剑与剑主中,明?显是剑占据主导地位,剑主的力量也几乎都来自于神剑,可以说被两柄神剑选中的主人,无论以往天赋如何,只要?认主后,就几乎一定能修到化神期,但收益巨大的同时也必然有所桎梏,那就是神剑的极限也会是剑主的极限,修到化神之后,历任剑主无一人能突破渡劫。”

    “那也不错嘛。”路乘心想那不就相当于是只要?被神剑认主,那哪怕一路躺平,也可以被神剑拖到化神期?渡劫不渡劫的不重要?,甚至能不能到化神也不重要?,能躺平就行,真是太适合他啦。

    “岂止是不错,那是让人相当羡慕的好吗?”郭朝阳说。

    哪怕极限就是化神期,但化神期也几乎就是修真界的顶尖强者了,当世总共才多少化神期?算上魔域的,和一些隐世的,恐怕都不超过?二?十名,若是日曜月影择主时不需要?血脉限制,而是向全修真界公开海选,玄武城的门槛大概都不够踩,光是进城门就得挤破头了。

    “但日曜月影这样自生剑灵的神剑哪是那么好见的?世上总共就这么两把,大部分都是另一种情况,剑主大于剑,剑即便生出灵性,也只是剑主的从?属,就像我师叔和我师尊。”郭朝阳说到这里,神色间带上一丝终于压过?路乘一头的小得意?,“按我们承天剑宗的规矩,金丹以前,用普通的灵剑就可以,但金丹以后,就要?开始选择自己的本命灵剑了,本命灵剑可以选择别人铸好的灵剑,也可以自己锻造,但选中后就不能再更改,以心血与其结契后,灵剑便会与剑主心魂相连,便譬如身体的一部分,剑损,人伤,剑毁,则人亡,同时本命灵剑也会随着你的修为一同成长,渐渐生出灵性,不再受器物自然的磨损,我师尊的岳峙剑,原身便是在?交易会上买的一把品阶中等的灵剑,这些年跟着我师尊修为一起进境成长,如今已经是媲美日曜月影的神剑,而我师叔自己锻造的照夜剑,更是跟其一起进阶渡劫,威力更胜于这两把神剑,堪称万剑之尊!”

    郭朝阳说完后昂着下巴,准备接受一番路乘的崇拜注视,或是对他师叔师尊的仰慕话语,但久等未有反应,还是旁边的杜子衡戳了他一下,他才发?现路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没在?听他说话了,正凑到商砚书旁边,拉对方的袖子。

    “师父师父,你有没有厉害的灵剑给我啊?”路乘不贪心的,不强求让灵剑把他拖到化神,元婴就可以,元婴不行,那就金丹,再不济筑基中期,反正拖着他动一动吧,他真的不想努力了。

    “你要?的那种没有。”商砚书一眼看出路乘在?想什么,拿起碧霄没好气?地轻敲了一下路乘的脑门,但凡有,都不用路乘说,他自己就主动拿出来了,让路乘修炼折磨的只是路乘吗?天知道他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折磨。

    好在?,商砚书现在?已经看开了,不光是必要时他可以放水的原因,另一重原因是,他终于发现了他这徒弟似乎不太适合学剑,是以这些天赶路中的闲暇时刻,他没有再要求路乘练那套互相折磨的糊弄剑法了,甚至也没有要?求路乘打坐提升修为,只放任着对方吃喝玩乐睡,光音天经的威力本来也跟常规的修行体系无关,路乘是炼气?或是筑基,亦或是更进一步的金丹,他的实力其实都不会有很大的改变,一切俗世的教学,都注定是无用功。

    不过?,虽然心底已经不打算拖着路乘继续在?剑道?这条歧路上跋涉,但是面上功夫还是要?做做的,毕竟明?面上他们仍然是一对剑修师徒,是以,商砚书敲完路乘后,又笑?眯眯地从?乾坤袖中掏出一大把灵剑,横七竖八地堆叠着摆在?榻上,示意?道?:“虽然没有爱徒要?的,但普通些的灵剑还是有一些的,爱徒可以随意?挑一把。”

    普通的灵剑有什么用?还不得他举着练?路乘顿时兴趣缺缺。

    对面榻上的郭朝阳和杜子衡却是一下睁大了眼,同为剑修,杜子衡对剑自然也是相当了解和喜爱的,他们一眼就从?这些剑上萦绕的灵气?和剑刃上内敛慑人的锋芒意?识到,这些灵剑各个不是凡品,虽然在?金丹以前,用普通些的灵剑就可以,但郭朝阳和杜子衡的师尊来头都很大,是以他们手中的灵剑其实也没有那么普通,怎么也算玄字级的法宝了,而商砚书摆出的这些,最次的一把,都在?地字级,其中更有几把天字级的灵剑!

