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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

    应宁没想到阿言的眼睛这么厉害,不过她不想让他担心,摇摇头说没事儿的。

    “只是加班太累,有点犯困。”说着,像只小懒猫一样,还故意打了个呵欠给他看。

    “对了,你喝药了没?”

    保温壶就在手边,谢陆言把水壶拿起来冲她摇了摇,空的。

    应宁甜甜一笑,夸他真乖。

    谢陆言撑着下巴,看着她,也扯了下嘴角。

    两个人都有点害羞。

    小时候也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哪知道岁数大了谈起恋爱来也能这么幼稚。

    秘书敲门进来提醒十分钟后有个海外视频会。

    应宁忙朝他挥了挥手,意思是要他先去忙,可小脸上的表情又出卖了她,不想他工作太辛苦了。

    “对了,明晚你有时间吗?”

    谢陆言从椅子上站起,理了理仪容,看向秘书,秘书忙道:“谢总,您明晚在文华东方酒店有一场商务招待,重要客人,不好推的。”

    应宁听出秘书的意思,不想阿言为难,主动开口说:“没事的,你去忙,明晚云綦哥请客,可能会去酒吧,我能一个人去吗?”

    谢陆言笑她小傻子,这种事还至于和他报备?

    就说他爱吃醋,也不至于那么没谱儿,“去吧,注意安全,晚点我去接你。”

    那天晚上应宁到的晚了一点,阿坤倒是先到了。

    小楼和云綦都有段日子没见他了,一上来,两个人就一唱一和地揶揄道,“搞纯爱好玩吗?”

    孟子坤懒得理他们,他倚在沙发上,怀里搂着个身材丰满的姑娘,姑娘上半身只穿了半个乳罩,摇摇晃晃地挤在他胸前,为他点烟。

    孟子坤嘴里叼着烟,大手揉着她的凶,两人还没缠绵一会儿,不知怎么地就吵吵了起来。

    “到底什么宝贝啊,藏着掖着的,带出来给大家瞧瞧呗?”

    “不给。”孟子坤特不屑地扫人姑娘一眼,话也挺混蛋,“人跟你们不一样,人北服的。”

    姑娘笑吐了,“我他妈还北影的呢,北服算个屁。”

    别说,人姑娘还真是北影的,一直不好意思说,都他妈出来当鸡了,谁还有脸总把学校挂嘴边?其实北服也不一定就比北影差,只不过大学都有歧视圈,你这会问人家北服的,人家兴许还觉得北影算个屁呢。

    “会说说不会说滚蛋。”

    姑娘是个有脾气的,管你什么祖宗太子爷,老娘还不伺候了,从他身上爬起来,扭头进了别人怀里。

    小楼抽着烟乐,安慰人姑娘,“甭搭理他,谈恋爱把脑子谈傻了。”

    孟子坤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看了眼不远处正走过来的女人,又把嘴闭上了。

    云綦扭头看到应宁,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妞妞,来这边坐。”

    应宁没怎么来过夜店,这一通好找,到了大家面前,先是挨个喊了一遍,到不认识的姑娘,就礼貌地嗨了一声。

    那美女这会儿正带气儿呢,瞧着她这一身干干净净朴朴素素的女大装扮,哟了声说:“您又是哪个学校的?不是央戏的吧?”

    应宁哦了一声说:“我哈佛的。”

    美女一愣,差点没笑瘫过去,“不是姐妹儿,你吹牛逼也不要这么离谱啊!”

    其他人也哈哈大笑,应宁也笑,笑的从容温和,无所谓似的。

    察觉到阿坤小楼他们几个气氛微妙,应宁悄悄看了眼云綦,云綦往下压了压手,让她先坐。

    “想喝点什么?”

    小楼和阿坤同时开口:“她不喝酒。”

    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两秒……

    云綦和小楼不约而同看了眼阿坤,应宁咳咳两声,低头拿起菜单,说我要个果汁就好。

    那姑娘这会儿也瞧出点什么,幸灾乐祸地盯着孟少爷看。

    孟子坤别过目光,觉得好烦,从钱夹里掏出张信用卡往人姑娘身上一甩,轰人了,“赶紧滚吧。”

    “好嘞。”姑娘捡起卡,扭扭屁股走到应宁身边蹭了蹭,还小声问,“你真是哈佛的呀?”

    “骗你呢。”应宁朝她眨眨眼,“我哈尔滨佛学院的。”

    姑娘笑着走了。

    说是云綦请客,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把大家伙喊出来聚聚。

    谢陆言是大忙人,说实话,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不适合和他们混一个圈子了。

    云綦和应宁聊天,问阿言最近在忙什么。

    他工作上的事情,她向来是不过问的,不过大抵也能猜到,他最近的烦心事,多少还是和他大伯家有关。

    云綦说他不容易,看着应宁笑了,“好在你回来了,能陪在他身边。”

    话题聊着就着就伤感了,应宁没忍住,喝了小半瓶啤酒,不过点到为止,只是有一点微醺。

    云綦看出她也有点心不在焉的,问她怎么了。

    应宁把手机屏幕关上,刚刚还收到了病人家属给她发的信息,恳求她帮忙解决床位的事情。

    她想到这件事就很难过,也很自责,放下酒瓶,双手抱头微微叹息,“阿綦哥,有时候真的觉得活着好难……”

    这些话,她一般是不会和他们这些从出生就坐拥一切的公子哥们说的,因为觉得他们不会共情,反而显得自己有些矫情。

    可云綦却不一样,在他面前,她总是能把这些平时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说出来,也不会觉得难为情。

    云綦拍了拍她的背,一边安慰,一边鼓励她。

    小楼看出她状态不好,拿着骰子过来找她玩游戏,应宁被云綦开导的好受了一点,于是点点头说好。

    他把大家都喊来一起,毕竟人多热闹,可阿坤却一个人坐在沙发一角玩手机,怎么喊也不过来,连头也没抬。

    应宁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回过头笑笑对大家说开始吧。

    孟子坤翘着腿,靠在沙发上,看着夏可发来的一堆消息,不知怎么,感觉有点厌烦。

    他一条没回。

    酒也一口没喝,就一个人歪在沙发上玩手机。

    快十二点的时候,谢陆言给她打电话,说要过来接她。

    正好大家都不玩了,几个人一起走出酒吧大门,小楼和云綦在叫代驾,孟子坤走到他车面前,滴了一声,闻小楼回头看了一眼,吹了个口哨,绕着车头打量一圈,“又换车了?”

    应宁正和云綦告别,就听着身后的小楼哥说什么“全国只有三台,你怎么搞到的?”她回头看了眼阿坤那辆崭新的跑车,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小姚的话。

    【有一次我看见张阿姨的女儿在医院门口上了辆保时捷,正好我男朋友来接我,他说那车不是一般的保时捷,那个型号全国只有三台,三台都在北京】

    应宁就多看了那辆车一眼,正好孟子坤目光看过来,应宁很少有对他的东西表现出感兴趣的时候,他不禁问她,“要坐坐吗,带你兜兜风?我没喝酒。”

    正好谢陆言的宾利缓缓开了过来,停在应宁身前,车窗落下,他微微侧身,薄薄镜片下的目光如古井深潭般从应宁身上不动声色地掠过,最终落在阿坤身上,“哦?带谁兜风?”

    孟子坤服了,“你老婆,你老婆行了吧?”

    “好啦。”应宁笑着和大家拜拜手,弯腰钻进了车里。

    一上车,她就恹恹地打了个呵欠,也顾不得谭叔还在前面了,就往阿言身上靠。

    “给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她好累呀,小脸软乎乎地贴在他的肩头,呵欠连天。

    谢陆言解开几粒西装扣子,让身子松弛一些,好搂着她,他伸开胳膊搂紧她的身子,后来又觉得不稳,另一只胳膊也环了过去,应宁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半挂在他身上,晕晕乎乎地打起了瞌睡。

    谢陆言闻到她身上的微微酒气,又不忍心责怪,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嘱咐谭叔把车开慢一些,稳当一些,怕开快了她的胃会不舒服。

    应宁同样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药香,迷迷糊糊地还揪着他的领子问你喝药了吗。

    “你一定要按时喝药,阿言,喝药,记得按时喝药……”

    “喝了,放了吧。”谢陆言紧了紧怀抱,把下巴搁在了她的颈窝,也闭上了眼睛。

    ……

    车子一路向东,穿越繁华的东二环,驶入长安街。

    夜幕下的长安街灯火辉煌,公路上川流不息,车内却是一片静谧与安宁。他们紧紧拥抱着,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存在,再也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将他们打扰。

    回到家里,谢陆言抱着她上楼。

    应宁还没有醒,脑袋紧紧扎在他怀里,像是做了噩梦,眼角雾气弥漫,趴在他肩头啜泣,声音也哽咽到泣不成声。

    “阿言,你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的生病……”

    “我治不好他们,我好难过,我甚至没有办法给他们一个住院的机会,我感觉自己好没用啊……”

    “阿言,你不要再生病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你生病……”

    谢陆言轻轻把她放到床上,半跪在床头,弯腰抚摸着她的小脸。

    应宁在睡梦里吧嗒吧啦地掉眼泪儿,他耐心地为她擦着,一转身才发现自己胸膛的衬衫都已经被她哭湿了。

    云姨倒了热水送进来,眼瞧着也心疼坏了。

    “应宁小姐这是受委屈了呀!”

    谢陆言抱着应宁,手掌托着她的脸颊,大拇指在她唇角若有所思地来回摩挲,没说话。

    只是觉得心都要碎了。

    谭叔唉了一声,也心疼妞妞,“应宁小姐他们当医生的,工作上肯定是会受些委屈的。”

    这话谢陆言不爱听,他语气极冷,“当医生就必须要受委屈吗?”

    他眸光发紧,垂眸深深凝望着应宁的脸,最后在她嘴唇亲了一口,咬着牙说道:“我不许她受,她就不能受。”-

    自打这次聚会,孟子坤就再也没出现在大家面前。

    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夏可在一起。

    不仅如此,还给她在嘉里中心租了套公寓。

    夏可课也不上了,每天就陪着他吃喝玩乐,小姑娘人也放开了,早不是当初那个见他会羞涩发抖的少女,如今除了会撒娇,还会偶尔发些小脾气。

    “那我要是吃胖了你不要我了怎么办?”

    孟子坤说不会。

    “那要是别的女人勾引你呢?”

    孟子坤玩着游戏机看她一眼,没回复这个话题。

    以前这种话题她哪敢提?孟子坤放下游戏机,低头笑了一下。

    他起身往玄关走,“我今晚有局,不回来了,你早点睡。”

    夏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追过去讨好,“我陪你一起吧?反正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

    孟子坤皱了下眉,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不想带她。

    看着她那张脸,泪汪汪的,到底也没太狠心,拿了车钥匙,领着她来到楼下,给她办了张嘉里健身俱乐部的卡。

    “不是总怕自己变胖吗,没事多来健健身。”孟子坤把手伸进她领口摸了一把,坏坏贴在她耳边说,“别把这儿给我练瘦了。”

    全北京最贵的健身房,光年费就四万二,搁以前夏可一准受宠若惊的,不过现在她早就看不上了,也就那样吧,她知道四万块还不到他一天零花钱呢。

    反正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就理所应当享受他的好。

    办完卡,嘱咐她几句后,孟子坤就开着车离开了。

    车子一脚冲进夜色。

    他茫然地踩着油门,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开累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喝酒。

    夏可一晚上给他发了好多条信息,他连看都没看,直接删除了。

    直到夏可哭着给他打来电话,说学校突然给她发通知要她退学,说她旷了太多课,问他怎么办?他才从醉酒中稍微清醒了一些。

    “还有,我妈妈今天被医院强制出院了,行李都被丢在了走廊上,病房已经住进了别人,阿坤,怎么办啊?你不是说你都安排好了吗?怎么连你的话都不听了啊?”

    “别急我问问什么情况。”挂了电话,孟子坤心中怒火升腾,他猛地一挥手臂,将一桌子的酒瓶扫落在地。

    朋友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都以为他是因为喝醉了才如此失态,纷纷上前想要劝解。但孟子坤却一把推开他们,拎起衣服便出了门。

    他出门打了个电话,但对方却守口如瓶,什么也没透露。孟子坤站在风里吼道:“连他妈我都保密?”

    对方被他的怒火吓得连连道歉,解释说自己真的不方便。

    大半夜他就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等代驾。

    代驾小哥一到,他直接将车钥匙扔了过去,然后一头扎进了副驾驶-

    阿力载着谢陆言在高速行驶。

    并道的时候,他忽然瞥了一眼前方那辆保时捷的车牌,对坐在后排的言哥说:“那好像是坤少的车。”

    谢陆言闻言,稍稍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随即淡淡命令:“超过去。”

    阿力疑惑道:“啊?都是自己家人,这样不太好吧?”

    谢陆言没有解释,“超。”

    阿力说行,紧接着便加大油门,开始提速。

    代驾小哥第一次接到豪车单,本来就开的小心翼翼,这时忽然发现有辆宾利一直在超他们。

    “老板,有辆宾利一直在别咱们啊,靠!”

    孟子坤缓缓睁开眼,看清前方宾利的车牌时,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相当复杂。

    眼神也逐渐阴了起来。

    高速上豪车较劲儿常有的事儿,兴许也没什么理由,就是互相看不惯,都觉得自己最牛逼。代驾小哥也是个暴脾气,又瞧着这位老板身份不一般,试探着问,“老板,干不干他啊!”

    孟子坤眼睛盯着那辆宾利,神情有些恍惚,但还是嗯了一声,说道:“超他一次,我给你加一千。”

    代驾小哥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一振,“好嘞!”随即,保时捷猛地提速,发动机轰鸣声响彻整个高速。

    阿力看着追上来的保时捷,哟了一声,气定神闲地对着言哥说了句您坐好,脚下油门轻松一踩。

    论车技,阿力可是甩了代驾小哥十条街不止。

    保时捷被别了一路,眼看要被逼疯了。

    下了高速,谢陆言终于开口,“前面靠边停车。”

    前方的宾利静静地停在路边,双闪灯在夜色中闪烁,警示着过往车辆。保时捷缓缓逼近,最终在距离宾利约五十米的地方停下。

    两辆车车窗紧闭,就这样静静停靠在路边,仿佛两个对峙的战士,等待着最后的决战,而这期间,车里的人谁也没有先下车。

    孟子坤紧握着车门上的锁,青筋暴起,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然而在即将打开车门的瞬间,他又退缩了。

    是的,他承认,这一刻他怂了。

    谢陆言则镇定地盯着表盘上的倒计时,整十分钟,当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他收回目光,对阿力说:“走。”

    第32章 -

    应宁请了几天假,回来发现她的病人已经住进了病房。

    “太感谢你了应医生,听说你在休假,我就没有打扰你,是王医生帮我们办理住院的。”

    应宁有点懵,几天没回来,发生的变化也太大了,她回到办公室问王医生,“212床原来的病人呢?”

    王医生笑笑说出院了,还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没多请两天假呀?”

