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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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连霞山，有着“霞映千山雪”的景致。每至大雪封山的时候，清晨、傍晚的霞光，映着山头上的白雪，光流溢，瑞气腾腾，
据说，明心剑宗有一门“披霞剑诀”，便是从此景中得来，乃是宗门内一等一的应用法门，剑起处，有“弹指一挥间，丹霞几万重”的美誉。
李珣还修不到这般的高等剑诀，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观瞻。
昨晚才做完功课，单智便登上门来，扯着他要到观霞峰上，去看“霞映千山雪”的景致。
当时李珣还奇怪他怎会有这种雅兴，而到此时才知，原来看景虽真，却不是看天地之景，而是看人景。
原来，今日是祈碧师姐修习披霞剑诀的日子。据单智的情报，她陷
而单智把李珣拉来，应该只是找个名目，以应付祈碧师姐的质询吧。
说又说回来，祈碧师姐的温柔性情，却是整个明心剑宗都知道的。而
所以这个时候，单智便可光明正大地以欣赏风光的理由，欣赏美人如玉、剑如虹的景致。
同时，李珣的心情也是不错，像披霞剑诀这样的高层次剑诀，李珣一贯向往之，兼又因为他对云纹、明纹复合的霞纹理解深透，才看了几眼，便陷入剑诀的奥妙之中。
明心剑宗的禁制法门，每一类都对应着一门特殊法诀，都是具有完备体系的法诀系统，虽然只是反映了明心剑宗的博门的一角，但还是透露出其中一以贯之的核心。
李珣年纪虽小，却是连清虚也赞赏有加的，是对宗门禁制研究的大行家，他欠缺的只是系统的认识而已。他正式入门拜师已有两个月，系统的知识早就补了过来，此时说他是三代弟子中禁制研究的第一人，似也不为过。
李珣触类旁通，
如果这种情况让清虚等人知道，必又是一番惊叹，这就是天赋和爱好的优势了。
李珣天赋本就惊人，出于对各类禁制的熟悉和了解，自然也别有偏好。世人均说，做学问做到深处，自有一番情趣
无论是如何复杂的禁制，
时间便
千山霞光散，两位少年的到来，并没有给祈碧带来好运气，滞碍依旧，她脸上也现出了几分失望。
但她毕竟性子温和，耐性也好，当下强抑了心中的失望，微笑着和单智、李珣道别。
单智却是没办法和她多说话，只能强笑着看她离开。回头再看李珣，却见他低着头，
大概刚刚祈碧道别时，李珣没听到的可能性还大些，单智便没好气地叫了一声“珣师弟，走啦”
“啊哦”李珣知道现
他们才走了不到半刻钟，峰上剑光一闪，祈碧竟又现身出来。
“那珠子不要掉了”
她显得有些着急，口中那掉了的珠子，是文海送给她的佩饰，上面还有文海亲刻的一个小禁制，虽然威力不大，却是他的一片心意，她绝不愿把它丢弃
幸好，她眼力极佳，也没花多大工夫，便
想到刚刚那位如痴如狂，连她道别都不理的小师弟，她忍不住抿嘴一笑，觉得这个
心中好奇，她便多看了一眼，只这一眼，视线就再也移不开。
这这分明就是披霞剑诀中所涉及的一些妙法门，只是以类似于禁制纹路的方法表现出来
祈碧对宗门禁制也有研究，看得正是心领神会。
她下意识地咬着嘴唇，仔细观察“
她心中忽地一动，剑诀瞬间展开，也不作势，只是
不，何止是顺畅也就是小小的一个变化，她体内真息运转，便有了一分奇特的牵引之力。接下来，真息已不由此主地按照这小孩儿的思路运行下去。
每过一个与以往不同的变化，真息牵引便深重一分，直至那数月来也没能冲过的关窍，只觉得那里如沸汤沃雪，水到渠成，轻轻松松便冲了过去，余势不止，又连过三四个关窍，才余势消竭。
祈碧此时已是呆了“这这是”
她下意识地骈指成剑，当空一挥，只见山顶上剑气冲霄，霞光明灭，数十层丹霞剑气此去彼来，无休无止。