    郭朝阳知道?他师父已经暗地里给他攒了好几年灵石,就为了在?他进阶金丹时,给他锻造或是购买一把天字级的本命灵剑,即便孟正平是一派之长,剑宗宗主,但天字级灵剑的价格也着实是一笔不菲的数字,在?不挪用剑宗公款,只动自己私库的情况下,不是随便能拿得出来的,但商砚书随便拿出来了,还任由路乘像挑甘蔗一样地随便拿起又扔掉。

    他每扔一把,郭朝阳和杜子衡的心便跟着一颤,简直恨不得扑上去把灵剑捡起,用袖子小心擦干净,再抱着轻声哄上两句。

    “这把……”路乘又拿起一把青铜质地的灵剑,剑身刻着古朴的铭文,还有几处暗黄的锈迹,整体显得很朴素古旧,不像其他灵剑那样灵光闪闪,这回他没有像之前那样随手扔掉,而是拧着眉端详。

    对,就是这把!郭朝阳和杜子衡在?心中齐声呐喊,这把就是天字级的灵剑,而且观其隐藏于斑驳锈迹下的那丝含而不露的凛冽剑气?,恐怕正是这一大把灵剑中威力最强的那把,他们看着路乘的动作,拳头暗暗握紧,几乎想冲出去帮路乘做决定。

    而在?端详了小片刻后,路乘也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对这把剑确实有些不同,扔时扔得格外?远,还满是嫌弃地说了一句:“这把剑好丑啊。”

    郭朝阳和杜子衡:“……”

    两人齐齐捂住胸口,后仰往榻上倒去。

    等心痛稍微缓和些后,他们再支着胳膊坐起,就见路乘在?挑挑拣拣一番后,终于选中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地字级灵剑。

    “就这把吧。”他道?。

    “路乘道?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杜子衡忍不住开口。

    路乘现在?的实力确实不太适合直接用天字级的灵剑,在?没有炼为本命灵剑的情况下,他那过?于蹩脚的剑招配上过?于锋锐的宝剑,很容易误伤自己,但路乘选的那把,虽说观其灵气?也是地字级,但那些灵气?没有萦绕在?剑最根本的锋刃上,而是聚拢在?剑柄剑镡那些装饰物上,这根本就是把华而不实的剑型礼器,甚至不配叫剑。

    “不要?,就这把。”路乘很坚定,他满意?地打量剑柄上那些金色鳞片似的装饰物,亮亮闪闪的,跟他哥哥的鳞片一样好看!

    “这把剑名唤金鳞,爱徒很有眼光。”商砚书赞赏地摸摸路乘的脑袋,他从?后方握住路乘的手,带着对方将灵力注入剑中,三尺长的剑身便随之开始缩小变幻,眨眼间变成了一枚半个巴掌大的金错刀,剑刃锋芒俱被隐去,只留其亮闪闪的金鳞,依然闪耀,挂在?身上,倒是个不错的饰品。

    路乘美滋滋地将其挂在?腰间,商砚书帮其整理了一下系歪的带子,又随手一招,那些被路乘扔得七零八落的灵剑便自动飞回他的乾坤袖中。

    虽然灵剑都收回去了,但带给两人的震撼却久久未绝,郭朝阳看着师徒两腰间分别系着的碧霄和金鳞,不由说:“商前辈既然有如此宝剑,为何不用呢?”

    路乘不适合用威力太强的天字级灵剑,但商砚书却绝对不会,虽未曾看过?他真正出手,但想来元婴期的剑修怎么也不会驾驭不住天字级灵剑,可商砚书一路所用的碧霄,就仅仅是地字级法宝,威力比路乘的金鳞略好一些,但真的也就是略好一些,本质上同样华而不实。

    “这把好看。”商砚书拿着碧霄在?指尖转过?一圈,笑?吟吟回道?。

    郭朝阳顿时一阵心梗,心道?这师徒两真是绝配,他心底同时冒出了一些疑问,斟酌着开口问道?:“同行一路,一直也没想起来请教,前辈所在?的平天剑宗坐落何处?”