    “没,我奶奶病了,我去照顾了两天,没什么事儿就回来了。”

    应宁哪知道是谢陆言故意用奶奶生病的借口让她请的假,好帮她把医院的事情处理了。

    她一整个摸不着头脑,坐在办公桌前,还觉得怪怪的,想点开夏可的朋友圈看一看,才发现人家已经把她拉黑了。

    ……

    夏可到底还是被退了学,不过她本来就不打算念了,所以也无所谓。

    辛苦辛苦毕了业就能进娱乐圈了吗?找不到工作的大把都是,还不如金主一句话好使。

    孟子坤给她介绍了个小成本网剧的资源,让她做女一号,算是她妈那事儿对她的补偿,她本来挺高兴的,可跟导演吃了顿饭以后他就再也没来找过她。

    问什么,只说让她在嘉里踏实住着,他去趟外地。

    夏可以为他是故意躲着她,但实际真不是。

    他是真得去趟外地。

    之前打着他爷爷名号安排她妈住院那事儿,不知怎么被捅了,郑千瑜大发雷霆,连夜抓着他上了私人飞机,飞去海南跟他爷爷负荆请罪了。

    他爷爷倒是没怎么怪他,还留他在海南玩了几天,正赶上那会儿他心里挺烦的,就断了一切联系,在三亚冲了几天浪。

    一个女人都没找,郑千瑜寸步不离地派人盯着,烦得很。

    孟子坤提前一天回了北京,刚下飞机就刷到了小楼和阿言的朋友圈,两个人都在昌平的华彬庄园打高尔夫,没人喊他。

    微信里倒是挺多狐朋狗友发来的信息,不过都是黄赌毒那档子事儿,没一点正经。

    说不上是孤独还是寂寞,他靠在出租车的车窗上,眼神迷茫地望着北京的夜景,司机问他去哪,他愣了愣,说自己也不知道。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最后找到夏可,这姑娘倒是挺契而不舍的,每天都坚持给他发消息,全他妈是健身后的对镜全''裸照。

    给他看乐了。

    “去东单的华尔道夫吧。”他对司机说完,给夏可发了个房间号。

    那是他的长期包厢,也是第一次他把外面的地址告诉她。

    房间里黑灯瞎火的,连壁灯都没开。

    孟子坤靠在沙发上抽烟,诺大的房间只有他指尖的一点星火在闪烁。

    房间门没关,夏可刚一进来,就听到黑暗里传来一道冷漠的命令声——

    “过来趴着。”

    ……

    早上醒来,夏可光着身子躺在孟子坤怀里,浑身火辣辣的疼,感觉骨头都坏掉了。

    上周刚上的乳环都被他凶狠扯掉了,乳t周围已经结了血痂,这些她都忍了。

    孟子坤从床上坐起来抽烟,同样光着身子,只下面搭着一角毛毯,他大脑晕晕乎乎的,好像还没怎么醒过来。

    夏可起身从后面抱住他,把胳膊环在他脖子上撒娇,“对不起……我妈妈的事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孟子坤侧身盯着她的脸,轻轻吐了口烟圈,全都喷在了她脸上,他看了好一会儿,表情有点意外,好像才想起来昨晚睡了这么个人似的。

    夏可躲也没躲,正准备去亲他,忽然头发被他从后面一把薅住,孟子坤眼神阴骘,用力向下一拽,扯起她的下巴问,“你剪头发了?”

    “啊!是……是要进组一个角色,扮演民国女学生,所以我……”所以她把头发剪短了。

    夏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吓得浑身发抖,不止所措地流着泪,“怎么了,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可以留长……”

    “接回来。”孟子坤松开她,也没说什么,更是没再看她一眼,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澡。

    半小时后他洗了澡出来,见夏可还半跪在床头抱着自己默默流眼泪。

    他擦着头发走过来,站她身边看了一会儿。

    “别哭了。”他把浴巾扔她脑袋上,按着她头揉了一把,又把人姑娘连人带浴巾拴进了怀里。

    “行了。”隔着浴巾他亲了亲她的脸,好脾气地哄道,“这段时间忙,没顾上你,等周末带你去郊区玩玩。”

    “去、去哪啊。”夏可在浴巾里破涕为笑。

    孟子坤想了想,说昌平吧,“带你去打打高尔夫。”

    #

    应宁前两天一直住在南池子。

    老太太其实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遛弯受了点风寒,她也说没事儿,可谢陆言一听却不干了,直接给妞妞请了几天事假。

    老太太说:“我病了,你给人家妞妞请假干什么?”

    “让她照顾您。”

    老太太就笑着说他,“你这孩子,一点也不心疼妞妞!”

    “没事没事,奶奶我愿意照顾您。”在应宁心里,奶奶的身体最重要,于是给科室补了一张假条,搬来院子里住了几天,安心照顾奶奶。

    谢陆言得逞地笑,老太太指了指他,“你呀!”

    还不知道他那点心思了?

    等妞妞出去,谢陆言也没瞒着,摆弄着桌子上的花瓶子说:“我是看她最近上班太累了,让她歇歇,要不是您病了她且不歇呢!”

    还特地嘱咐周婶儿这段时间多给老太太和妞妞做点好吃的。

    老太太拉着他手,仔细地盯着他瞧,边瞧边笑眯眯地点头,“真好……我孙子也懂得体恤人了。”

    谢陆言扶着她坐到窗边,他抬头看向院子里应宁,“奶奶,要不干脆就让妞妞搬来您这儿住吧?平时还能陪您说说话。”

    “好啊,妞妞同意我就同意。”老太太巴不得妞妞能搬过来陪她哩,就怕现在的小年轻不乐意和长辈住在一起。

    老太太意味深长看着他笑,“阿言,和妞妞发展到哪一步了?”

    奶奶的说虽然没说的那么明白,但是什么意思,他懂。

    “奶奶,跟您说实话,我现在没办法时刻跟妞妞在一起。”谢陆言声音顿了顿,收回目光,握紧奶奶的手,“她一个人住外面,我不放心。前一阵儿,我妈去找了妞妞……”

    “我妈那边太安静,我心里没谱儿,妞妞住在您这儿我踏实点。”

    保不齐他那个妈什么时候就出来作妖了,但老太太这儿,她多少有些顾及,应该不敢乱来的。

    奶奶听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也像是在思考什么。

    应宁住在南池子的这几天,谢陆言罕见没有加班,每天晚上七点准时过来。

    不过到底也没赶上饭点,应宁知道他没吃饭,考虑到他身体的原因,每天都会给他留一碗煮的稀烂的八宝饭。

    再配一碟子开胃小菜,端出来让他坐在树下边纳凉边吃饭。

    谢陆言在水池子前洗了把手,挽起袖子,坐在紫檀木的小方桌前,应宁坐在他对面,手里摇着奶奶的蒲扇,一边看着他吃,一边为他扇蚊子。

    前几天正式入了伏,越到傍晚署气越重,应宁热的身上只穿着件小吊带,她颈肩可漂亮了,露着的锁骨又瘦又白的,哪怕脖子上渗着一点点薄薄的细汗,看着也是清清爽爽的样子。

    她把头发挽成一个毛茸茸的揪,全都扎在了脑后,松松软软的,一摇扇子就跟着晃荡两下。

    谢陆言看着有点入迷,吃一口粥就瞟她一眼,吃一口粥就瞟她一眼,一碗粥吃的心不在焉的。

    应宁让他好好吃饭,“多吃点,今天的粥是我熬的,不是王伯煮的哟。”

    谢陆言就笑,“我说王伯的手艺怎么退步了呢。”

    应宁假装不高兴,立马把粥端过来不给他吃了。

    谢陆言欸欸两声,“我还没吃完呢!”

    “不给啦!”

    这会儿院子里只有他俩,奶奶他们都在厢房,谢陆言直接把小马扎挪到应宁跟前,紧贴着她,也不嫌热,伸手搂过她的身子就要埋头亲下去。

    “不让我吃粥,那我就吃你好了。”

    应宁被他蹭的直痒痒,忍不住乐出声,她一边躲一边推他,两个人在小餐桌前逗成一团。

    “哎呀我还没洗澡呢……都是汗你不嫌脏呀!”

    谢陆言双手环住她身子,从背后抱紧她,两个人都在微微气喘,谢陆言在她耳边痞笑,还故意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荤话,“不嫌你脏,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吃过?”

    应宁羞耻死了,立刻捂住他嘴,“别说了!”

    谢陆言呜呜呜地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睛盯着她,他的眼角微微上翘,眼波流转着,双眸此刻仿佛波光粼粼的湖泊,含情脉脉地盯着她,风流极了。

    应宁感觉整颗心都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

    猝不及防间,手腕被他轻轻攥住,交叉压在胸前,旋即他俯身过来凑到她唇边说:“今晚我留下,等奶奶睡了……我去你房间找你。”

    “不要吧……”应宁知道他要干什么,想起那个画面她就脸红发烫的。

    在奶奶家还是规矩些好,万一做那种事而被发现了多尴尬呀,而且他疯起来是个又是个没边的,应宁可控制不住他,所以她拒绝。

    “欸?胖橘!”幸好小胖橘这时候从房顶跳了下来,应宁趁机打断这个话题,赶紧跑过去看胖橘。

    小花猫越养越熟了,扭着屁股走到周婶儿提前准备好的小饭盆前开始吃猫粮。

    应宁蹲在它身边微笑着看它吃东西,她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它也没躲。

    “你到底是不是流浪猫呀,怎么越来越胖了呢?”

    她自言自语着,忽然发现自己的头也被人像摸小猫一样地摸着,她抬起头来,才发现阿言站在她身后,在玩她头上的那个小啾啾。

    谢陆言:“那我走了?”

    应宁站起来,踮起脚尖在他下巴那里亲了一口,特开心地跟他说再见!

    谢陆言哎,说她没良心。

    应宁就乐,“反正哪里都行,就是奶奶家不行。”

    “哦?哪里都行?”

    “你这人……赶紧走吧!”应宁往外推他,就知道他满脑子没有别的事情。

    谢陆言拉着她的手走到门口,忽然停下,意味深长瞥了眼车子。

    应宁秒懂他的眼神,谢陆言还没开口,应宁就立刻说不行,“谭叔还在车里呢!”

    “我可以让谭叔走。”

    “那也不行。”应宁求他了,“就这几天,过几天我去找你好不好?”

    谢陆言想了一下,瞧着她可怜兮兮地,暂且饶了她。

    应宁把他送上车,和谭叔打了招呼,“辛苦您了谭叔,以后您别再外面等着,也进来吃个饭吧。”

    “谢谢应宁小姐关心,我一般下午就吃过了。”虽然规矩还是要守,但是这话听着让谭叔心窝子都暖化了。

    谢陆言说她是小操心。

    隔着车窗,他拉着她的手,不太舍得放下。

    “不然你搬来和奶奶住吧。”

    应宁连忙摇头,“那怎么行呢?我在奶奶家白吃白喝的,多不好意思。”

    “怎么白吃白喝了?你不是还照顾奶奶呢?”

    “哪是我照顾?都是人家周婶儿和王伯在照顾呀。”应宁是发现了,这几天她住在这就跟度假一样,好吃好喝的不说,平时一点活都不让她干,她都快被照顾成胖橘了。

    谢陆言也没再说什么,看妞妞刚才那意思,她要是真的住进来了,以后苦的就是他了。

    算了,不住就不住吧,不住也有不住的好处。

    “好啦。”应宁抽回手,和他拜拜,顺手还拍掉他胳膊上的一只大蚊子,“快走吧,不走人都要被蚊子啃熟了。”

    谢陆言看着她说:“妞妞……”

    “嗯?”

    “我没派人再跟着你了。”

    应宁一怔,想到上次的事情,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

    谢陆言扯了下嘴角,“我是怕我妈再去找你,才那么做的。”

    应宁再次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送走他后,应宁回到院子里,低头收拾小桌子。

    很快谢陆言给她发来两条信息。

    一条是他的保证:【我不会让我妈再伤害你】

    另一条是华彬庄园的地址:【周末带你去郊游】

    第33章 -

    谢陆言说要带她去郊游,还真不是敷衍。为此特地推了手头的工作,空出周末两天时闲,让谭叔提前准备好度假用的装备。

    后来又把云綦和小楼喊上了。

    云綦还以为是去哪野餐呢,特地从车库倒腾辆沃尔沃,他是个体贴人,一般照顾人的事儿都是他来,像这种长途司机的差事就主动承担了过来。

    瞧见人来,他招了招手,把后备箱打开,“阿坤呢?喊他一起啊。”

    小楼把他那套价值七位数的五星套杆放进后备箱,又从阿言手里接过应宁的运动背包,帮她放了进去,他嗤了一声说:“这丫最近总莫名其妙的,不喊他!”

    几个人上了车。

    云綦开车,小楼坐在副驾,谢陆言和应宁坐在后面,一路上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天。

    云綦问阿言最近在忙什么,谢陆言搂着应宁,玩着她的小辫子,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忙着给谢国忠挖坑……”

    云綦乐了一下,“还不打算放过大哥啊?”

    应宁歪过头来看向阿言,好像挺期待他的回答。

    谢陆言瞧着她挺关心的,挑了下眉问她:“你想吗。”

    应宁摇了摇头说,“我不管你们家里的事儿。”

    之前那一次,已经够了,她本就不该插手的。

    谢陆言没再说什么,转而问小楼,“和谢峥切割干净了吗。”

    小楼含含糊糊说有点慢。

    谢陆言垂眸握着应宁的手,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会儿才回答云綦刚刚那个问题。

    “不查了,先搁置吧。”

    他是因为小楼所以不查了,说实话,应宁挺感动的。

    云綦也笑了,“大哥这回是真找了个好护身符啊。”

    他看了眼小楼,瞧着这位也挺感动,不禁感叹一句,“其实你俩能和好,还得是人妞妞的功劳。”

    “所以今天带着大功臣出来散散心。”谢陆言旁若无人地亲了她一口,给应宁都亲愣了。

    云綦假装没看见,小楼咳咳咳地补上一句,“保证服务到位!”

    车里放着Beatles,Queen,AC/DC这些老摇滚,一路驶向昌平。

    到了酒店门口,行李员把他们的东西先送上楼。

    几个人都有点饿了,就先去餐厅吃了个饭。

    应宁点了只烤鸭,谢陆言不饿,他也不吃这些,一直在给应宁卷鸭肉。

    “一会儿想玩什么?”云綦问应宁。

    谢陆言把卷好的鸭肉放到应宁的小碟子里,抢先一步道:“分头行动吧。”

    “不是,为什么啊!”小楼不乐意了,手里的捞汁烩面都不香了。

    都是一块出来玩的,怎么小情侣就得搞特殊呢!

    应宁也觉得还是一起玩比较好,她朝阿言眨眨眼睛,让他听话。

    谢陆言凑到应宁耳边,一手摩挲着她的下巴,貌似说了什么。

    瞧这腻乎的,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闻小楼:“行行行,不给你们当电灯泡!”

    云綦就乐,“那一会儿我们俩先溜达溜达,回头电话联系。”

    等他们一走,应宁就问:“说吧,咱俩到底去哪?”

    谢陆言握着她手说跟我来。

    酒店门口就有庄园内部专门接送客人的观光车,谢陆言和她并排坐在后排,应宁戴着一顶遮阳帽,靠在他怀里,欣赏阳光下倒映着蓝天白云的湖泊。

    这庄园挺大的,除了五星酒店和各种会所,还有顶级马会和一些其它的休闲娱乐设施,核心区域是高尔夫球场。

    应宁没想到他会带她来养生中心做中式按摩。

    两了人点了背部推拿和足底按摩。

    应宁被推拿师傅按的嗷嗷叫,疼是真的疼,不过舒服也是真舒服,这段时间的疲劳感觉都一扫而空。

    谢陆言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应宁经常给他做推拿,他知道妞妞喜欢这个,这是她在疲劳时的最佳缓解方式。

    就是叫声太娇了,哼哼唧唧的,他不乐意让别人听,尤其小楼那厮。

    谢陆言要了两个女师傅,全都四十多岁的阿姨。

    两个人做完背部推拿,躺在沙发床上做足疗。

    屋里点着熏香,周围放着舒缓身心的疗愈音乐,应宁神清气爽地给小楼哥发信息,问他和云綦哥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小楼发来一张照片,烟雾缭绕的温泉池,四周都是翠竹。

    就是这池子的造型怎么瞧着有点奇怪呢?

    而且四周环境看着还有点眼熟,她问道:【你们也在养生中心吗?】

    小楼:【泡汤呢】

    应宁呀了一声,把手机翻过来给谢陆言看:【他们也在养生中心呢!】

    谢陆言看了一眼,还没说话,他的手机就亮了,有电话进来。

    看到来电人的名字,他微微敛了下眉。

    应宁没怎么注意到他的表情,光顾着和小楼哥回微信。

    忽然她想起了一个八卦。

    “阿言,云綦哥说他喜欢男人!你说真的假的?”

    “扯。”

    嗯……应宁也觉得有点扯。

    “不过他那天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还说他喜欢的人就在那天的聚会里。”

    要是那样的话……

    “你觉得他有可能喜欢谁啊?”

    谢陆言直接滑掉谈雅的来电,心不在焉地说小楼。

    应宁惊了,“为什么!”