虽远比不上传说中“丹霞万重”的至高境界，也比不过师尊“剑气千幻”的深，但这分明就是练通了剑诀才会有的表现
“这便成了”
她傻傻地站了半晌，然后猛地半跪下来，仔细打量后面的变化。只可惜，后面的却让她大失所望。后面的变化，虽然也是颇为妙，但凌乱不堪，不成系统，尤其是
祈碧脸上一红，她冰雪聪明，自是明白因为自己的错误，误导了那小孩儿的思路，让他推不下去，这才有此表现。
这也可以证明，并非是那孩子的修为远过于她，而是其思路的灵动，以及深刻的推演能力，使他完成了这天才的大手笔。
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时的灵光闪现，而对祈碧而言，却不知让她少绕了多少弯路，节省了多少时光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眼睛看向山下，
“三代祖师之下第一”祈碧撩起额前飘落的长
李珣并不知道祈碧对他的极高评价，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太放
强烈的痛苦，已抽干了他体内最后一点力量。
过去一个多月，李珣已经感觉到，外来的强大阴火和心窍中的血魇结合得分外紧密。二者的核心互为牵引，像是阴阳鱼般转动着，保持
这一点，是李珣近些时日才明白的。
双方都有置李珣于死地的“功能”，但就实际而言，它们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
血魇类似一种寄生虫，依靠李珣的气存活壮大，每日的血魇噬心，事实上也就是血魇从李珣体内抽髓噬血、吸取养料的过程。
而
阴火入体，则是鬼先生的安排，是用外来阴火为压力，迫使李珣这继承人努力运功，并逐步增长修为，如此内外加压，进度自然了得。所以，它每次活动，却是正经地灌注生气，壮大真息。
因为血散人和鬼先生不约而同的安排，阴火与血魇
本来，蕴含了鬼先生毕生修为的阴火是绝对强过血魇的，理论上来讲，血魇必会
庆幸的是，阴火入体的时间推迟了七年。
七年之中，血魇与李珣的血共存，长期炼，就医治层面而言，是更难祛除，然而就性质来说，倒和李珣有了共通之处，甚至可以算是李珣的另一个器官。
阴火当然不会把主子体内的器官给灭掉，又因为物性相吸，便和血魇共生下来，如此一抽一送，互为补充，倒也能长期共存。
可偏
灵犀诀大概是整个通玄界
尤其是
且不说层次的高低，单论
每步都有数百上千个应用法门，几乎对每一处经脉、每一处器官，都细细规定。
真按步骤走下去，十年八年未必见效，林阁所说的七十年，倒是差不多。
李珣本是没这个耐心的，也看不起前辈设下如此呆板的体系。可是，
这是一个庞大而严密的体系，每一步的法诀，都牵扯到后面更为微的变化。
就算是照本宣科，不用半点脑子地做下来，七八十年也是少的。
而像是李珣这般，脑子灵活，恨不能穷其中每一处奥妙的人来做，便是做上一两百年，也算正常
按照李珣的推论，这从真息萌
此后再衍生的真息，全都是这种性质，其质量较之幽明气不知要强过多少倍。
当然，
可以想象，要把真息进行如此庞大的压缩工程，对质量、控制力的要求是何等严格。
李珣七年修，心无旁骛，练就的真息，似还有些不够分量，而这其中又夹杂了血魇、阴火种种不能控制的异物，这般炼的过程，又将是如何困难
初时，李珣对其中的难处，认识得还较浅薄，他很快做了第一步功夫
这是一个简单、单调、枯燥的过程。全身千万条气脉、千万类气机，便如同千万条丝线。这一过程，就如同要求人们用一根手指，挑动千丝万线，让复杂的牵线木偶，变成一个活物。
除了用各类法门强化自己的控制力，清除真息之中的杂质之外，便是无休止的尝试。
李珣用了整整二十天，才初步找到了窍门，也就
真息与金丹已经初步地统一为一个由李珣控制的大型结构，这个结构是完整的、密的，同时，也是相对脆弱的。任何一点儿意外，都有可能引起整个系统的崩溃。