    其实不是没想起来请教,是压根没想请教,因为郭朝阳一直觉得这就是个模仿他们承天剑宗的野鸡小宗门,全宗上下可能就这师徒两个,山门是无名荒山,门派则是茅草屋舍,但这些曾经深信不疑的想法此刻开始动摇了,因为野鸡小宗门怎么会有这般的财力呢?商砚书乾坤袖里的那些收藏,都快媲美他们剑宗存放名剑的剑阁了!

    难不成真是他孤陋寡闻,其实真有平天剑宗这么个隐世宗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创派时间和承天剑宗比到底谁先?谁后?难不成真的像路乘说的那样,他们才是后来的模仿者吧?郭朝阳简直越想越恐慌。

    “师父,我们门派在?那里啊?”路乘也问,他不是不知道?门派在?哪座山,他是不知道?那座山到底叫什么,好像根本就没有名字,是座无名荒山?

    “在?明?吾山。”商砚书张口就来。

    明?吾山?郭朝阳迅速在?脑内搜刮一阵,又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杜子衡,杜子衡摇摇头,两人俱是没听说过?有这么座山。

    “是在?平安县附近?”郭朝阳说。

    “是,也不是。”商砚书高?深莫测。

    想来是一座隐匿于平安县附近,需要?特殊秘法才能到达的隐世仙山,对于知道?方法的人,自然是很近,不知道?的,找上一辈子都找不到山门,遥远非常,这样隐秘,难怪他们没有听说过?明?吾山。郭朝阳脑补出了一套自洽的设定,并?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宗门内弟子几何?贵派宗主是?”郭朝阳又问。

    “门内弟子……”商砚书做出一副歉然状,“我派规矩特殊,在?修行到一定程度后,便会离开门派,自立门户,以后无论是收徒还是如何,都不会再回去,是以除我师徒二?人,我也不知门内弟子目前数目几何。”

    “不回去的话,那彼此也不再联系了吗?”杜子衡有些疑惑。

    “可能是隐世宗门的规矩,若非如此,又怎么能一直隐世呢?”郭朝阳又开始自动补全,并?且成功把杜子衡说服。

    “正是。”商砚书笑?眯眯地附和,“所以门内目前宗主是谁,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创派祖师是邀月真人。”

    “邀月真人?”杜子衡心中一动,“听起来有点耳熟,劫火太岁的某一个化身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化身?”路乘说。

    “就是假身份。”杜子衡解释说,“劫火太岁此人行事乖张无常,全凭喜恶,听说他为了找乐子,时而会扮演些假身份,像是什么正道?仙师,深山隐士,有时候还会扮演成平平无奇的凡人书生,而且他扮演这些身份时,也会做符合这些身份的事,有时候一做就是数年,是以他虽是恶名昭著的魔尊,却也实打实做过?些好事,有一回扮演年轻的仙门侠士,他还为了拯救百姓,演了一出以身殉道?呢,等事后众人为他痛哭流涕,修碑建祠时,他又以真身出来相见,忙活这一通,就为了欣赏众人得知真相那一刻的表情。”

    “他真是有够无聊。”路乘评价。

    “确实。”杜子衡深以为然,这同时也是修真界大部分修士的共识,劫火太岁是个大恶人,也是个有够无聊的大恶人。

    他道?:“所以劫火太岁的本名和本相都少有人知,因为他的假身份假面孔太多,唯有其独一无二?的劫火,可以辨识其身份,不会错认,但即便是最终将其诛杀的日曜月影两位仙尊,所见的也未必是他的真正面容。”

    “他那么爱演,不会是假死吧?”路乘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怎么可能?”郭朝阳说,“劫火太岁从?陨落至今已经六十余载,依这个魔头的性格,怎么可能安生六十年不搞任何乱子?”

    “也许是他搞了你们没发?现,也许是他正在?搞,但还没到显露真身的时机。”路乘推测得愈发?大胆,近乎天马行空,“说不定他就藏在?我们见过?的人里呢。”

    郭朝阳轻嗤一声,完全不信,杜子衡也是摇摇头,委婉说:“可能性不大,日曜月影两位仙尊见证,他应该确实是死了。”

    唯有商砚书露出一副意?外?又赞赏的神色,把路乘揽过?来抱在?怀中,撸猫一样顺了顺后脊说:“我徒儿?颇有慧根。”