    谢陆言把手机扔到一边,回过头来朝她笑,“谁他妈和同性泡汤用鸳鸯池?”

    应宁:“……”

    要不说刚刚那照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泡鸳鸯池这事儿!人云綦也挺冤枉。

    庄园老板和小楼私交不错,知道他过来,还按着老一套给他准备的。

    小楼上次来时带的是个女明星,人姑娘对泡汤有讲究,要一半牛奶一半花瓣,牛奶要新西兰醇香牛奶,花瓣要清晨现采摘的保加利亚红玫瑰,九十九瓣少一瓣都不行。

    小楼当时还说人矫情,不过也都跟着泡了。

    老板以为这次楼爷还是带女伴来的,特地吩咐服务员按老样子准备。

    小楼一进来的时候头都大了。

    这都多久的事儿了,还给他记着呢。

    云綦泡在玫瑰池里乐,“我这儿也算是沾您光了,楼爷。”

    小楼以前也爱玩,可没阿坤那么疯,偶尔出门带个女人,也纯为场面上的应酬。

    自打妞妞回来,他身边是再也没有过了。

    闻小楼闭着眼睛背对着他,在另一边的池子里忍着恶心泡牛奶浴。

    两个人像是泡在一个大火锅里,一个泡辣锅,一个泡清汤锅。

    不知想到什么,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楼小爷在清汤锅里叹了口气。

    云綦歪着头问,“不高兴了?不然我走,给你找个女人过来?”

    “别,你老实泡吧,我现在对女人没兴趣。”闻小楼拿着手机划拉着妞妞的微信。

    刚刚发过去的消息她至今没回,楼小爷百无聊赖道,“再说要是被妞妞知道,不好。所以我得洁身自好一点。”

    云綦这就不懂了,“你俩又不搞对象,你洁身自好个什么劲儿啊?”

    “你懂什么?妞妞是白衣天使!人那么纯洁,我要是玩的脏,跟她做朋友都不配。”

    云綦忙对他竖大拇指,夸他还不忘扎扎他心,“就冲你这句,将来阿言妞妞婚礼的伴郎一定得是你!”

    “那必须是我啊!”

    云綦乐着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什么,又叹了口气,“要是真能结婚就好了。”

    两个人从池子里出来,换好衣服往大厅走。

    云綦刚刚换衣服时接了一个电话,谈雅打来的,说是联系不到阿言,问他在干什么,有没有和他在一起。

    云綦帮阿言撒了个谎,说他在开会,最近挺忙的。

    挂了电话他心里这个愁呀。

    “谁呀?”小楼问。

    “小雅。本来计划这个月回来,有事儿推迟了一个月,估计得九月份了。”

    闻小楼不怎么喜欢谈家兄妹,无所谓道:“回就回呗,没人给她接风啊!”

    “你当人家谈大小姐稀罕?”云綦摇着头乐,瞧他三舅妈嚣张跋扈那气势,在谈家面前还不是客客气气的。

    说来说去,阿言能不能站稳脚跟,都得看人家谈家愿不愿意伸一把手。

    “不稀罕最好。”闻小楼拿眼斜他,“那你叹什么气?”

    “我不是怕妞妞到时候……”

    “怕个屁。”闻小楼皱眉撂下句狠话,“我不管她姓谈还是什么,谁欺负妞妞我都不会饶了她。”

    末了他又阴测测地补了一句,“包括阿言。”

    云綦想到这些个破事就头疼。

    算了,今天出来玩的,就先不想这些。

    可还没走两步,让他头疼的事儿就又来了。

    那边过来俩人,瞧着像对情侣,可那男的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

    “阿坤?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孟子坤带着夏可刚刚做完spa,也挺意外在这遇见他们。

    “这么巧。”

    “是啊,这么巧,这位就是……”云綦看向夏可。

    挺清纯一女孩儿,跟小白花似的。

    孟子坤侧了下身,好像有点故意要把夏可挡在后面,他还没开口,闻小楼就盯着夏可说了一句话。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

    夏可以前在会所陪酒,是见过小楼的,不过那都是她的黑历史,她不想被小楼认出来,便急急扯了下阿坤的袖子,“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球场吗?”

    孟子坤嗯了一声,好像也不太想和他们多说,“那我们先过去了。”

    等俩人一走,云綦若有所思收回视线,抱着肩膀看向小楼,“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像……?”

    “是有点像。”

    两个人对视一眼,闻小楼突然爆了句粗口,“这孙子!”-

    华彬庄园三面环山,占地面积广大,内有两个18洞国际锦标赛球场和一个9洞灯光球场,而且是由“高尔夫球王”杰克·尼克劳斯亲自规划并设计的,是庄园内的重要特色之一。

    很多有钱的老总都爱来这里打高尔夫。

    谢陆言和应宁并排躺在遮阳椅上看人家老总打球。

    “比赛吗。”谢陆言觉得这样出来约会太无聊了,向应宁发出邀请。

    应宁戴着墨镜躺在躺椅上喝果汁,摇摇头说不要。

    “你是高手,我是菜鸟,我才不要和你比。”

    “我跟你比,输了你送妞妞一颗大钻石!”小楼和云綦从后面走过来,开玩笑地说。

    应宁看到他们,开心地从椅子上坐起来,把墨镜拨到头顶,点头乐道:“好呀,小楼哥哥替我比,一定能赢到你的大钻石。”

    谢陆言蛮不屑地轻哼一声,问小楼,“你要是输了呢。”

    闻小楼想了想,又看了应宁一眼,“那我送妞妞一颗大钻石!”

    应宁嗯了一声?云綦哈哈哈哈哈哈!

    谢陆言起身活动筋骨,往球场边走边嘟囔,“怎么都是我吃亏。”

    小楼和阿言比杆赛,云綦叫服务员拿来一只冰椰子给应宁捧着喝。

    俩人打赌下注,猜谁会赢。

    应宁咬着吸管沉思一会儿,还是说不好。

    他俩的水平她是知道的,小时候园子里就有个小型高尔夫球场,那会儿爷爷们腿脚还利索,经常揪着他们几个臭小子去捡球,捡着捡着俩人就都学会了,纯属于无师自通那一挂的,爷爷和老师都没教过,老师说他俩有天赋,应宁其实也这么认为。

    可要说谁的水平更好一点嘛,应宁感觉都差不多。

    都挺厉害的。

    “我赌小楼哥哥吧。”毕竟阿言病歪歪了这么多年,有天赋估摸着老天也收回去了一半。

    实事求是,这真不是她偏心。

    云綦就押了阿言,还说这回她可走眼喽。

    “对了,我刚刚看见阿坤了,他身边有个女孩儿,特像你。”

    说曹操曹操到,云綦话音刚落,孟子坤就带着夏可走了过来,四个人正好撞见。

    孟子坤看见应宁,扭头要走,被夏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应医生?好巧啊!”

    应宁对他们微微一笑,客气一句,“你妈妈还好吗。”

    脸上看不到一点不意外。

    夏可紧紧挽着孟子坤的胳膊,娇声娇气地回道:“挺好的呀,坤少帮我妈妈转去了一家私人医院,对啦,那里的医生都很好呢,至少能让我妈妈安心养病,再也不用担心被赶出院啦。”

    应宁微微颔首,随即拨下墨镜,将视线重新投向赛场。

    她手中捧着椰子,轻轻地吸着吸管,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到他们。

    云綦聪明,这会儿也瞧出点什么,他笑眯眯地看着,也不说话,跟尊笑佛似的。

    “走吧。”夏可觉得没意思,拽了拽孟子坤的袖子,两个人从应宁身边路过,这时应宁手里的椰子没拿好,滑了一下,孟子坤一下子弯腰接住,“小心点。”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的,连声音都特别小。

    “谢谢。”应宁把椰子直接放在桌子上,扭过头继续看赛场。

    那声音太他妈冷漠了,这是妞妞头次用这种态度对他,孟子坤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他心里酸的要死,一下子愣在那,微微握紧了拳头。

    第34章 -

    云綦低头笑了一下,站出来打圆场。

    “手痒痒了,陪来我打两杆?阿坤?”说完,站起身,也不管他的反应,便拉他走向了球场。

    夏可一屁股坐在云綦刚刚的位置上,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姐姐,你是不是生阿坤气了?”这会儿她连应医生也不喊了。

    “我妈妈的事情确实是阿坤在背后帮的忙,我知道你是他朋友,但是姐姐,我可是他女朋友呀,朋友和女朋友之间,当然要向着女朋友喽。”

    “姐姐,你就别生他气了好不好?”

    应宁:“不会。”

    “可是你明明就生气了嘛……”

    应宁笑了一下,这时有男人过来和她搭讪,邀请她一起打球。

    “不好意思,我不会。”

    那男人还挺有礼貌的,是个绅士,说句打扰就离开了,等他一走,夏可便凑近她说道:“姐姐,我们也去打场比赛吧?”

    她高尔夫球打得很好,刚上大学时就花血本报了个班,为了就是将来在社交场合上钓凯子,刚刚孟子坤陪她打球时也被惊艳了一下,没想到她不仅会打,而且打得还挺像样儿。

    应宁:“你没听见我说不会吗?”

    “我也不会呀!所以我们比赛才公平嘛。”夏可还不死心,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姐姐,你该不会是因为看不起我,才不愿意和我一起玩吧?”-

    比杆赛比较费功夫,云綦和小楼比洞赛。云綦算是半个专业选手,大学是他们MIT校队的,曾代表过MIT大学参加过NAIGA(北美大学生高尔夫球联赛)。

    孟子坤当然也不是半吊子,打高尔夫是他唯一一件正儿八经下过功夫的正事,就为了关键时候在他爷爷跟前派上用场,不过这会儿他心不在焉的,心思压根没在球杆上。

    云綦瞄准挥杆进洞一气呵成,还没怎么着呢,就已经领先他好几洞。

    “心事怎么这么重,跟我说说?”

    孟子坤懒洋洋地挥着杆,觉得挺没劲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云綦用下巴点了点远处,“吵架了?”

    阿言和小楼在那边比着呢,这俩是真较劲儿,裁判球童寸步不离地跟着,这会儿已经进行到第十洞了。

    孟子坤期期地看了他们一眼,想起小时候,他们三个常常在园子里嬉戏,一同帮爷爷们捡球。

    如今他从他们跟前路过,阿言看都不看他一眼。

    收回视线,他苦笑一下,“我对妞妞做了点混蛋事儿,他们可能都不会再理我了。”

    “不至于。”云綦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说开就好了,不然我过去帮你说说?”

    “不用。”反正他总是被忽略的那个,说不说又有什么用。

    “不打了。”孟子坤拎着杆子往回走,突然看到前面围了好多人。

    竟然还有人鼓起了掌。

    “什么情况?”云綦也看了过来,两个人走过去看热闹。

    夏可刚刚完成了一个远距离击球,不仅精准度高,动作也十分漂亮,再次赢来一记喝彩。

    刚刚的掌声都是为她的。

    “谢谢,谢谢大家。”夏可随后笑着看向应宁,“姐姐,又该你啦。”

    云綦抱肩看着,乐道:“你家可可真不错啊,看来妞妞这次遇到对手了。”

    应宁刚刚几洞打得都不太好,而夏可全都一杆进洞,她最好的一洞用了两次,最差的用了四次。

    应宁重新调整了自己的站姿,她握紧球杆,微微弓起背部,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感受着风的方向,等她睁开眼睛时,再次瞄准了目标洞。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玩过高尔夫了,手感早就生疏了,在刚刚尝试了几次力度后,这会儿好像才找到状态。

    谢陆言和小楼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隐在人群里围观。

    别看应宁目前落后,可谢陆言却对她很有信心,知道她最后一定会赢的。

    这会儿他休闲地揣着兜,一点也不紧张。

    应宁调整好姿势后,微微低头,正准备挥杆,谢陆言便勾唇一笑,扭头走了。

    “诶诶,怎么不看了啊?”小楼赶紧追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再看眼妞妞。

    “不看,她什么水平你不知道?一看她挥杆姿势就知道没忘。”

    确实,应宁的球技可是当年他们三个联手教的。

    那会儿他们三为了让应宁替他们给爷爷捡球,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三个人轮番上阵,手把手地教她,那场面简直比金庸武侠小说里的武功传授还热闹。

    果然,应宁用力一挥后,球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出,精准地落入了远处的洞中。

    这一洞的难度比之前的都要高,但她却一杆进洞,完美完成了击球。

    听到鼓掌,谢陆言边走边乐了一下-

    应宁轻轻呼了口气,抬起头对夏可微微一笑,“该你了。”

    这怎么可能?夏可愣了好久没反应,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的心态明显受到了影响,接下来的击球尝试了四五次才成功,而应宁则越打越稳,几乎每洞都能一杆进洞。

    两个人的处境立刻掉转了方向。

    夏可的状态越来越差,原本为了看她而来的观众也渐渐失去了兴趣,纷纷离开,最后只剩下云綦和孟子坤。

    夏可看到孟子坤时,眼睛瞬间红了,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她丢下球杆就跑开了。

    应宁也没管她,而是帮工作人员扶起球杆,对他们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云綦和孟子坤都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应宁在比赛前期是故意打不好的,以此来制造落差,给夏可一个心理上的暴击。

    孟子坤看了一眼应宁,猜透她的心思,也没说什么,转身去找夏可了。

    回到座位,应宁继续抱着椰子开始喝,真是累死她了。

    这时阿言和小楼也坐着车回来,刚一下车,应宁就立刻朝他们招了招手,笑着喊道:“回来啦!”

    谢陆言边走边嗯,看她的眼神宠溺中又带着点骄傲,“听说你赢了?”

    应宁点点头:“是呀。那你们呢,谁赢了?”

    谢陆言脱下手套,递给工作人员,他走到应宁身边,俯身喝了一口她的椰汁,直接就用她的吸管。

    随后捏了捏她的小脸,让她猜。

    应宁乐着指了指小楼,“……小楼哥?”

    谢陆言:“你觉得我会让别的男人送你钻戒?”

    “服了,真服了!”闻小楼仰头喝了一大瓶矿泉水,这才对应宁说,“我算是看出你最近把他身子养多好了,丫现在是挥杆都不带喘气的,老子真是大意了!”

    说完还嘀咕,“都什么灵丹妙药啊,不然给我也喝喝?”

    “不过别担心,等你俩结婚时我一定送你一个比婚戒还要更大更好的,你戴着我送的那个结婚哈!”-

    晚上他们四个吃了饭去马会看表演,一直也没再见到阿坤和夏可。

    云綦问了庄园经理,说是坤少已经走了。

    闻小楼特不乐意,不就谈个恋爱?直骂他是臭德行。

    谢陆言倒是什么也没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后来再见到阿坤是在Ethan的聚会上。

    Etnan和Michael分手了,分手原因也挺现实,Michael背后的大人物倒台了,连带着他也栽了个大跟头,丽辛被查封后,Ethan在新城国际公寓猫了三个多月,觉得风头过去差不多了,才再次出来找了份新工作。

    新东家的会所开在亚运村的小洋楼里,Ethan上班后的第一单生意,便想到借麻将局来赚那些富二代们的钱,于是他给大家伙群发了条信息,约大家过来打麻将。

    谢陆言和应宁抵达时,恰好遇到刚停好车的孟子坤和夏可。谢陆言与孟子坤对视一眼,俩人都没说话。

    倒是夏可挺热情,一个劲儿地给应宁打招呼,好像忘了上次球场那事儿了一样。

    应宁朝她客气地点了下头。

    上楼后,Ethan就立刻迎了过来,不过他可不是冲别人,而是冲着妞妞来的。

    Ethan上来就给了应宁一个熊抱,“想死了你了宝贝儿!”