血魇和阴火便充当了这个搅局者的角色。
血魇的强大抽吸之力，以及阴火雄厚的生气注入，都是这一个刚刚完成的系统所不能承受的意外。
如果仅仅是做了无用功，李珣也还承受得住，只是，这结构的崩坏，却绝不是一个“无用功”所能形容的结构崩溃的刹那，已初步统合的真息，便像是决了口的大坝，瞬间席卷了李珣全身每一个角落。
如果不是李珣已经习惯了痛苦，如果不是阴火及时灌注了大量的生气，也许，早
这是真正的走火入魔
现
饶是如此，李珣仍是被走火入魔的经历惊到了，甚至动了就此罢手不练的念头，甚至想过如何推辞下山，将拓印的灵犀诀全本交给血散人，再听他
然而
他只是停了半日工夫，便忍不住去思考修炼中的问题，而只多坚持了一个时辰，便忍不住身体力行，再次试验自己的想法。
简言之，他上瘾了
这瘾头，就深刻
李珣并不是被本能驱动的傻子，此后几日他再不敢轻率地修炼，而是翻了无数典籍，参考林阁诸多心得体会，以及自己推演出的数十种最佳方案，然后才进一步地整合，想以这样的方法找出更稳定、更扎实的法门。
这一次只花了十天，李珣便找到了答案。
从观霞峰上回来之后，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再次将已完成的体系巩固了一遍，便静坐
终于，
下一瞬间，心窍内的阴火也轰然蹿出，这股力量与整个体系一碰，立即将原本不稳的环节整个破坏掉，而这一部分的真息自然也失去了控制，
“还没完呢”眼下这情况已
他一边努力维持着体系的完整，另一方面则开始拢那一部分失控的真息。因为一个多月来的潜心用功，他体内金丹的控制力已大有长进，拢气机的功夫做得很到位，散乱的真息又开始纳入体系之中。
但艰苦的阶段才刚刚开始。
李珣心里明白，经过这十多天的准备后，要挡住第一波的冲击很容易。可是真正困难的，是随后长达半炷香时间的“持久战”。
时间从未像现
整个体系已经被毁去了三分之一，随着崩坏比例的增加，崩坏的速度也
散溢的真息所造成的伤害，百倍于血魇的伤害，但这毕竟是可以控制的。
真正让他感到沮丧的，是血魇缓慢而稳定的抽吸过程，根本不是他所能抵挡的。
即使他可以将体内的各个经络、窍穴锻炼得如铜墙铁壁一般，但
为了补充失去的气，他只好加倍从阴火丰厚的元气中索取，或许
正如方才的情形，血魇和阴火仅仅是个诱因，真正的破坏者，却是那些失控的真息。接下来，才是真正需要意志和技巧并重的时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约
李珣这才睁开眼睛，擦去肿胀眼角处那干涸的血丝，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了一眼身边的沙漏。
但这一刻，他的笑容却僵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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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明心剑宗有一门“披霞剑诀”，便是从此景中得来，乃是宗门内一等一的应用法门，剑起处，有“弹指一挥间，丹霞几万重”的美誉。
李珣还修不到这般的高等剑诀，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观瞻。
昨晚才做完功课，单智便登上门来，扯着他要到观霞峰上，去看“霞映千山雪”的景致。
当时李珣还奇怪他怎会有这种雅兴，而到此时才知，原来看景虽真，却不是看天地之景，而是看人景。
原来，今日是祈碧师姐修习披霞剑诀的日子。据单智的情报，她陷
而单智把李珣拉来，应该只是找个名目，以应付祈碧师姐的质询吧。