    他动作很自然,路乘也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很配合地就靠在?了对方怀中,杜子衡却看得有些别扭,寻常师徒会这般亲近吗?要?知道?路乘可不是小孩子了,而是跟他一般大的少年,反正杜子衡是无法想象自己师尊这样揽住自己摸后背的画面的,他师尊当然也会关心弟子,就像之前的来信,但也许是天生性格冷淡的缘故,裴九徵从?不会与弟子太过?亲近,像商砚书这般时而摸头捏脸的亲昵举动,即便杜子衡还是个八九岁的孩童时,也未曾有过?。

    他按下心中的别扭,轻咳一声,带回话题说:“据我所知,邀月真人似乎就是劫火太岁用过?的其中一个假身份。”

    说话时,杜子衡直直看着商砚书。

    原来这个名字已经用过?了吗?他倒是不记得了。商砚书被当面指出这一点,却依然脸不红心不跳,只煞有介事地皱眉说:“想来是他听闻我派师祖名号,模仿而来,真是岂有此理!我派祖师之名,岂容此等宵小玷污!”

    “岂有此理!”路乘跟着喊了句,虽然他此刻才知道?原来他们派不止两个人,还有这么位从?没见过?此前也从?没听商砚书提起过?近似无中生有的祖师。

    “这种魔头行事就是这般厚颜无耻的,做出这等不要?脸之事也不奇怪。”郭朝阳明?明?是附和,但商砚书微笑?着看向他时,不知道?为什么,郭朝阳心中又冒出那种毛毛的感觉。

    他决定不再追问平天剑宗的来历,既是因为心中那股莫名的危机感,也是因为他怕真的问出对方比他们创派早,不管了,不问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就是没有,嗯,就是这样,他们承天剑宗仍然是响当当的原创大派。郭朝阳成功说服了自己。

    他和杜子衡继续用棉布擦剑,又拿出剑油,给剑身涂抹做保养。

    路乘也安静地玩了会儿?自己的新配剑金鳞,学着商砚书那样将灵力注入其中,控制着其变大又缩小,每一回变化剑身上都会灵光闪烁,尤其其本身就是很灿烂的金色,闪起来更是刺目,频繁闪烁的金光晃得郭朝阳又是眼晕又是窝火,即便这把剑华而不实,但路乘这样将其当个烟花棒随意?摆弄的样子,也半点不尊重剑,作为爱剑人士的郭朝阳很想发?表一番谴责,但自觉没什么立场,于是干脆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对了。”路乘玩够了后,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他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净化阴翳用的是什么法术吗?”

    “干嘛?”郭朝阳莫名中又带着点好奇,他回过?头,“你们不是说不能外?传吗?”

    “是的,不能外?传,所以我没想告诉你。”路乘说。

    郭朝阳:“……”

    他只当路乘是在?耍他,气?呼呼地又转回去。

    “但反正不是什么光音天经。”路乘又说。

    之前杜子衡就怀疑过?他一次,跟顾风聊天时,顾风也是脱口而出同样的猜测,让路乘很是产生了一种危机感,好像他的马甲就是块千疮百孔的破布,谁都能掀开一样,是以他一面决定之后要?更加小心的隐藏,不让自己表现得很特异,一面决定强化郭朝阳两人的错误观念,毕竟只有他们两个亲眼见过?他用光音天经,这两人不怀疑的话,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而且郭朝阳还会引领别人一起拐向错误的道?路,堪称路乘最坚固的马甲卫士。

    所以,路乘认真为两人洗脑说:“我不会什么光音天经,我也不是什么小麒麟。”

    商砚书听到这句,笑?得弯起眼睛,他慵懒地往榻上一倒,枕着双手,煞有介事地附和了一句:“我也不是什么劫火太岁。”

    “没有人说你们是!”郭朝阳扭过?头,一副“你们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的无语表情。

    杜子衡则是若有所思,其实方才商砚书说起邀月真人时,他心中便生出一抹怀疑,对方是否就是那位劫火太岁?而且这怀疑好像还越想越合理,劫火太岁的真名似乎姓商,且名字文雅得与性格完全不符,这些商砚书全中,甚至对方的许多轻浮举止,也与传说中的劫火太岁分外?相似,但此刻听商砚书主动说起,他又突然把这些猜想推翻了,想来若是心中有鬼,定不会如此坦坦荡荡说出自己的真身,而且劫火太岁假身份万千,传言自然也多不胜数,他听到的也不过?其中一个版本,并?无多少可信度。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日曜月影两位仙尊亲自见证,劫火太岁又怎么可能是假死呢?

    想到此,杜子衡也成功说服了自己,彻底放下对两人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