    “我也想你了Ethan。”

    俩人看着感情特别好,夏可有点点嫉妒,于是主动勇敢地贴了上去,把带来的茶叶拿给大家,说是特地为大家带了点家乡特产,“不值什么钱的,大家尝尝就好了,都是从我家承包茶园里现采的——”

    孟子坤瞥了她一眼,夏可家世代都是茶农,起早贪黑劳作,在别人家的茶园里打工,他调查过的,所以知道她在撒谎,不过也没拆穿她。

    可她说完,一屋子人也没人理她的话茬,夏可被晾在那,尴尬地红了眼。

    小楼和程延等人坐在沙发上,嘴角似笑非笑的,人也不说话,默默抽烟看她表演,表情特有意思。

    这些个公子哥见过多少女人?谁要撒谎一眼就能瞧出来,只是碍于孟子坤的面子没有乐出来罢了。

    何况她带来的茶叶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文。

    Ethan呵呵了两下,他有洁癖,审美不好的东西不想放在他精心设计的桌子上,于是指了指地上角落,笑的却特亲热:“不用那么客气啊妹妹,那就放那里吧。”-

    孟子坤看不惯,直接拎着茶叶拍在Ethan桌子上,说了句毛病。

    这屋子里都是跟Ethan玩的不错的,应宁没想到上次在云綦哥的聚会上认识的那位北影的姑娘也在场。她一眼看见夏可,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般振奋,心想自己可是来着了!

    “哟,这位就是北服那位把坤少迷的五迷三道的小仙女儿吧?”

    孟子坤警告地指了她一下。

    人姑娘不服,心想你他妈装什么啊,昨晚还在老娘床上浪呢,她哼了一声,可又不敢多说什么。

    小楼朝那姑娘招了招手,“过来,挑个喜欢的玩儿。”

    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珐琅箱子,盖子一打开,里面满是璀璨夺目的彩宝,看的人眼花缭乱。

    姑娘看到这一幕,震惊得合不拢嘴:“我操,我真的可以挑吗?”

    “真的,除了中间那颗粉的,其它随便挑。”

    中间那颗粉钻最大最漂亮,闻小楼拿起来,举给应宁看,“妞妞,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然后咧嘴一笑,“送你的。”

    应宁:!!!

    应宁刚要拒绝,谢陆言却走上前,从小楼手中抢过钻石,像玩玻璃球一样随意掂了掂。

    “挺好,这个给咱家猫镶个项圈不错。”

    “咱家哪有猫呀?”应宁一怔,反应过来,“你说胖橘?”

    她哈哈地摇了摇头,“你快饶了它吧。”

    “什么胖橘?”小楼目光来回梭视着阿言和妞妞,蹬眼道,“你们俩个背着我偷偷养猫了??”

    谢陆言直接搂过应宁脖子,在他面前亲了一口。

    “嗯,我们还背着你偷偷生孩子了。”

    这回轮到小楼瞳孔震惊:“什么!”

    北影那姑娘拿了楼爷一串至少价值二十万的彩宝项链,捧哏似的哈哈大笑,“不是楼爷,怎么搞得你跟人家言少他们家孩子似的,还他妈是一胎。”

    这醋吃的,应宁也忍不住低头乐。

    Ethan站起来说:“我看看是哪个姑娘小嘴这么甜,来,站起来让我亲一口!”

    闻小楼哼地瞥了妞妞一眼,对那姑娘说,“钻石不想要了?

    那姑娘立刻做了个封嘴的手势。

    这边欢声笑语的,那边夏可却红了眼。

    眼红的。

    小楼那箱子珠宝七七八八全给在场的女孩分了,唯独没有她。

    第35章 -

    人一到齐,Ethan就忙不迭地组织大家打麻将。

    屋子里一共三张麻将桌,Ethan不太知道内情,就还按老样子,把阿言小楼阿坤他们几个安排在了一桌。

    这圈子里的男人打麻将时都喜欢把女人带在身边,他们这桌也不例外。

    唯一不太一样的是,他们这桌都是女生在玩,男的则坐在她们身后,帮她们看牌。

    谢陆言带着应宁,孟子坤带着夏可,闻小楼则带着北影那姑娘,暂且叫做A姑娘吧,程延怀里搂着B姑娘,和A姑娘是校友。

    AB姑娘都是麻将桌上的老手,码牌手法熟练又迅速,光是看着就让人胆寒。

    不过应宁一点不怕,她虽是个半吊子,但她家阿言强呀,有最强大脑做辅助,应宁自信满满、稳如泰山。

    夏可为了这次的麻将局,提前通宵做了功课,这会儿也是胸有成竹的,摸起牌来同样面不改色。

    可没想到今天运气竟然这么差!怎么都摸不到想要的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陆续胡牌。

    一轮下来,她一下子输掉十万块。

    一开始她不知道他们都玩这么大的,当场吓得脸色惨白。

    孟子坤安慰她,云淡风轻地说没事儿,“玩你的,输了算我,赢了算你。”

    夏可这才松口气。

    不过应宁也吓了一跳,谢陆言坐在她身后,一手搂着她的腰,手指不老实地探入她裙摆,应宁无暇顾及他的小动作,同样震惊:“你们平时都玩这么狠的?”

    谢陆言满不在乎地问:“你觉着该怎么玩。”

    应宁伸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几百几十的样子,其实她平时都玩欢乐豆的。

    “块八毛的,还不够费劲。”谢陆言哧了一声,让她玩她的,“输了不是有我。”

    “啊,我才不会输。”应宁回过头继续下一局。

    这下她更认真了,尤其在谢陆言的指导下,整个桌子属她最认真。

    谢陆言摸的也挺认真的。

    应宁今天穿了短裙,大腿内侧摸起来滑溜溜的,只要不越界,应宁也就懒得管他。

    闻小楼和A姑娘倒是不太认真,俩人边摸牌边乐,还时不时和程延他们那一对对视一眼。

    表情欠欠的,旁若无人的。

    他俩手中已经有了三张相同的九条,小楼让她加油,争取摸到第四张。

    就在这时,程延轻飘飘打出一张九条。

    闻小楼毫不犹豫地杠牌,再让A姑娘从牌堆中摸一张新牌。

    夏可刚刚输太多了,导致她现在战战兢兢地,她心里暗暗祷告:“一筒一筒,下一张一定是一筒。”再有张一筒她就能胡了!

    就在这时A姑娘好巧不巧打出了一张一筒。

    孟子坤赶紧拍了夏可一下,他原本沉着的表情也有了点笑样,输一晚上真他妈糟糕透了。

    夏可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正准备胡牌,程延却突然伸出手,指着小楼他们刚刚打出的那张一筒说道,“杠上炮!”

    谢陆言哈哈哈地乐了起来。

    夏可胡牌失败,整个人都呆了,这一轮她直接输给了小楼和程延四十万。

    再傻的人也看出小楼和程延之间的猫腻。

    孟子坤的脸色霎那间阴沉下来,这会儿他也看出了这几个人是故意合起伙来栽他的,他在夏可耳边吹了口气说,“甭怕,爷输的起。”

    二位姑娘默契对视一笑,几乎同时开口:“坤少这么大方,昨晚怎么没看出来啊?”

    昨晚她俩陪他喝酒,完事儿三人还脱光了一起斗地主呢。

    应宁自然也看出来了。

    原来今儿个这局压根就不是为了正儿八经地打牌,而是小楼阿言他们私下商量好故意找茬的。

    察觉几个人气氛越来越不对,应宁内心其实不太想这样。

    下局开始。

    正好她是夏可的上家,她思考了一下,决定以自己的绵薄之力来缓解一下他们的关系。

    为了不让阿坤那么难堪,干脆给夏可放点水好了。

    正琢磨着怎么出牌呢,突然间,应宁小腹一紧,蕾丝边边似乎被拨到了一边,冰冰凉凉的什么猛地滑了进去。!她闷哼一声,呼吸瞬间就乱了。

    应宁左边是小楼,左边是阿坤,她扭头朝他对嘴型,眼里都是水雾,“你疯了?”

    谢陆言用另一只手摸着她耳垂,他痞痞一笑,警告她老实点。

    “别搞小动作。”

    他绕过她胳膊,主动替她摸了张牌。

    意思很明显,不许她放水。

    谢陆言摸牌很有自己的特点,表情是慵懒不屑的,抬手伸出的动作也显得漫不经心。

    他的眼睛几乎不看手中的牌,只是用指尖轻轻一碾,便能精准判断出牌面。若是不满意,他便毫不犹豫地轻轻一弹,随意丢出去,仿佛对牌局压根就不怎么上心。

    应宁的身子此刻又软又酥,哪还有心思再去想放水的事儿,她自己的水都快要收不住了。

    她咬着牙齿,眼眶都已经忍红,手里的牌也拿不太稳,谢陆言瞥她一眼,淡定自若地抬起胳膊,轻轻握住她小手,替她接着打。

    早就说过他打牌很厉害的,运气在他这里甚至占不到十分之一,他想赢大概率就能赢。

    这把谢陆言带着应宁胡了把“杠上开花”,夏可输的落花流水,她和阿坤两人板着个脸,一个比一个难看。

    “我、我不玩了。”夏可这次真的要哭了,因感受到身后男人森森的冷气,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其实这事儿明眼人都知道不冲她。

    孟子坤了然一笑,也懒得再玩下去,他站起身,拿起打火机,说出去抽根烟。

    气场太可怕了,夏可没敢去追,她躲到了一边。

    等阿坤一走,程延扶额叹了口气,对阿言和小楼说:“为了你们我是把坤子彻底得罪了。”

    小楼和阿言坐回沙发,小楼回忆着阿坤临走时的脸色,有点嘀咕,“刚刚咱们不过分吧?要不我出去瞅瞅?”

    都是兄弟,也不想闹的那么僵。

    何况他们三个还是发小。

    “别去。”谢陆言倚在沙发上,翘着腿,玩似地吐着烟圈,烟雾把他的嗓子熏的有些沙哑,“让丫自己想明白。”

    “行吧……妞妞怎么了?”小楼这才注意到应宁。

    她上半身趴在谢陆言腿上,埋着脸,谢陆言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像哄小孩似地抱着她。

    “没事儿,我有点不舒服,马上就好了。”应宁闷闷地说,连声音都在抖。

    她实在是太丢人了……

    竟然被手指弄到高''潮,脚尖止不住地发软,浑身持续颤栗,站都站不住了。

    半偎在谢陆言身上来到沙发,被他圈在怀里安抚,又怕被人看到脸上的表情,猜测出一二,于是只能埋着头。

    谢陆言说她是掩耳盗铃,她也不听。

    他轻轻吐着烟圈,俯下身来贴在她耳边说:“还难受呢?”

    “你别问……”

    “不然我让Ethan开间房,咱俩过去打一炮?”

    应宁腾地抬起头,脑门脖子上都是汗,脸蛋还红彤彤的,“不要!”

    “拜托,小姐。”谢陆言勾过她脖子,到她耳边低语,“您刚刚趴我腿上那么半天,我也有反应了好不好。”

    应宁目光悄悄往下捎了一眼,吓得立刻就跑了-

    在洗手池前,应宁用凉水敷了敷脸。

    缓了一会儿,觉得好了一些。

    其实她心里还是挺惦记阿坤的,这会儿也不知道他人去哪了,反正应宁暂时不想回去,于是就想去找找阿坤。

    刚一走出卫生间就碰见了个熟人。

    “大哥?”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谢峥,应宁感到很意外。

    谢峥好像喝多了,脖子挺红的,眼神也迷迷瞪瞪,不过他还是认出了应宁。

    “妞妞,你也在啊!”

    应宁点点头,“嗯,我是和阿言一起来的。”

    谢峥笑了下,其实她不说他也知道,“好,那你们好好玩,大哥先走了。”

    “行,大哥小心点——”谢峥从她身边踉踉跄跄走过去,带起一阵味道,应宁的鼻子常年在中药材的熏陶下,对味道很敏感,她忽然皱了下眉。

    好奇怪的味道,有点点像金属,她不禁看向谢峥的背影。

    应宁回来后,心事重重坐回阿言身边,谢陆言瞥她一眼,胳膊搭在她肩膀,“怎么了?”

    “阿言,你知道毒''品是什么味道吗?”

    谢陆言指了指隔壁,“问你楼哥”

    这话闻小楼可听着了,他急赤白脸地澄清,“我靠!你别他妈埋汰我啊!老子从不碰那个!”

    这时程延凑过来到她耳边,低声说:“你指哪种啊?白面、叶子、冰、葱,哪种都不一样的。”

    “想试试?我叫人送点。”

    应宁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推开程延。

    谢陆言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类似某种警告。

    程延耸肩说了句开玩笑,起身走了。

    “问这个干什么?”谢陆言把烟叼在嘴里,伸手拿过一副扑克牌,准备给她变个魔术。

    应宁想了想,那味道她也说不好,万一是她闻错了呢,所以暂时没有下结论。

    “没事儿,对了,我刚刚看见大哥了,好像就在咱们对面。”

    “谢峥?他常来的。”Ethan过来递给应宁一杯鲜榨的水蔬汁,还朝她眨眨眼睛,说是美容的。

    正说着呢,对面房间的门突然便敞开了,一行人缓缓走出。

    带头的是李京岳,他身后跟着几个人,一个是公安部部长家的公子,一个是胡润榜上的富豪家族继承人,还有一个是年年给胡润榜打钱不让它们把自己家评上首富的隐形首富继承人。

    几个男人全都穿着豪不起眼的T恤,可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气定神闲的气质,绝非寻常人所能比拟的。

    应宁看到大哥也在那些人里。

    他们这包厢的门也敞着,那几人停下脚步,目光几乎同时聚焦在谢陆言身上。

    李京岳微微一笑,朝他扬了扬手,算是个招呼。

    谢陆言手里把玩着扑克,胳膊随意地搭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朝他点了下头。

    第36章 -

    等那群人一走,谢陆言便给了小楼一个眼神,闻小楼心领神会,两个人前后脚来到二楼阳台的空中花园。

    “姓李的挺谨慎的,这么久了我都没查到他把柄。”

    两个人坐在花园的咖啡椅上抽烟,楼道口突然传来脚步声,闻小楼话锋一收,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阿坤走了进来。

    他径直来到谢陆言身边,别别扭扭地别过眼神,说道:“你大哥上次走私那批货,是李京岳他老子给批的条子,估计上次程延说的那事儿是真的,你大哥公司背后的老板是李家,你小心一点。”

    刚刚李京岳他们那拨人里正好有阿坤认识的人,谢峥喝多了,和李京岳破口大骂谢陆言,不小心把那事儿说漏了嘴,正好被那小子听到。

    知道坤少和姓谢的关系好,为了讨好他,就偷偷发了条消息给他。

    其实这一晚上他都不怎么得劲儿,气是真的气,但也知道是自己之前不对,他们这么对他也是他活该,刚刚在外面抽了几根烟,冷静冷静,把夏可输的钱都给妞妞转了过去,还多给她打了一百万。

    自己安慰自己算是扯平了。

    这段时间阿言和小楼都不搭理他,他心里其实挺难受的,看到那小子发来的消息,还觉得有点庆幸,借着这个机会提醒他,也算是主动过来示好。

    没想到阿言压根没怎么理他。

    他指了指一边的空座儿,让他先坐那儿。

    闻小楼同样也没怎么鸟他,继续刚刚那个话题:“威海厦门这两个港口我都派人盯着了,最近他们的货都从这两个地方走。”

    谢陆言淡淡嗯,伸手轻掸烟灰:“这批货你务必盯紧了,这次一定要把李京岳钓上来。”

    闻小楼没敢下死口,觉得还是有点难度,“其实他们也防着我呢,重要事儿从不让我参与,我在公司的作用就他妈是用来拖着你的,好让你不再盯着他们。”

    不过这本来也是谢陆言的一步棋。

    假装和小楼翻脸,把他安排进大哥的公司,调查背后的李家。

    再故意和好,让他们放松警惕,联手找到破绽。

    “对了。”小楼突然想到一帮手,“咱不是还有云綦吗,他妈不是在海关总署?不然让他帮忙盯一下?”

    谢陆言吐着烟圈摇了下头,“他和我姑姑姑父关系都不太好,别拉他。”

    孟子坤越听越不对,看着小楼,又看看阿言,好像琢磨过来什么。

    就在这时,他猛地一脚,踹翻了小楼和阿言之间的那张咖啡桌。

    “你丫疯了吧?”小楼踉跄两步站起来,转而朝他怒吼!

    孟子坤终于反应过来,指着他俩质问,“什么意思啊哥们?合着之前是故意吵架演给我看呢?”

