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女正是江南七侠之一的吕红菱。她师从江湖第一高手恒山神尼,自已又是江南富豪吕文通的孙女儿,自出道以来,做了不少轰轰烈烈的大事,江湖上把她和六个师兄合称为江南七侠。秦百川一踏入中原便听说了这七个人的名头,初时尚以为这七个年轻人不过是仗着恒山神尼的威名才在江湖上行走,今日试过吕红菱的武功,方知这七人的武功实是不可小觑。 吕红菱见秦百川不似适才那般凶霸霸的,心下却仍是怀有戒心,道:“那你先把剑还我。” 秦百川急忙倒转长剑,将剑柄递了过去。吕红菱接过宝剑,这才心下稍安,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秦百川苦笑了一下,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在这里躲避敌人的。” 吕红菱闻言不由一笑,道:“实不相瞒,我到这里也是为了躲避敌人的。”两人四目相对,只觉得分外滑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互通了姓名,秦百川道:“不知是谁与吕姑娘为难,他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吕红菱脸上一红,道:“是青云寨的恶人。前日我在平安镇的悦来客店投宿,遇上了几个青云寨的恶人。这几人甚是无礼,我便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想不到昨天他们竟然找了一个武功极为了得的魔头来与我为难,我打他不过,幸好这人自负的紧,我才偷偷跑掉了。” 原来那日吕红菱所遇之人正是青云寨大寨主司徒千羽的儿子司徒崖,他见吕红菱年轻貌美,竟然上前欲行非礼。吕红菱出手邀斗,那司徒崖如何是她的对手?被吕红菱打掉了四颗牙齿,又折断了他的右臂以做惩戒。想不到吕红菱离开后,青云寨坐第三把交椅的“神笔天魔”禇方便到了,见司徒崖被打成重伤,心下大怒,随后追上吕红菱。两人一言不合便即动手,吕红菱剑术虽然精奇,但如何是这成名数十年的“神笔天魔”的对手,好在禇方自重身份,不肯向一个少女痛下杀手。也幸亏他一时自负,吕红菱使计逃开,她自知武功与禇方相差太远,只得躲到这山野之中,想不到居然碰上了秦百川和楚天舒。 秦百川听说是禇方与吕红菱为难,点头道:“此人号称神笔天魔,在武林中大大有名,他还有个弟弟名叫禇圆,也是个辣手人物,姑娘没有见到他么?”吕红菱摇了摇头道:“这人我听说过,却没有见过。”秦百川道:“我在青海也听过青云寨的名头,不过他们一向只在河南、河北、山西等地做没本钱的买卖,如今为何到四川来了?”吕红菱道:“我偷听过他们的谈话,好像也是为甘大侠与楚东藩的决斗而来的。” 楚天舒在一边忽道:“秦大哥,吕姑娘,这场决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江湖中人都要入川来观看。”秦百川笑道:“这个兄弟你就有所不知了。这甘敬天号称中原大侠,乃是少林俗家弟子中的第一高手,十年前便是武林盟主,威名之盛,武功之强,除了退隐江湖的恒山神尼外,江湖上无出其右。不过数月之前,江湖中忽然出现一个神秘人物,这人自称楚东藩,先向泰山派掌门人空海大师挑战。空海大师武功高强,自未将这个无名之辈放在眼中,想不到交手不过二十余招,空海大师竟然被这人一掌打在胸口,当场吐血而亡。其后不过半月,这楚东藩又找到了江西言家拳掌门人言万木的门上,不过数招便下重手将言万木打死。此后两个月间,江湖中竟有五个门派的掌门人先后死在这神秘人物的手上。 “甘大侠是武林盟主,闻听此事十分震怒,便派了人四处追查这楚东藩的来历,想不到这人当真狂妄,竟然找上了甘大侠的家中,扬言要与甘大侠决斗。甘大侠自不能退让,便接了他的战书。这人又称在甘大侠府上比武对他太不公平,声称要在蜀中唐门的唱晚亭与甘大侠来一场公平的决斗。蜀中唐门乃是数百年来江湖中最为神秘的一个武林世家,暗器功夫天下无双。楚东藩此举引得江湖中人议论纷纷,谁肯错过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机会?” 楚天舒听得呆呆出神,秦百川不去管他,对吕红菱道:“吕姑娘孤身入川,也是为了这件轰动江湖的大事罢。”吕红菱道:“不错。秦先生有所不知,甘敬天甘大侠乃是我师兄甘思瀚的父亲,我和几位师兄怕这姓楚的使什么诡计,是以相约同到唐门为甘大侠助威。” 秦百川道:“只是蜀中唐门弟子向来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楚东藩选择此地决斗,定是别有目的。若是唐门高手参与此事,只怕甘大侠很难全身而退。” 他话音方落,忽听一个高傲的声音道:“嘿嘿,你将唐门抬得这么高,是不是与他们有何瓜葛?” 秦百川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却见那丛矮树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年轻人。这人二十四五岁年纪,一身白衣,满脸傲气,右手提着一柄长剑,正自冷冷地看着秦百川。秦百川见他说话甚是无礼,心下颇为不喜。吕红菱却一声欢叫,跳起身来跑了过去,双手抓住那人衣袖道:“四师哥,你怎么能找到这里来啊?” 楚天楚见她与那白衣人如此亲热,心下忽觉一酸。他本是个无知少年,自小与师父住在深山之中,少与外人交往,更加不懂男女之情为何物。只是今日乍见吕红菱,心中竟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白衣人正是恒山神尼座下第四个徒弟白万仞,单以武功而论,在恒山神尼七大弟子中也仅次于大师兄一峰和尚和六师弟甘思瀚。他自出师门以来一帆风顺,除了自身武功高强外,一般江湖中人都知他是恒山神尼的弟子,却也不想惹他,是以白万仞未逢挫折,竟越来越自大起来。适才听得秦百川推崇唐门,心下登时不自在起来,忍不住便出言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