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的烂黄瓜……是我吗?”
39.
全藏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他最开始认识青木怜，是在医院的肛肠科。病友们都对这个长相漂亮气质温柔的女医生颇有好感，甚至连他也因为这个女生的下手之轻柔颇为感动。
——当然，这是之前。
之后，他阴错阳差帮了这位医生几次忙——然后莫名其妙度过了他人生中第二无助的就诊时刻。
他的主治医生青木怜小姐，经常向他投来若有若无的视线，甚至说些奇奇怪怪引人误会的话，导致他都不敢在这个医生面前脱裤子。
至于第一无助的就诊时刻——
就是最近了。
自从他把青木怜小姐暗恋的和他同姓的男士痛揍了一顿之后，青木医生就对他展开了堪比坂田银时用电瓶车撞他痔疮一般的疼痛治疗。
——太痛了。
实在是太痛了。
顺带一提，在第二无助的就诊时刻中，他有一丢丢地疑心这位青木小姐是不是对他有意思。但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烂黄瓜先生就马上消除了这个念头。
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医生喜欢患者什么的本来就很荒谬，尤其是肛肠科医生和他患有痔疮的患者啊！
谁会在看过别人的痔疮之后还喜欢一个人啊？这也太变态了吧！
所以，在不经意间涉入青木小姐与万事屋的委托，并了解到青木怜和服部平藏扭曲又漫长的金钱之爱后——他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但是……谁能给他解释一下，为什么在他扮作牛郎在高天原牛郎店碰到青木医生的时候，对方会一副已经迷上自己的模样啊！
一口一个“烂黄瓜”“肮脏”“脏污”什么的……他真的有点听不懂了啊?这个女生到底喜欢的是谁啊?到底是服部全藏还是服部平藏啊?还是说只要是服部○藏都可以吗?
晦暗的衣橱内，服部全藏将视线投向唯一可能知道情况的坂田银时，问道：
“她们说的烂黄瓜……是我吗?”
坂田银时停顿了一下。
其实他的脑子也有点转不过弯了。
最开始青木医生说调查对象的名字时，他急着去小便了——所以掌握调查对象信息的任务理所当然分给了万事屋的另外两位小孩——也因此，他不能百分百确认调查对象的身份。
神乐他们都说是服部平藏了能不是服部平藏吗?！一般来说不会出现把调查对象名字搞错的事情吧！
但是……今夜和青木怜再一次相遇后，他突然就开始质疑了。
他们是不是搞错调查对象了啊?青木怜话里话外都是对痔疮忍者一往情深因爱生恨的样子啊?这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啊?
然而，就在他们陷入质疑的时候，青木怜却说明她已经看完资料了……
所以，经过坂田银时的仔细思索，他最终得出了结论：他们没有调查错人。
是青木小姐很快从失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并爱上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痔疮忍者。
但是她说的烂黄瓜到底是谁啊?
坂田银时停顿了一下，诚恳道：“你要听实话吗？”
“……实话是很见不得人吗?你这个反问是什么意思?算了你说吧，我要听。”
“实话就是……”坂田银时深吸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这个女人的情史也太丰富太迅速了，搞了半天他根本就不知道烂黄瓜到底指的是谁啊！
“……喂喂喂，你在耍我吗?”
“哈?我倒是想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啊？”
“就是那个啦……那个啦……你不知道吗，她是肛肠科医生啦……”
坂田银时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他突然想到了青木怜说的那句“我连他的痔疮都见过”。
他嗓音颤抖道：“那她……见过你的痔疮吗?”
“……喂，你在说什么废话啊?”
就在两个本来敌对的忍者和武士开始闲聊的同时，两位ladies的谈话也仍然在继续。
“那天我被天人缠着不放的时候，是他来救我的。”
“你能想到吗?”她说这话的时候，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本来你以为很虚弱很弱小的病患，居然打起架来这么厉害。”
“当时好像有……十个天人，”她仔细回想着那时的场景，“他只有一个人诶，居然把十个天人给撂倒了，真的很厉害你不觉得吗！”
“那么敏捷的身姿，行动的时候快到根本让人看不见，就好像隐匿在黑暗中的猫一样。”
“切，区区……”神乐看了看青木怜的神色，默默把话咽了下去道，“好吧，还可以吧。”
“啊，没想到一个私生活如此混乱的牛郎打起架来也格外有活力呢……怪不得那么多富婆姐姐喜欢，原来是身强体壮的小男孩，”坂田银时看了看惊得下巴都要掉出来的全藏，抠鼻屎道，“喂喂喂，你这什么反应啊。”
他表面上还一副散漫的态度，心里却已经炸成一锅粥了。
——喂喂喂，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服部全藏也完美对应上了她喜欢的类型啊?那可是那个痔疮忍者啊……可恶，她喜欢的人怎么又像全藏又像平藏的，难道搞了半天她喜欢的只要有藏就可以吗?