    “真牛逼啊。骗别人也就算了,连我都骗是吧?我他妈为了你俩的事儿忙前忙后,吃不下睡不着的,结果呢,看我像个傻逼一样上蹿下跳的,很开心是吧?”

    谢陆言皱眉让他先坐。

    “坐下,我们给你解释!”小楼过来要拉他,被他一把挥开。

    “小楼……我他妈真以为你要进去踩缝纫机了呢!”

    “坤子……”

    孟子坤摇了摇头,笑红了眼,“反正你俩打小就这样,高兴了出门喊上我,不高兴看都不看我一眼,每天都是我巴巴跟在你俩后面,估计你们早就嫌我烦了,挺好,就这样断了吧,你们搞你们的事业,以后我也没你们这俩兄弟。”

    “阿坤。”谢陆言终于站了起来,他碾灭烟头,抬脚朝他走。

    孟子坤扭头冲他们吼了一句,“别他妈跟着我!”

    正好应宁端着水过来找他们,从他身边走过,“怎么了?”

    “滚开!”阿坤正在气头上,毫不犹豫地一挥手,应宁猝不及防被他一巴掌挥倒在地。

    托盘啪地掉在地上,杯子碎了,水撒了她一身,人也摔得不轻。

    孟子坤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看着她。

    下一秒,就被冲过来的谢陆言揪着领子狠狠来了一拳!

    闻小楼随后加入战场。

    应宁的手腕扭了一下,酸痛酸痛的,这会儿也顾不得自己,她抬头看过去,我的天!只见三个人已经扭打在了一起,你一拳我一脚的,场面一片混乱。

    “别打了,别打了。”应宁爬过去拉架,这会儿三个人都好像失去了理智,应宁怎么喊都不听的。

    最后她急得大声喊,“都给我住手!”

    谢陆言率先松开他们,他拽了拽皱巴巴的领子,从地上爬起来,快步到应宁身边查看她的伤势。

    “我没事儿。”应宁别开他,顺势看了他一眼,眉尾鼻梁锁骨全都破了相。

    那俩人也没好到哪去。

    闻小楼的项链都被揪断了,脖子被勒的通红,他喘了喘气,一把薅起阿坤的脖领子,对着他脸怒吼,“丫有气冲我来!跟妞妞发什么脾气!”

    孟子坤垂着脑袋,灰头土脸的,也没说话,爬起来就走了。

    等应宁抱着药箱跑回来,阳台上就只剩了阿言一个人。

    连小楼也走了。

    “他们人呢?”

    谢陆言盘腿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朝她伸手,“管我就行了。”

    他抬手碰了下红肿的眉尾,嘶了声,说疼。

    “这会儿知道疼了?”

    应宁蹲下给他上药,语气虽是责怪,但动作却是十万分的温柔。

    碘伏棉签小心翼翼地在红肿处点涂着,她半跪下来,脸庞凑近,轻轻吹了吹。

    “这么大人了还动手?幼不幼稚你?”

    谢陆言疼得龇牙咧嘴,想了想,这好像还是他这具金枝玉叶的少爷身子第一次挨皮肉苦呢。

    他低头轻攥住她手腕,到唇边,学着她的模样轻轻吹着。

    看到妞妞摔倒,他是出于本能,挥拳砸了过去,甚至比小楼还要快上一秒。

    他不觉得自己幼稚。

    应宁平时久坐腰肌劳损,有随身带着膏药的习惯,刚刚回去找Ethan拿医药箱的时候也给自己的手腕贴了贴膏药。

    “好啦,我没事儿……”她抽回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阿言,到底怎么回事儿?”

    谢陆言就把头埋在她肩膀,双手搂着她的脖子,哼哼唧唧地撒娇。

    “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两个人回到车里,应宁气的双手抱肩,别过头去,盯着车窗外面,不想理他。

    “所以你们俩从闹掰到和好,都是在演戏么?”

    怪不得阿坤会炸,连应宁这么好脾气的姑娘,听到这个事也一时难以接受。

    连她也被骗了。

    不,她不仅被骗,还是他俩计划里的一环。

    关键他俩还演的那么真,应宁想到那会儿自己受他的那些“威胁”,就更生气了。

    “怪不得阿坤会发脾气。”应宁把谢陆言从她身上推开,气的说你活该。

    谢陆言又死皮赖脸地贴了上来。

    他捧起她的一双小手,放在掌心柔搓,声音也可怜巴巴的,“妞妞……”

    应宁别过头去不理他。

    谢陆言轻声叹息,对前排说:“谭叔您先下去。”

    车门一关,谢陆言就握着她手到嘴边深深亲了一口。

    “我错了。”

    “我坦白。”

    应宁这才回过头来。

    谢陆言握着她手,双眸认真凝视着她,“其实我和小楼一直没有决裂过。”

    爷爷当年留下遗嘱,把谢氏继承人的位子给了他,但同时也留了条件,要他大学毕业之后才可以继承。

    这期间要他大伯代为管理公司。

    谢陆言怕大学毕业后局势会发生变化,为了确保一切顺利,他和小楼商量出了一个计划。

    决定先从谢峥入手。

    于是小楼假装与阿言决裂,转而投靠了他大哥。最初只是为了找到谢峥的把柄,以便控制他大伯。

    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在调查过程中,小楼发现了谢峥私下走私的一批货物,并顺藤摸瓜查到了李家。从那时谢陆言才开始怀疑,谢峥背后的生意很可能是李家在暗中操控。

    正好这时候应宁回来了,阿言和小楼便利用妞妞这个契机“握手言和”,故意放过谢峥。

    也是让李家放松警惕,继续出货。他们好为最后的收网做准备。

    谢陆言双手握着她小手,“当时我猜到大哥会去求你……想要他彻底相信,你是必须瞒的。”

    “妞妞,你能理解我吗。”

    应宁没说什么,同样望着他,刚刚他说的这些话,其实她能理解,而且也很心疼他。

    只是她还是觉得他太坏了,而且有些事情明明就是故意的。

    比如威胁她和他‘上''床’。

    和小楼决裂是假的,但恨她是真的。

    利用她也是真的。

    应宁也不笨,她笑了笑,一脸平静地看着阿言,“其实我回来你一点都不意外吧,是你故意让奶奶把我喊回来的,对吗?”

    只有她回来了,他和小楼的计划才能“顺理成章”地继续。

    “阿言,你连奶奶也利用了呀……”

    谢陆言没说话,沉默着,等同于默认了。

    他捉着她手到自己脸颊前轻轻扇了一巴掌,见应宁无动于衷,又注入了几分力度,一连扇了五六下。

    “我混蛋。”

    他凝血功能不太好,嘴角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

    应宁立刻缩回手,气他又心疼他,她低头翻着包包,找出一张创可贴,赶紧贴在了他裂开的伤口处。

    靠的那么近,动作那么温柔。

    眼神里全是浓烈的爱意。

    谢陆言盯着她的眼睛,窝在她胸前咧着嘴笑,贴好创可贴后,他突然伸手揽住她脖子到嘴边亲了一口。

    应宁立刻推开他,“我还没原谅你呢,你老实一点。”

    谢陆言哦,还故意嘶了一声,说疼。

    “疼,你也知道疼,疼你还冲上去打架,不知道自己是纸糊的,阿坤和小楼一拳头就能把你打趴下。”

    谢陆言不高兴地看着她。

    “好了。”应宁摸了摸他胸前的纽扣,线都快掉了,她干脆揪下来给他收好,谢陆言低头瞥了眼自己裸露的胸膛,微微挑了下眉。

    “妞妞……我都坦白了,你也该对我坦白。”

    “什么?”应宁不知道她要坦白什么。

    谢陆言凑过去,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阿坤对你表白过吗?”

    应宁摇了摇头,嘴角甚至带起两分笑意。

    “其实我一直不觉得他喜欢我,到现在我也不觉得——”见他要反驳,应宁立刻捂住他嘴,“你听我说。”

    “小时候,你和小楼哥迷恋打游戏,一整个暑假都猫在房间里打pk,那时候阿坤特别想去海边玩,但因为你们俩都留在了家里,所以他也哪都没去,留下陪你们打游戏。”

    “你和小楼哥从小都喜欢画画,常常约着一起去野外写生,阿坤虽然不喜欢画画,但是为了和你们一样,也买了一副画板。”

    “你俩又都很喜欢钓鱼,阿坤其实最讨厌枯坐一下午了,但是因为你们喜欢钓鱼,他为了和你们一样,也买了一副最好的鱼竿。”

    应宁叹了口气,“从大到大你都没发现吗,他很在乎你和小楼,也总是围着你俩转,你喜欢我,小楼哥那时候也喜欢我,于是他也好像很喜欢我。”

    “其实也许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只不过是看你们两个都喜欢我,所以下意识地跟风,也学着你们一块喜欢我。”

    应宁摇了摇头,“其实我真不觉得他喜欢我,也许他以前不明白,但我觉得他很快就会明白过来了。”

    阿坤肯定想不到,平时里那个不声不响的妞妞,其实才是最懂他的人。

    那天郑千瑜找他谈话后,他心情特别烦躁,想找人喝酒,打给阿言,说忙,打给小楼,他又说没空。

    可是无论他们两个谁有事儿,他都会第一个过去陪伴的,那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觉得自己特别可怜,总是他妈的被忽略的那一个。

    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

    也不知道为了跟谁殴气,那几天他做了很多混蛋事儿,伤害了妞妞,他其实也挺内疚的。

    今天他本来是抱着和好的目的来的。

    没想到却遭到了最致命的一击。

    谢陆言听完应宁的分析,也没什么反应,他侧身靠着椅背,眯眼盯着她,一手拉着她的手把玩着,仿佛在思考什么。

    应宁凑到他嘴边轻轻亲了一口,“其实你和小楼哥做的事情我能理解,我不生气了阿言,但是阿坤不一样,我爱你,可以无条件包容你,包括你刚刚在麻将桌下的恶趣味。可他不是,他是朋友,朋友是要真心相待的,既然有苦衷,就好好解释给他听,行吗?”

    谢陆言嗯了一声,微微挑眉,“不生气了?”

    “……”这人是会抓重点的。

    见他一副坏笑的模样,应宁下意识觉得不妙,“干什么?”

    谢陆言闭上眼睛,仰面躺在椅背上,他拉着应宁的手来到自己胸前,从那一片散开的纽扣里伸了进去。

    应宁的手几乎被烫了一下,想要往回缩,却被他紧紧扣住。

    谢陆言突然将她拽倒在自己身上,用力搂着她的脖子说:“谭叔不在,我们做吧。”

    第37章 -

    应宁以前在国外念本科的时候,和两个亚洲妹子合租了一间公寓,其中有一个妹子也是中国人,日常喜欢韩系妆扮,气质特像女团爱豆。

    那是她们班里最受欢迎的亚洲女孩儿。应宁记得她在刚进入学校的第一个学期,就交往了五位不同国籍的男朋友。这五位男孩,从身高、长相到性格都截然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土豪家族的傻儿子。

    从男孩A到男孩E,他们所乘坐的座驾分别是:奥迪、奔驰、丰田、法拉利和宾利。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因为有一天她回来的早,不小心在楼下偶遇了男孩A的奥迪,黑人保镖身材魁梧,站在车头向她露出洁白的牙齿,他身后的车子在规律地震动着,半落的车窗里传来疯狂的粗吼:“Fuck you!Bitch!”

    应宁飞一般地跑进了公寓。

    这是她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下看到Car sex,当晚那姑娘就来到了她的房间分享经验,应宁记得特别清楚,她说奥迪Q7的座椅又大又软非常舒服,而且还有好多模式可以调节,堪比一张豪华版定制大床房,是当之无愧的Car sex之王!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宾利,“宾利飞驰的音效是最牛逼的,等哪天你亲身体验一下就知道啦!”-

    当谢陆言把她顶在车窗上卡着她的下颌逼她叫''床的时候,应宁满脑子都是那句“宾利飞驰的音效是最牛逼的……”

    她叫了,混着他粗哑的嘶吼,可应宁听不到,谢陆言打开了音响系统。她的视线摇摇晃晃透过玻璃,像撞进一片浩渺的烟波,应宁看到谭叔背对着车子站在车头,她恍惚地想,这么厉害的音效,谭叔应该是听不见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刺激,最后一下的时候,谢陆言将她紧紧拴在怀里,他用嘴唇贴着她的唇瓣,闭紧眼睛,颤抖着,似乎哭出了声。

    应宁没有闭眼,那样的时刻,她总是想要睁着眼睛看着他的。

    男人高''潮时落泪,比任何时候都性感。

    他们做完后习惯什么都不干,只依偎在一起,在彼此的怀抱里缓解身上的余温。

    谭叔是半个小时后才进来的,老家伙坐进来后也什么都不说,只笑笑问阿言,“少爷,今晚回哪儿?”

    谢陆言低头摸着应宁的脸,问她饿了吗。

    应宁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她身上披着他的西服外套,薄如蝉翼的丝袜紧紧包裹着她纤细的小腿,她尴尬地蜷缩在真皮椅子上,不敢有过大的动作,生怕外套滑落。只能从外套下伸出小手,轻轻勾住他的小指,小声说:“不过我现在有点走不动了,阿言。”

    谢陆言敞着衣领,一副风流过后的餍足模样,显然他是不饿的,刚刚巨大的体力消耗不仅没让他产生饥饿感,这回更加显得精神焕发了。

    小楼发信息问他们去哪了,Ethan问要不要一起吃夜宵。

    谢陆言一个没回,搂紧她对谭叔说:“去奶奶那儿。”-

    王伯准备的夜宵,应宁爱吃的灌汤包和小黄牛鲜虾鸡蛋粥。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奶奶已经睡了,俩人也就没去客厅,就着厨房的小饭桌坐在马扎上吃了起来。

    刚刚是谢陆言抱着她进来的,应宁说她想自己走,谢陆言非不让,结果把人王伯闹了个大红脸。

    谢陆言还用勺子喂她,吹一口喂一口,喂一口吹一口的,王伯实在看不下去了,把本该吃完一样再端一样上来的甜品全都一股脑地堆上了桌子,转眼人就没影了。

    “都怪你。”

    谢陆言抽出张餐巾擦了擦她嘴角,温柔勾笑,说怪我。

    周婶儿按着老太太指示给少爷和妞妞准备出来了中庭的两间厢房。

    四合院的厢房一般都在东西两侧,是各自独立的,周婶还一定要亲眼看着少爷和妞妞各自回房才离开。

    谢陆言扫了一眼距离,觉得比银河还他妈长,他嗔怪地看着周婶儿,手还拉着应宁的小手不舍得松开,“这什么老太太啊,家里又不是尼姑庵,一点没人情味儿的。”

    谢陆言用打商量的语气对周婶儿说:“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得了,我现在是离了妞妞就睡不着觉,不然我半夜失眠,可跑您和王伯床头听墙角去。”

    周婶笑眯眯道:“别贫了少爷,这是老太太吩咐的,您身子不好,老太太让您早点休息。何况人妞妞也累了,您也让人家睡个好觉吧!”

    应宁的小脸“腾地”又红了,她忙把手从阿言手中抽回来,“我回去了!”

    说完立刻钻进她的房间。

    谢陆言还给她发信息,让她别锁门。

    她才不会听他的!

    奶奶家的家具都是古韵深厚的老式红木,带自然安神的功效,所散发出的淡淡香味和记忆里爷爷房间的味道一个样,应宁躺在舒适的床铺上,很久没有过这种踏实的感觉,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迷迷糊糊感觉胸口湿漉漉的,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舔她,应宁抬手一扒拉,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吓得立刻惊醒,几乎要尖叫出声!

    就在这时,谢陆言迅速蹿到她脸前,双手捧住她脸,用嘴唇牢牢封住了她的唇瓣。

    “你,你怎么会进来的!”

    他忘情深吻她的嘴唇,又细细啃咬她的下巴,故意留下牙印后又一路埋头向下,吮吸她的锁骨。

    他有钥匙,早在和周婶儿贫嘴的时候就顺了过来,而且他还很有良心,特地让她睡了四个小时以后再来弄她。

    应宁说他是禽兽,这个他不能承认:“我要是禽兽,刚刚周婶儿一走,我就应该过来弄你了。”

    应宁的眼泪吧嗒吧嗒掉,谢陆言吻到一嘴湿漉漉的咸腥味儿,睁开眼看她,“怎么了?”

    “我真的不想在奶奶家,阿言。而且今天已经很多次了……”她好累了。

    连周婶儿都能看出来,可见她今天有多么狼狈。

    应宁小声啜泣,讨好似地勾他的手指,“求求你……”

    谢陆言俯身紧盯她的小脸,双眸欲望逐渐褪却,最后无奈一笑,亲亲额头作罢。

    他直起身子把衣服脱掉,和她并排躺好,躺在一只枕头上,一床被子里,被子下他紧紧拥着她的身子,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好,睡觉吧。”

    应宁终于放松下来,她轻轻嗯,微微侧身搂住了他的腰。

    意外感受到柔软的触感,谢陆言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吓得应宁肩膀一颤。

    “放心,不弄你。”

    他保证,低头到她耳边轻轻叹息,说他只是摸一摸。

    “好香好软。”他好爱。

    这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尽管呼吸滚烫,映得不成样子,却也只是强忍着在她耳边笑,大爷似地画地为牢,“我要摸上一辈子。”

    后半夜,应宁睡的极好,导致一大清早醒过来的时候,人还有点发懵。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什么地方?

    一转身看到眼前熟悉的睡脸,应宁心脏猛地一跳,差点没吓出毛病。

    昨夜荒唐在脑海里飞速闪过。

    她急忙推了推还在沉睡的阿言,小声催促:“阿言,快醒醒,快醒醒,奶奶要是发现了就糟了!”

    谢陆言被吵醒,眉头紧锁,半梦半醒间将她用力揉在怀里。

    脸上带着凶巴巴的起床气:“别吵,再睡会儿。”

    应宁的脸被他用胳膊和胸膛夹得几乎变了形。

    “真的不能再睡了!”她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这时应宁已经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动静,“再睡我们就真的死定了!”

    “谢陆言——快起来——”

    “谢陆言!”

    “谢——”

    谢陆言终于被她成功吵醒,他惺忪地睁开睡眼,像头逐渐苏醒的小豹,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虽然好烦,但还是低头凑近她脸庞,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胆小鬼。”-

    那天过去很久后,很快到了七月底。

    狮子座的尾巴小楼哥的生日要到了。

    平时他的生日宴都会举办两场,朋友一场家里一场,家里场就还在柏悦,照例陪着亲戚吃吃喝喝,没什么意思。

    朋友场今年定在了游艇上,听说是要开到公海上去玩玩。

    她在朋友圈里看到了小楼哥分享的游艇照片:长达一百多米的豪华游艇,拥有六个甲板、17个套间,自带豪华泳池、酒吧、电影院和健身房,宛如一个小型五星度假村。

    游艇上还配备了多条摩托艇、皮划艇和帆板,闻小楼还说他要带个杂技团一起,开到指定海域上进行水上表演。

    不仅如此,游艇上还有一个兼作篮球场的直升机升降坪,所以到时候还会有直升机和游艇一起在海上巡航。

    这艘豪华游艇是闻小楼十八岁那年他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直花着天价停泊费扔在港口没开过,这是他第一次拿出来玩玩。

    应宁看完照片,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字:壕。

    闻小楼第一个邀请的人就是她,应宁不知道要送小楼哥什么礼物,为此想破了脑袋。

    最后想到他们都是烟不离手的,所以应宁打算送给他一个鼻烟壶。

    很早她就想让他们把烟戒掉了,现在阿言已经开始试着抽电子烟,但是小楼哥好像抽不惯,希望鼻烟壶能够稍微发挥一点作用,帮助他把烟戒掉。

    应宁让阿言帮她推荐几个牌子,她自己也挑了几个,都是仿清乾隆年间的老物件,谢陆言看着醋醋的,“你买的起吗。”

    “我最近攒了点工资,应该可以的。”应宁挺认真地研究着,完全没听出他的阴阳怪气,“但是我觉得小楼哥家里收藏的都是真品,这些仿品他可能看不上眼。但真品我又买不起,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推荐?”

    谢陆言:“那你不如去潘家园淘破烂,兴许还能淘到什么宝贝。”

    本来就是一句揶揄,没想到应宁还真的当成了一个好主意。

    转天就是周末,一大早,应宁就拽着谢陆言来到了潘家园。

    俩人逛了一上午,还真让她给闻小楼淘到了一个特合眼缘儿的好玩意儿。

    老板信誓旦旦说是真品,应宁拿给谢陆言看,求他这位爷给长长眼,问他开不开门?

    谢陆言瞥了眼没说话,应宁心里就有谱了。

    这玩意九成九是真的,不然就凭咱家少爷这副“刻薄毒舌”的性子,不挖苦她三天三夜就不错了。

    应宁开开心心地付了钱,然后给小楼哥发信息,说送他的生日礼物保证他一定喜欢!

    闻小楼看着妞妞发来的信息,上一秒钟高兴坏了,下一秒就开始发愁。

    应宁又说:【把阿坤哥也喊来吧?】

    真不是他不想喊。最近几次在局上碰见阿坤,但凡他想打招呼,人家都立刻马上扭头就走,躲瘟疫似的,理都不理,小楼是真不好意思再喊他了。

    好好的兄弟闹成这样,他心里也够堵心的。

    【要不妞妞你受累传个话?他要来就来,不来就算了】

    应宁回了个好。

    她想了想,编辑了一条很长很长的信息给阿坤发了过去。

    她这几天都住在谢陆言这里,平时加班工作和看书时用的也是他的办公桌。

    这会儿她趴在桌子上很认真地编辑信息,谢陆言故意绕到她身后,弯着腰偷看。

    应宁侧了侧身挡住手机,不给他看,“你走开,别影响我哈。”

    “我看看。”

    “不要。”

    谢陆言生气,上手就要去抢,“我检查看看有什么不雅用词。”

    应宁哎呀一声躲开他,“你别烦人。”

    谢陆言双手撑在书桌边缘,将她禁锢在身前,低头盯着她的眼睛,假装阴森森地冷笑。

    “以前光顾着防小楼了,没想到落下一条漏网之鱼。”

    他是看出来了,这条漏网之鱼才是最狡猾的。

    “我都说了他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丫会找个替身?”

    “那是学你们呀。”

    应宁推开他,回过头来继续编辑信息,这次也没再阻止他看,“好啦,马上就写完啦,听话。”

    应宁写好后点击发送,然后双手捧着手机,恭恭敬敬递给他看,“请少爷过目。”

    谢陆言傲娇抱肩,一目十行,看完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哼,这还差不多。”

    “好啦。”应宁放下手机,将双手温柔环在他腰间,细声哄道,“等见了面,你就和小楼哥一起,找个适当的时机单独约他出去谈一谈。只要肯真心诚意地去解释和沟通,我相信,不管有什么误会,都是会解开的。嗯?”

    “对了。”应宁又跑回房间,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包装袋,里面是个索隆的手办。

    这是她在潘家园的时候一块淘来的,阿坤哥家里有一整面墙的动漫人物手办,索隆是他最喜欢的动漫人物。

    在那面墙上,有一套被玻璃窗锁起来的三人组,里面只摆着路飞、索隆和山治三个人物,那是他最珍视的角落。有一次阿坤告诉过她,他说他觉得这三个动漫人物和他们很像,阿言像路飞,他像索隆,小楼像山治。

    友情也很像。

    应宁把索隆手办拿出来,顺势塞到谢陆言手里,“就说是你和小楼哥专门给他买的,他一定很喜欢。

    谢陆言看着手里的索隆,没说话。

    “怎么了?”

    他缓缓抬头,摸了摸她的脸,突然笑了。

    “我的妞妞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呢?”

    谢陆言双手抱住她,越来越用力,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怎么会以为他不喜欢你?我就觉得没有人会不喜欢你。你这么好,这么体贴,只要和你接触过的人,都会喜欢你。”

    应宁也被他逗笑了,忙说我可我没这么脸大。

    谢陆言笑了笑,温柔看着她,也没再说什么。

    她不知道的,此刻他心中有多么庆幸,比那场车祸后的劫后余生还要庆幸。

    好在,全世界最好的妞妞,此刻在她怀里。

    就在他怀里。

    第38章 -

    闻小楼的生日很快就到了。

    游艇泊在天津港,夜幕降临,大家分头前往天津。

    各种型号的跑车驰骋在京滨高速上。

    寿星公本人一大早就在码头等着迎接大家。

    闻小楼今天打扮得很酷,穿着一件蛇纹无袖夹克,露着结实的肱二头,他双手揣着口袋站在那里,脑门上顶着一副lv的圆形太阳镜,和陆续登艇的狐朋狗友打着招呼。

    时不时低头扫眼腕表,身后有船员提醒他,开船的时间要到了。

    应宁马上对船员说稍等,“再等一下哈,还有个人没来呢!”

    孟子坤这会儿还没到。

    闻小楼有些失望地拨下墨镜,说算了,“估计丫不来了,咱们走吧。”

    “再等等,他会来,一定会来的!”

    应宁非常笃定,还上前小跑两步往入口方向眺望。

    谢陆言就在后面抱肩看着她,不阻止也不说话。

    他今天穿的很休闲,一件夏威夷风格的丝绸花衬衫,配一条白色宽松工装短裤,都是应宁给他装扮的,谢陆言第一次穿这么浮夸的衣服,不习惯也不喜欢,又找了副浅蓝色墨镜戴上了,生怕别人认出他。

    不过应宁挺满意的,还说他整天死气沉沉的,就该这样改变一下。

    头发也是应宁亲自为他打理的,额前碎发一根根全都倒梳在了脑后,露着干干净净的眉眼,看起来清清爽爽,应宁还开玩笑地说他是帅气男大!

    “来了,来了!”应宁激动地指着远处驶来的一辆保时捷。车停好后,孟子坤从驾驶座上下来,手里拎着一个礼物袋,紧接着副驾驶的门打开,夏可随后也走了下来。

    “卧槽,丫怎么又把这赝品带来了?”闻小楼百思不得其解,“丫疯了吧?”

    谢陆言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下。

    应宁立刻回头朝他俩嘘了一声,双手向下压了压,“没事没事儿,不用管她,别忘了今天的目的呀。”

    今天是要他们三个和好的。

    孟子坤带着夏可登上了码头,夏可看着小楼身后的超级游艇,捂着嘴巴发出惊叹。

    她今天打扮的有点用力过猛,托地鱼尾裙,多巴胺小裹胸,外面还披着一件珍珠做的流苏罩衫,用程延的原话说,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发''情。

    她用甜的发嗲的声音和大家打招呼,“楼少,言少,程少~”最后到了应宁,甜甜喊了声,“姐姐~”

    孟子坤把袋子递给小楼,小楼扭扭捏捏地接过来,阿坤别过目光,俩人看着都挺别扭的,“生日礼物。”

    小楼结结巴巴地说:“谢、谢了。”

    别人送的礼物都是直接放在指定舱房或者让手下拿着的,但是这个礼物他就一直亲手拎着了。

    应宁看着像是个手表的牌子。

    几个人一起登上游艇。

    谢陆言本来站在最前面,后来又给阿坤让了个道,让他先过,孟子坤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和他对视一眼,大概有那么个两三秒钟,两个人的脚步都放慢了,可是谁也没有说话。

    谢陆言率先偏过头去。

    应宁在后面悄悄地拉他的手,“刚刚怎么不说话呢?多好的机会呀。”

    谢陆言:“不习惯。”

    他还不习惯做主动低头的那个人。应宁就说好吧,“没关系,那一会儿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好了~”

    她还把那天他在奶奶家对她说的那三个字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胆小鬼。”

    闻小楼断后跟上来,谢陆言瞥他一眼,“一块沛纳海就感动了?”

    闻小楼反应过来,问他你丫怎么两手空空的,“你送我的礼物呢?”

    “糟糕。”谢陆言伸出两根手指点了点脑门儿,假装刚想起来,“不好意思,忘记了。”

    看着小楼哥气的面红耳赤,应宁偷偷低笑,等他一走,她就轻轻拽了拽谢陆言的袖子,“阿言,你真的没有准备礼物吗?”

    “不然呢?”

    应宁啊了一声说:“那你这个兄弟就当的太不合格啦。”早知道她就帮他准备一份。

    不过应宁也是后面才知道,阿言确实是在和她开玩笑的。小楼那段时间正在望京筹备开一间艺术品收藏展馆,后来开业一周后,谢陆言派人给馆里送去了三副中国书画。

    张大千《水月观音》

    傅抱石《云台山记图》

    齐白石《佳卉工虫册》

    这三副画后来成了【楼间艺术展览馆】的镇馆之作。

    都是没办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今晚游艇上的主题是香槟派对,重点是给寿星过生日。

    璀璨灯光下,闻小楼被一群富家子弟簇拥着围在蛋糕塔前切蛋糕,两边的香槟架上倒满了各种各样的香槟,大家一起给他唱着生日快乐歌。

    有几个网红拿着手机录了个小视频,别有心思地录进去几个模棱两可的背影,微博评论里有粉丝猜测是不是那个谁谁谁,过了大半天,等热度炒够了网红才慢悠悠地回复:“哎呀不是的,你们看错啦。”

    然后迅速把视频删除。

    其实一般在这种顶级富二代的游艇派对上,电子设备都是不允许被随身携带的,往往刚一上船的时候手机就会被没收,但是这次有点不太一样。

    这几天的活动都是程延安排的,因为有应宁在,节目单先让闻小楼过了一遍,但凡跟黄赌毒沾边的那些项目都被寿星公一言堂给pass了,所以导致现在哪个节目单拎出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也就不怕传出去,不然这会儿的香槟派对就算不是裸''体派对最起码也是个比基尼派对。

    切完蛋糕就到了拆礼物环节。

    应宁的礼物在最后一个,闻小楼从前面一个一个拆过来。

    恍恍惚惚地,应宁想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大家都还小呢,小楼哥也不像现在似的这么呼风唤雨,那时他朋友不多,除了学校里的那些,也就剩了院子里的这几个发小,每次过生日,也都是他们几个陪他一起过。

    那会儿正是暑假,电视台每天还在重播台版的《流星花园》,应宁看的入迷,也模仿着杉菜给道明寺送礼物的桥段,亲手给他做了一份小饼干。

    不过她烘焙技术不太行,小楼哥的样子她做不出来,后来就改成其它可爱的小图案,谢陆言半夜睡不着觉,撑着下巴趴在吧台前看她在厨房瞎鼓捣。

    “这什么啊?”

    第一锅小饼干烤出来,应宁戴着手套把烤盘端出来,谢陆言看了一眼,一脸嫌弃的表情。

    “看不出来吗?”应宁捏起一块给他看,“这是小骨头呀,多可爱呀!”

    谢陆言愣了两秒,旋即拍腿大笑,“哈哈哈你居然给我的小楼吃狗粮!!”

    应宁:“……”好像是哈?

    不过那时候小楼收到饼干后还是开心坏了,那么多价值不菲的礼物他都不看一眼,就抱着应宁送的小饼干不撒手。

    ……

    应宁看向不远处的闻小楼,正好他也从人群里走出来,来到她身边,把手伸向她。

    “哦哦。”应宁赶紧把她的礼物从包包里拿出来,一个虽然很小但是十分精致的小盒子,轻轻放在他手上。

    谢陆言在一旁揶揄:“甭感动,潘家园淘的破烂儿,不值几个钱。”

    闻小楼压根不搭理他,泪汪汪地看着应宁,说谢谢你妞妞,“我喜欢,我会好好用的。”

    后来寿星公又被拉走,去泳池边陪大家玩游戏。

    应宁看到阿坤也去了甲板,忙将谢陆言按住,一本正经地对他讲:“我去把夏可支开,你去找阿坤聊聊天,嗯?”

    谢陆言说现在不想去。

    他有他自己的计划,现在还不是时机。

    “好吧。”应宁也没强迫他,想了想后她又说道,“那不然我去?你去把夏可支走?”

    “我怎么支走?”

    “用你的美男计?”