还是说她根本没有仔细看过资料?喂喂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她真的有看过吗?
服部全藏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确信：“刚刚是出现幻觉了吗我们?刚刚……啊……刚刚有人说话吗?”
“喂喂喂银发白痴，那个女人……啊，那个女人喜欢的到底是谁啊?你知道吗?”服部全藏感觉自己后脑勺出了一堆冷汗，“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啦哈哈，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而已。”
“哈哈哈什么随便问问啊痔疮忍者，”坂田银时强忍着内心的猜疑，嘴硬道，“你不会以为青木姐喜欢你吧哈哈哈哈，你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啊痔疮忍者。”
“青木姐喜欢的应该是那个牛郎才对吧，应该是平藏君才对吧哈哈哈哈，应该就是我们万事屋调查的那个平藏君才对吧?”他越说越不自信，“你说是吧平次君?”
“……喂，怎么连你的语气也那么惊慌啊?喂喂喂……我倒是希望……算了，肯定就是那个平藏君啊，哈哈哈哈……”
看着青木怜一脸陷入过去的神情，神乐道：“其实仔细一想，那个牛郎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能打倒这么多人也挺了不起的阿鲁。”
“嗯……烂黄瓜还是有点实力的。”
“那……青木姐还喜欢平藏吗?”神乐好奇道，“按照对方泡了这么多富婆姐姐的事迹来看，以一打十大概率是他设计的骗局吧。”
青木怜犹豫了一下：“其实……啊……如果那件事是真的的话，我应该还是会有点喜欢吧。但我很清楚，这份喜欢不会长久。”
“而且，”她笑着，揉了揉神乐的脑袋，“不是平藏啦，是全藏。”
40.
“而且，不是平藏啦，是全藏。”
这句话极其清楚地传达给了衣柜中的二人。
两位有所预料的男士在听到这句话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张大了嘴巴。对方在看到彼此的表情时，都明白了什么叫做目眦欲裂。
——好恐怖。
这也太恐怖了。
坂田银时还好。虽然是万事屋调查错了对象，但是见惯风雨的他心里还是认为有一点回旋余地的。
但是服部全藏就不一样了。
——说实话，他在今晚之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这也太突然了吧！
最开始他起的一点点“青木医生是不是对我有一点好感”的念头，早就被他搁置在记忆的汪洋中了。因此，在这个念头被证实的这一刻——
他感觉好无助。
有欣喜吗?
好像、好像有点吧?
虽说他喜欢的长相不是这种类型，但是头一次被女孩子这样喜欢的他还是感到有些开心的。而且对方还是普世意义上的比较完美的女人。
但是……但是！
这是他的主治医生啊！还是痔疮的主治医生啊！
这也太尴尬了吧！
他一直自诩是一个不要脸的人，但这种情况还是容他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一下吧。
在青木怜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房间和房间里的衣柜都陷入了诡异的沉寂。服部全藏更是当场愣在了原地。
神乐也沉默了。
而青木怜并不知道自己说出了怎么惊人的话。她像以前一样温婉地笑了笑，一边说着“是时候回去了，神乐”，一边走到衣柜附近准备关掉灯。
神乐没有拦住她。
她也觉得是时候走了。
16岁小女孩并不懂这段恋情的怨恨痴缠——虽然也没那么严重——但她懂一件事。
他们万事屋，调查错人了。
她抬起朦胧的蓝眼，看着青木小姐一步步走近了那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窸窸窣窣的衣柜——然后，也亲眼看着衣柜在刹那突然被开了一扇门。
一个熟悉的男人，以八爪鱼的姿势被踹飞了——并且正好把经过的青木小姐扑倒了。
寂静的房间发出了闷重的砰然倒地的声音。青木怜疼得泛起了生理性泪花，一双泛红的眼不爽地看着把她扑倒的男人。
——等一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她僵硬地看着那个眼睛被遮挡住的男人，脑袋像是炸开了烟花一般混沌。青木怜僵硬地把视线移到全藏的手上。
男人的掌心紧紧地覆上了她的胸脯，并且……揉了两下。
青木怜的脸从惊讶到羞愤，又从羞愤变为冷漠。
她冷着脸，一字一顿道：“烂黄瓜先生，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