    应宁说的还挺认真的,给谢陆言气坏了,“这话你也说的出来?”

    应宁:“……”-

    孟子坤在甲板上吹着风,应宁突然从他身边蹿了出来,像只小兔子,“哈喽?”

    孟子坤回头看到她,有些意外,笑了下,“你来找我?”

    “嗯。”应宁点点头,“怎么不过去一起玩?”

    “不太认识。”孟子坤把烟掐了,指了指泳池那边,小楼他们正在玩游戏,“那里面还有几个跟我有仇,还记得我车锅那事儿么,被阿言——”

    他大概是想说被阿言收拾的那小子,可提到阿言就像嘴巴被烫住了一样,他顿了顿,含糊过去,“总之那边有好几个跟那小子是铁瓷儿,且我看不顺眼呢,我和楼的圈子也不太合的来。”

    “那你还来!为了小楼哥吧?你真够意思耶。”

    孟子坤听出她的意思,被她逗的笑了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其实我也被骗了,真的,知道真相后我三天没理阿言,不过后来我就理解他们了。”

    应宁和他并肩眺望大海,语重心长地说着,孟子坤认真听她说完,心里越来越愧疚。

    “妞妞……”

    “嗯?”

    “你不气我吗。”孟子坤叹一口气,显得有些懊悔,“其实那会儿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能就是魔怔了,突然想有点自己的生活,证明自己不在乎任何人吧,“我……”

    他说不下去,低头看着应宁,微微红了眼,“对不起妞妞。”

    应宁还是朝他笑,笑的温温柔柔的,“我没生气呀。”

    孟子坤鼻子一酸,感动了,“那我能抱一下你吗?”

    “可以。”应宁主动张开怀抱,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拥抱。

    隔着一面落地窗,谢陆言手里举着一杯鸡尾酒,看的火冒三丈。

    这时夏可主动靠近他,“言少。”

    谢陆言瞥她一眼,蹙眉。

    脑子里一瞬间响起刚刚程延的话:“我他妈的以为自己眼花了,面前出现了两个小宁呢。”

    夏可学着应宁的样子也把头发扎了起来,换了身应宁平时最喜欢穿的那种温柔的奶黄色纱裙,身上的首饰也都摘掉了,清水出芙蓉的一张小脸,只唇瓣薄薄点涂了一层水润的豆沙色唇蜜。

    另外只在额头颧骨和眉尾处淡淡抹了点水润珠光。

    和应宁今天的妆扮百分之九十九相似。

    谢陆言:“寂寞了?”

    夏可刚刚被孟子坤打发,让她别再跟着他,他想一个人静静,是以现在心里讴的要死。

    最近一段时间,她也逐渐看清了自己在阿坤心中的地位,上位是不可能上位的,充其量也就是个玩物,而且她有预感她这个“玩物”的新鲜感也快到头了,所以她要把握住这最后一次机会,给自己找好下家。

    派对上转悠一圈,她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谢陆言身上。

    看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吧台前喝闷酒,想着要干不如就干票大的,所以特地回房间梳妆打扮了一番,鼓起勇气来到他面前。

    夏可身后,有俩姑娘一晚上都在盯着谢陆言意淫,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何况人家也有自知之名,谢陆言的身份虽然没公开,但是稍微跟小楼熟悉的人几乎都知道他是谁,这会儿看到夏可走过去搭讪,都惊掉了下巴:“她疯了,撩谢陆言?”

    “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啊!”

    这边夏可不等他同意,主动靠在了他身边的高脚蹬上,侧着身朝他妩媚地笑,“是呀,言少不是也寂寞了?同是天涯可怜人,不然就让我陪陪您?”

    “你?”谢陆言没什么意思地扯了扯嘴角,收回目光,没再看她。

    夏可看出他没兴趣,不死心又凑了过去,“姐姐会的,我也会。您不试试怎么知道没兴趣呢?”

    夏可对自己很有自信,她微微一笑,撩拨一下刘海,俯身贴他极近,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那股和应宁很像的香水味道。

    也看到了她故意露出的左边眼尾处和应宁几乎九分相似的一颗浅浅的红痣。

    “言少,他们都说我和应医生长得很像,您觉得像吗?”

    谢陆言微微眯眼,指尖把玩着一根香烟,几分高深莫测看着她。

    随后他将香烟咬在嘴角,顺手勾过一旁的火柴盒,吧台紧贴着甲板,海风吹拂,他微微低头,用一只手拢着嘴角,“嚓”地一声把烟点燃。

    丝绸衬衫在海风的吹拂下,领口随风飘动着,裸露着胸前大片皮肤,显得几分浪荡和风流。

    谢陆言用两根手指夹住香烟,他吸了一口,再用力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用掐着香烟的那只手轻轻抵在了她胸前,他一边向外推她,一边吐着烟圈说,“你呀,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燃着的烟蒂毫无征兆地戳在了她胸口,隔着衣服,仿佛都能听到皮肉被烟蒂烫开花的滋滋声。

    谢陆言顺手把烟碾灭在她胸口,没再多说一句就走了。

    夏可差点尖叫出声,她捂着胸口冲进了卫生间,痛到眼泪哗哗掉。

    这时卫生间的门开了,她迅速擦干眼泪,发现走进来的人竟然是应宁。

    应宁也没想到会在卫生间遇见她,不过她现在心情很好,也就不太想理她。

    她走到洗手池前补妆,抬头的时候不小心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看到夏可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妆扮,一瞬间感觉有点迷糊。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轻轻勾了勾唇角。

    夏可觉得她在嘲笑她,忍不住质问道:“你笑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在东施效颦,特别可笑?”

    “不是,我就是觉得你挺有意思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不过后面那句话应宁没有说。

    夏可哼了一声说:“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一开始我是故意接近坤少的。”

    “在医院之前,我就在会所见过他了,可是那时他高高在上的,身边美女环绕,从没注意过我。”

    “后来我就在医院食堂意外看见了他,当时我真没想到他竟然和你在一起,而且你们的关系看起来还那么好,所以那时候是我故意过去和你打招呼的,为的就是给坤少留下印象。”

    应宁点点头:“这样。”不过她好像也不是很关心这些,应宁听她说着,左耳进右耳出,继续给自己补妆。

    “对,是这样,后来我故意抢了我同行的单子,去他包厢给他送酒,才终于找到机会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让他注意到我的吗?我甚至为了他放弃了学业,可他却只把我当作你的影子。而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因为小时候和他一块长大,就在他心中占据了不可撼动的地位!我真的想问,这世界怎么会这么不公平呢?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呢?"

    应宁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夏可就打断了她,“我妈说咱俩长得像,她每次见你都像见我,所以她才特别喜欢你,你觉得咱俩像吗。”

    应宁也抬头看着镜子,她没回答,只是想到夏可妈妈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

    那时她刚刚住进病房,拉着她的手给她看她女儿的照片,那是应宁第一次看到夏可,她感觉很意外,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儿竟然和她这么像!也是因为这份缘分,所以后来她才帮忙垫付了她妈妈的医药费。

    可是现在站着镜子前,她忽然觉得不像了。

    她说我不觉得像。

    “是吧。”夏可收拾好东西,提上包包,抽出一张湿巾沾了点卸妆水,把眼尾的那颗红痣抹掉。

    临走时她摇摇头对她道:“我也觉得不像呢,毕竟我才十八岁,姐姐你都快二十八了吧?差十多岁怎么可能会像啊?你说对吧姐姐?”

    应宁:“……”

    第39章 -

    应宁从卫生间出来,找不到谢陆言,服务员指了指后甲板的方向:“言少他们去泳池那边了。”

    “好,谢谢呀。”应宁来到后甲板,发现谢陆言也坐在泳池边的沙发上和他们玩游戏。

    她走过去,来到谢陆言面前,坐在他身边的美女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谢陆言就懒洋洋地收了手里的扑克,指了指应宁,“我老婆来了。”

    美女笑了一下,很识趣地离开。应宁就顺便坐在了她的位子上。

    她扫了眼茶几,发现谢陆言刚刚收掉的四张扑克是红桃A,应宁微微一挑眉,朝阿言笑了一下,“玩的挺开心的嘛。”

    很显然刚刚他在给美女变魔术呢。

    看似随意地把四张牌放在桌子上,通过快速的手部动作使四张A牌在桌面上上下移动,看起来就像是一张A在跑动一样。

    虽然看着没什么难度,但是其实挺难的,很考验手部技巧。

    这个魔术阿言以前经常给应宁变,他特别爱玩纸牌魔术,应宁记得高中那会儿,只要春晚有刘谦他就会拉着她一起看,不仅看,还要当场解秘给她看,应宁还假模假式地给他鼓掌,后来大概又觉得不过瘾,过年趁着放寒假的功夫飞去台湾逼着人家刘谦当面看他解密,应宁没跟着去,觉得这行为有点傻缺。

    谢陆言把翘着的腿放下来,弯腰拿起一杯果汁亲自喂到她嘴边,傲娇地哼了一声说:“你再来晚一点,我玩得更开心。”

    这就是在吃闷醋。

    应宁低着头抿着吸管偷偷乐乐两下。

    过了一会儿人来的差不多了,闻小楼起来组织大家玩游戏,人群自动分为两组,有一组还差了两个人,程延正准备叫人进去再喊两个,这时,孟子坤走了过来,一手揣着口袋,装在若无其事地瞥了眼小楼,“一起?”

    小楼:“啊、行,一、一起啊!”

    再加上随后黏过来的夏可,人这就凑齐了。

    这游戏其实蛮无聊的,三副扑克混一起,两拨人打牌,输了的那波集体罚酒,喝什么由赢方指定,泳池后方是一整排壮观的酒柜,每一瓶酒都价值不菲,没有一瓶低于五位数,都是小楼个人的私藏。

    光罚酒其实也挺没意思的,但是碍于应宁在,小楼又不允许他们玩太过火,最夸张的无非就是让输方的男生集体蹲地上,让游艇宝贝双腿夹着酒瓶喂他们喝,宝贝们的身材各个盘靓条顺的,太荤的又不敢搞,只能搞搞擦边给大家添一乐儿。

    月光下的甲板上弥漫着淡淡酒香,一群喝到微醺的公子哥们都开始有点心痒,频频给小楼使眼色。

    闻小楼毕竟是东道主,大家都是奔他来的,也不能让人家玩的太扫兴,显得他招待不周,于是他微微咳嗽了一声,给了谢陆言一个眼神。

    谢陆言懂,丢了手里的扑克,转头凑到应宁耳边,“妞,你困了吗?”

    “我不困啊。”应宁他们这组从刚刚打牌开始就没输过,这会儿她也不想给大家拖后腿,看牌看得可认真了。

    谢陆言就暗示她说:“你困了,得休息,嗯?”

    应宁摇摇头,“我真的不困啊。”

    谢陆言干脆伸手直接扣住了她的牌。

    “我困了,你陪我休息。”

    “你困啦?”应宁抬头看向阿言,发现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又看了看大家,全都一脸猴急的模样,这才明白过来,她忙站起来,也挺不好意思的。

    “哦是是,我好像是有点困了!”

    谢陆言随后起身,和小楼招呼了一声,一手温柔搭上应宁的腰,搂着她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沙发上一群二世祖纷纷朝他respect!

    回舱房的路上,应宁还在想着刚才的事儿。

    “你怎么不早一点提醒我呢?显得我跟傻子似的呀。”

    谢陆言乐:“你可不就是小傻子。”

    舱房位于顶层甲板,是整艘游轮视线最为开阔的位置。一推开房门,柔软而细腻的纯手工羊毛地毯便映入眼帘。应宁习惯性地脱掉了鞋子,光着脚丫轻轻踩在地毯上,感受着它带来的温暖与舒适。

    套房内部装饰豪华,自带一个三面看海的阳台。阳台的地板采用透明材质,站在上面,仿佛整个人都漂浮在海面之上,脚下的浪花翻滚着,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应宁虽然有些恐高,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阳台边,探头望了望那无边无际的大海,然后迅速退回到房间内,脸上露着愉快的笑容。

    谢陆言紧随其后,他别有深意地拉上了阳台的纱帘,星星点点的光芒洒在海面上,透过窗帘的缝隙,为房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

    他走到吧台前,一手解着衬衫的扣子,动作优雅地坐在高脚凳上,给自己倒了杯气泡酒。

    应宁则半蹲在全自动按摩浴缸前,好奇地研究着它的使用功能。

    浴缸的造型很别致,底部凹凸不平的,她皱了皱眉,感觉有些疑惑。

    “这个浴缸……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应宁自言自语着。

    谢陆言压根不用看就知道那浴缸是什么玩意儿,正好吧台上就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排情趣小道具,手拷、乳''夹、口球、皮鞭,谢陆言从容地喝了口酒,视线从那些小玩意上一一扫过,闻声他勾了勾嘴角,心不在焉地说道:“甭担心,一会儿我会手把手教你怎么用的。”

    说着他就近拿起了那条带流苏的小鞭子,随后对着空气“啪”地抽了一下,应宁吓得嗖地转过头看着他。

    “过来,撅屁股。”

    应宁吓死了,红着耳朵说不要,她迅速跑到谢陆言面前,伸手去抢。

    谢陆言用双腿夹着应宁,不让她再扑腾,他向后扬了下手,不给她。

    他突然奇想,挑了下眉,“不然我撅,你打我?”

    瞧瞧这是什么话?

    应宁用力搂着他的脖子,终于把皮鞭抢了过来,赶紧扔到了一边。

    像扔烫手山芋一样。

    她说谁也不撅。

    谢陆言含了口酒,看着她混不吝地乐着。

    应宁就顺势坐在他大腿上,她正好也看到了吧台上的那些小道具,深深吸了口凉气。

    “阿言,我们是不是进错房间啦?”他们房间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

    谢陆言一手按着她的脖子,嘴对嘴地把嘴里含着的那口气泡酒喂给了她,空出嘴来说标配。

    这些都是套房标配。

    也就是说,这里每间套房里都有这些。

    应宁哦了一声,不知道是那口起泡酒的原因还是什么,总感觉脖子火辣辣的。

    谢陆言推开她,自顾来到沙发上躺下,茶几上摆着一大壶Shisha,烟丝已经备好,均匀地铺在水烟碗中,一旁放着专用火炭,谢陆言侧着身子点燃烟丝,等充分燃烧后,他将烟碳盖在烟丝上,把纯银口吸嘴插入水烟瓶的烟嘴接口。

    随后拎起管子,仰面倒在沙发上。

    他就静静地躺在那儿,衬衫的衣领随意敞着,身体微微向后倾斜,双腿交叉,双手悠闲地搭在沙发扶手上,指尖夹着水烟管,宛如一只慵懒的猫。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水烟管中的烟雾便袅袅升起,缭绕在他周围,他双眼微闭,此刻仿佛已经沉浸在了烟雾缭绕的梦境里,脸上是一种僻静的颓废。

    应宁知道这是阿拉伯水烟,但还是怕里面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谢陆言躺着吞云吐雾,应宁就跪在他腿边检查茶几上那些盛放烟丝的瓶瓶罐罐。

    后来还真让她查到一个。

    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层红色粉末,包装上没有任何说明,应宁皱着眉头拧开,小心翼翼地把鼻尖凑过去轻嗅。

    “这是毒品吗?”自从上次从Ethan那里回来,应宁就对这方面加深了一下研究。

    谢陆言虚虚地瞥她一眼,口中颓废地吐着烟雾,哑声笑着说不是。

    应宁也觉得不像,而且她竟然闻不出味道,“那这是什么呀?”

    谢陆言的手掌地懒洋洋抬起,落在她头顶,温柔地揉了揉。

    随后勾着她的脖子来到自己身上,歪头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可以让咱俩一直干、一直干,干到天亮都不停的药。”

    谢陆言说完便放肆大笑起来,他野蛮地卡着应宁的身子不让她离开,低头凑到她耳边,坏笑着问,“试试吗?”-

    这会儿泳池边也疯魔了。

    游戏还是刚刚的游戏,不过等应宁和谢陆言一走,惩罚规则就变了。

    输了的不喝酒,改跳水。

    一群人乌泱乌泱地站在泳池边,赢方站后面,一脚踹一个,没一会儿泳池里就“扑通扑通”跟下饺子一样,全是落汤鸡。

    程延输了,一脚下去扑腾一声几乎沉了低,等人浮上来时指着闻小楼和孟子坤破口大骂:“我操你们大爷!”

    小楼和坤一起乐,刚刚程延那一脚是他俩一起踹的,全都牟着劲儿憋着坏呢,俩人对视一眼,小楼凑过去给阿坤点了根烟,有时候兄弟哥们之间和好其实不需要说什么正式的话,一根烟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孟子坤心情好了,看怀里的夏可都顺眼了不少,说起来她也算是待在他身边最久的女人了,他搂着她的脖子,低头看了她一眼。

    夏可脸色不太好。

    “要不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我玩完去找你?”

    玩完?这沙发上这么多狐狸精盯着他,玩完还可能进她房间吗?夏可心里门清,可她快来大姨妈了,从下午肚子就开始疼,看到大家纷纷跳水,一整晚都心惊胆战的,不过她还是咬咬牙决定奉陪到底。

    “不用,我留下陪你玩。”

    孟子坤没再说什么,大家继续玩游戏,这次终于轮到他们输了,一群人排着队在泳池前站好,场面甚为壮观。

    “早知道穿比基尼了,这衣服湿了不就没办法穿了吗。”

    “干脆我们都脱了好了!”

    “好好好!”

    孟子坤嗤了一声,他没脱,别人也不敢较劲儿,他这个身份没人敢逼他,小楼也没脱,他要脸,其他人三下五除二都脱光了。

    男的就剩了内裤,女的也只多剩了件胸衣。

    有的浪一点的,全都脱了。

    夏可的手犹犹豫豫放在上衣的肩带上,旁边有两个早就看她不顺眼的大胸妹子在冷嘲热讽,“玩不起别玩嘛,扭扭捏捏装什么清纯。”

    闻小楼听见,挺不乐意地呲了她俩两句,还说其中一姑娘的屁股瘪了,“该填硅胶了啊!”

    看在阿坤的面子,他对夏可说:“都自愿的,不想脱就不脱啊,不想跳都没事儿。”

    孟子坤也淡淡来了一句,“别勉强。”

    夏可最终还是没那个胆儿,主要她是真的没办法落水。

    “那我一会儿大家跳个舞,补偿一下大家可以吗。”

    “好呀好呀!”美女跳舞谁不乐意看呢?几个男的学着她的语气起哄回应着,孟子坤看她一眼没说话。

    中场休息时,夏可做足心理准备,主动站出来说要为大家表演一段舞蹈。

    她想表现自己。

    本来大家都快把这茬忘了,她自己一提,那些个爱凑热闹的公子哥纷纷想起来,各个扯着嗓子为她鼓掌欢迎。

    夏可的自尊受到极大满足,她小时候学过舞蹈,底子不错,念大学时也有相关课程,本来想在众人面前露一手,没想到刚到第一个劈叉的动作就把脚扭了。

    她尖叫一声摔在地上,看着是真疼。

    孟子坤指着服务员让人赶紧过去。

    服务员刚想要扶她,就被她一把挥开,“走开!我能行!”

    她还要站起来跳,却屡次摔倒在地,好几个网红在一边抱着肩膀幸灾乐祸,说她是显眼包。

    小楼朝着服务员大喊:“船医呢?怎么还他妈不过来!”

    “船医刚刚喝多了,人醉死过去了。”

    “啧。”闻小楼烦死,他是主人,谁出意外他都得担责,担责倒是不怕,主要这姑娘是坤子的人,现在阿坤对她到底什么心思他也拿不太准,怕就怕他怪罪,偏偏船医这时候还喝多了!

    就在这火烧眉毛之际,闻小楼看了夏可那张脸一眼,突然想起一人。

    妞妞!-

    谢陆言刚刚躺在沙发上和应宁调情,调到欲''火焚身时,他打横将应宁抱起,直接将人扔到大床上。

    谢陆言分开双''腿骑在她胸前,三两下扒''光她上身,他抓住她两只胳膊向后一拢,用手铐将手腕铐在了床头。

    双手虚虚抵在她脖颈上,谢陆言先是亲了她嘴唇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药的原因,他的胸口逐渐泛起大片红晕,头发也湿淋淋地遮在眼前,和头皮渗出的汗珠一起垂下来,滴在应宁瓷白的胸口。

    她紧张地仰着头,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骨和一侧微微勾起的唇角,像个十足的变态和坏蛋。

    此刻这个变态却很温柔地在舔她的唇瓣,像品尝什么美味,“小宁,我要开始艹你了。”

    然后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伴随着服务员焦急地大喊,“应宁小姐!应宁小姐!您在吗?甲板上有客人受了伤,突发状况!船医不在,楼少问您不能受累过去看一眼?”

    第40章 -

    谢陆言皱着眉头低低操了一声。

    “好,就来!”应宁晃动着手腕,一脸焦急的样子,“阿言,听到了吗?有人受伤了,赶紧松开我。”

    “快点呀。”

    谢陆言不情不愿地解开,应宁迅速穿好衣服去了甲板。

    一路上的人都在纷纷给她让路。

    到了甲板,夏可还坐在地上抽泣,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周围的人都不敢轻易扶她,怕不小心加重她的伤势。

    孟子坤站在她身边,叉着腰抽着烟,脸上瞧着也挺急的。

    应宁走进人群,大家自觉地为她分开一条路。小楼见到她如同见到救星,双手合十作揖,忙指地上的夏可:“快瞧瞧吧!”

    应宁来到夏可面前,蹲下身挽起她的裙子,双手轻轻抬起她脚腕,开始为她检查。

    她神情专注,手法稳健,手指在她肿胀的踝关节上滑动着,用力按压几个关键穴位,观察夏可的反应。

    好在她反应不大,这让应宁稍微松了口,接着她又开始转动她的脚腕,检查其活动度。然而在转动的过程中,夏可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应宁心中一紧,有了大概的诊断。

    她抬头道:“骨头应该没有大碍,但是你的韧带撕裂了,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很可能留下后遗症的,晚一点等船医过来去给你上个支具,接下来的几天,你必须好好静养,尽量避免任何活动。否则很可能会对你未来的行走造成长期影响,甚至影响到你热爱的跳舞。”

    “什么?!”夏可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她紧紧抓住孟子坤的手,“那我明天不是不能跟你去浮潜了?”

    孟子坤皱起眉头,“都这样了还想这些?好好在房间休息,听话。”

    “可是我想跟你去,我想跟你去!”夏可委屈得几乎要崩溃了,孟子坤不禁加重了语气:“听宁宁的,她是专业的,不会害你。你也不希望因为这次受伤而再也不能跳舞了吧?”

    夏可沉默了,只低着头不停地抽泣。应宁见状,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接下来几天你就好好在房间休息吧,尽量不要让脚着地。我带了膏药,一会儿就找人给你送去,你先贴上去去肿,记得回去后一定要去医院拍个片子,知道吗?”

    随后,小楼安排了两个服务员将夏可送回房间。

    “这就是不自量力的后果,自讨苦吃了吧?幸好有人家应医生在。”

    那几个网红也不知道是故意挖苦夏可还是为了讨好应宁,总之在夏可被搀扶过去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夸赞她。

    “应医生好厉害呀!不愧是哈佛的高材生,牛牛牛!”

    孟子坤走过来,对应宁说:“辛苦你了,妞妞。”

    应宁微微一笑,“没事儿没事儿,我是医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小楼收拾完残局也走了过来,正准备开口,应宁却突然“啊”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道:“糟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说完就一遛小跑跑回了舱房。

    应宁打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会儿天都黑了,海面上的浪头翻涌着,不断拍打着甲板。海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清凉和咸涩,纱帘被海风吹得乱晃,月光倾洒在雪白的大床上,床单还是她临走时那样皱皱巴巴的一团,而谢陆言此刻人却不见了。

    咦?人呢?

    “阿言,阿言?”她向内走去,轻声呼唤了两遍,才察觉到卫生间方向传来的细微水声。她匆忙朝那方向奔去,透过磨砂玻璃,她贴近耳朵,除了水声,还隐约捕捉到男人粗重的喘,“嗯、啊、嗯…”

    应宁的耳根子一下子着了火!心脏也怦怦怦地跳了起来。

    是进去看看还是、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正当她踌躇之际,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一只汗涔涔布满青筋的手从门后伸出,牢牢抓住了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啊!”卫生间内一片漆黑,仿佛被黑暗吞噬,月光也无法穿透。应宁心头一惊,下意识喊出了声,耳边同时传来低哑的嘶吼:“别动。”

    她被推到了身后的瓷砖墙上,紧接着谢陆言的整个身体压了上来。在黑暗中,她无法看清他的面庞,只能感觉到他皮肤的热度,仿佛烈火般炙热。她紧闭双眼,被他困在卫生间的角落,一动也不敢动。

    “不碰你。”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不要她,是怕伤害到她,但他也快发疯了。

    卫生间里水声哗哗,谢陆言全身赤''裸,只左手上戴着一副黑色皮质手套,他有这方面洁癖,自己动手的时候总要戴着,所以他很少自己弄。

    在漆黑的卫生间内,谢陆言用另一只手紧握着应宁的右手,两个人十指相扣,死死绞在一起。他紧闭双眼,脖颈处泛起一片潮''红,他用额头抵着应宁的额头,汗水从他们鼻梁的连接处滑落,腰腹下方的黑色残影在一次次加速中,每一次起伏都如同在暗夜中疾驰的狂风。

    她就安静地立在那儿,像一片漂浮的叶子,一朵即将溃散的云,等待自己随时被飓风席卷,吹散在他怀中-

    转天一早,闻小楼打来电话喊他们一起去海钓。

    应宁还没睡醒,脸蛋红扑扑地窝在他胸口,谢陆言把手机调了静音,搂着她脖子亲了两口,又给她盖好被子,随手拿上烟盒去了阳台。

    一根烟的功夫儿,他挂了电话,从阳台出来,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神清气爽出来,应宁已经醒了。

    小小的一只,乖巧缩在被子里,只露着雪白的肩膀和圆润的小脑袋。

    眼神还有点发懵呢。

    谢陆言手中拿着一条半干的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向她走去。

    他停在床边,就那么凝着她,眼神说不出的深情。

    应宁也眯着眼睛回看他,眼睛朦朦胧胧的,不知是害羞,还是真的没睡醒。

    清晨的海风轻轻吹拂着房间,带来丝丝凉意,也吹拂着两个人的心绪,在无言的对视下,两个人的眼神逶迤,心事各自旖旎荡漾。

    最终她红了脸,率先别过头,难为情地说了句别看了。

    她知道他在看什么。

    昨晚,他怎么都出不来,应宁不忍心看他被痛苦折磨,主动拿开他的手,扶着他的大腿蹲了下去。

    然后,没来得及吐出去。

    事后想想也挺后悔的,怎么就……

    谢陆言跪在床边,把浴巾搭在脖子上,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俯下身与她深吻。

    连舌头都搅了进去。

    他曾经觉得自己是污秽的,直到有个女孩,不在乎他的狼狈,不嫌弃他的污浊。

    她是阳光,是水露,是鸟语花香,是他的救赎。

    她穿越了四季,繁花,旷野,云层,暴雨,披荆斩棘地来到了他身边。

    用最温柔的一夜给了他毫无保留的宠爱。

    谢陆言轻轻笑了,无声的,抖动的身躯,冰凉的指,视若珍宝般捧着她着脸。

    他深深亲吻她的嘴唇。

    漫长的一分钟,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好了。”终于他抬起头,大拇指温柔抹过她微微红肿的唇瓣,而后大手落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穿衣服吧,去吃饭。”-

    吃了早饭,谢陆言带着应宁来到船尾的钓鱼台找小楼。

    小楼这会儿正指挥船员把冲锋舟放下去。

    其实游艇上就有海钓设备,可是小楼想去深海钓大鱼,所以又自带了专门海钓用的冲锋舟,而且还是武''警部队执行重要任务时用的那种海帕伦式的冲锋舟。

    冲锋舟内设五个钓位,算上安全员可以容纳五个人,上午准备的功夫,他们就先玩了玩别的。

    小楼拿上定制的浆板和程延他们去玩水翼冲浪,连招呼都没打就没影了。

    应宁和谢陆言则带着教练一起去海底浮潜。

    其实谢陆言懒得玩,没体力也没心思,昨晚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会儿能站稳就已经不容易了,不过他看应宁挺想玩的,也就陪她了。

    孟子坤本来也想去浮潜的,后来不知道是看到谢陆言了还是怎么,又改了主意,他驾着摩托艇,带上俩美女去海上上演速度与激情了。

    应宁和阿言言浮潜回来,恰好阿坤也带着美女玩回来。他甩着湿漉漉的头发迈上甲板,和身边美女有说有笑,应宁看他心情不错,立刻迎上前去问:“阿坤哥,下午我们要去海钓,你有兴趣一起吗?”

    孟子坤瞥了阿言一眼,别别扭扭地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行,这时有服务员过来找他,“坤少,夏可小姐找您,她身体不舒服,希望您能够过去一趟。”

    阿坤身边的美女立刻戚了声:“不舒服不是有船医吗?不去找船医找坤少干什么?”

    服务员解释道:“夏小姐说她失眠睡不着,下午想坤少陪着。”

    夏可一个人在房间里无聊得要死,她心里恨恨的,昨天晚上阿坤也没有过来找他,不知道睡在哪个狐狸精的房间了,只给她发了条信息让她好好养伤后就再也没了消息,今天上午也没去看她,她忍了一上午终于忍不住了。

    应宁怕阿坤答应,错过海钓的机会,抢他之前说道:“没事没事,我去陪她,我是医生,正好看看她哪里不舒服,你下午就和他们去海钓好了~”

    小楼也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三支海钓鱼杆,孟子坤一看到熟悉的杆,脸上顿时有了动容。

    这是前几天小楼去老宅特地找的,是他们三个第一次一起出海钓鱼时用的杆子,还是从日本专门定制的,上面印着他们最喜欢的新世纪福音战士。

    阿坤一直以为杆子早就丢了,没想到竟然在小楼家里。

    谢陆言的表情也有点意外。

    只有应宁一个人微笑着非常淡定~

    因为这就是她出的注意,是她让小楼回老宅把鱼竿找来的,没想到还真让小楼找到了。

    ,

    夏可左等右等,最后发现等来的人是应宁,她愤怒道:“怎么是你,我没喊你!”

    “我是医生,你不舒服我理应来看你呀。”应宁笑眯眯地走进来,低头查看她的伤势。

    夏可:“那行,你陪我也行,你就坐那别走了,陪我呆着吧。”

    夏可自己不能出去玩,也不想她出去玩,故意不让她走。

    “不行,我下午还要去海钓呢,我只是过来查看你伤情的,既然你没什么大碍,那我就不陪你啦,走咯。”

    应宁说走就走了,气的夏可一把扫掉了桌子上的水杯。

    谢陆言换好衣服,搂着应宁登上冲锋舟。

    “还以为你圣母心发作,被困在里面不出来了呢。”

    “我肯定出来,我要陪你们去海钓的!”应宁举了举拳头说,“而且我还要看着你们呢,万一路上出现什么意外怎么办,何况你身体这么差。”

    谢陆言就笑,一副看破不戳破的表情。

    “笑什么。”

    “其实她压根就没事儿,一开始就是你故意把她说严重的吧?”

    这船上一个两个都是没有医学常识的,真正韧带拉伤的人,能是那种反应么。

    应宁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猜到了,她大大方方乐了出来,也没再隐瞒,“是呀,但是普通扭伤也要多休息休息呀,多休息总没坏处啊。”

    最主要是,那天她居然说她自己比她大了十多岁,简直胡说!她今年才二十六好不好?而且她哪有看起来那么老的?女人嘛,什么都能忍,唯独年龄的诋毁不能忍。

    所以她确实是故意的。

    谢陆言还不知道她?小聪明一堆,小傻子一个。

    应宁其实也是不想她跟着来捣乱,本来这次出行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三个和好的,夏可要是再跟过来一起去海钓,指不定路上又出什么岔子呢。

    应宁:“反正我是为她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