说又说回来，祈碧师姐的温柔性情，却是整个明心剑宗都知道的。而
所以这个时候，单智便可光明正大地以欣赏风光的理由，欣赏美人如玉、剑如虹的景致。
同时，李珣的心情也是不错，像披霞剑诀这样的高层次剑诀，李珣一贯向往之，兼又因为他对云纹、明纹复合的霞纹理解深透，才看了几眼，便陷入剑诀的奥妙之中。
明心剑宗的禁制法门，每一类都对应着一门特殊法诀，都是具有完备体系的法诀系统，虽然只是反映了明心剑宗的博门的一角，但还是透露出其中一以贯之的核心。
李珣年纪虽小，却是连清虚也赞赏有加的，是对宗门禁制研究的大行家，他欠缺的只是系统的认识而已。他正式入门拜师已有两个月，系统的知识早就补了过来，此时说他是三代弟子中禁制研究的第一人，似也不为过。
李珣触类旁通，
如果这种情况让清虚等人知道，必又是一番惊叹，这就是天赋和爱好的优势了。
李珣天赋本就惊人，出于对各类禁制的熟悉和了解，自然也别有偏好。世人均说，做学问做到深处，自有一番情趣
无论是如何复杂的禁制，
时间便
千山霞光散，两位少年的到来，并没有给祈碧带来好运气，滞碍依旧，她脸上也现出了几分失望。
但她毕竟性子温和，耐性也好，当下强抑了心中的失望，微笑着和单智、李珣道别。
单智却是没办法和她多说话，只能强笑着看她离开。回头再看李珣，却见他低着头，
大概刚刚祈碧道别时，李珣没听到的可能性还大些，单智便没好气地叫了一声“珣师弟，走啦”
“啊哦”李珣知道现
他们才走了不到半刻钟，峰上剑光一闪，祈碧竟又现身出来。
“那珠子不要掉了”
她显得有些着急，口中那掉了的珠子，是文海送给她的佩饰，上面还有文海亲刻的一个小禁制，虽然威力不大，却是他的一片心意，她绝不愿把它丢弃
幸好，她眼力极佳，也没花多大工夫，便
想到刚刚那位如痴如狂，连她道别都不理的小师弟，她忍不住抿嘴一笑，觉得这个
心中好奇，她便多看了一眼，只这一眼，视线就再也移不开。
这这分明就是披霞剑诀中所涉及的一些妙法门，只是以类似于禁制纹路的方法表现出来
祈碧对宗门禁制也有研究，看得正是心领神会。
她下意识地咬着嘴唇，仔细观察“
她心中忽地一动，剑诀瞬间展开，也不作势，只是
不，何止是顺畅也就是小小的一个变化，她体内真息运转，便有了一分奇特的牵引之力。接下来，真息已不由此主地按照这小孩儿的思路运行下去。
每过一个与以往不同的变化，真息牵引便深重一分，直至那数月来也没能冲过的关窍，只觉得那里如沸汤沃雪，水到渠成，轻轻松松便冲了过去，余势不止，又连过三四个关窍，才余势消竭。
祈碧此时已是呆了“这这是”
她下意识地骈指成剑，当空一挥，只见山顶上剑气冲霄，霞光明灭，数十层丹霞剑气此去彼来，无休无止。
虽远比不上传说中“丹霞万重”的至高境界，也比不过师尊“剑气千幻”的深，但这分明就是练通了剑诀才会有的表现
“这便成了”
她傻傻地站了半晌，然后猛地半跪下来，仔细打量后面的变化。只可惜，后面的却让她大失所望。后面的变化，虽然也是颇为妙，但凌乱不堪，不成系统，尤其是
祈碧脸上一红，她冰雪聪明，自是明白因为自己的错误，误导了那小孩儿的思路，让他推不下去，这才有此表现。
这也可以证明，并非是那孩子的修为远过于她，而是其思路的灵动，以及深刻的推演能力，使他完成了这天才的大手笔。
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时的灵光闪现，而对祈碧而言，却不知让她少绕了多少弯路，节省了多少时光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眼睛看向山下，
“三代祖师之下第一”祈碧撩起额前飘落的长
李珣并不知道祈碧对他的极高评价，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太放
强烈的痛苦，已抽干了他体内最后一点力量。
过去一个多月，李珣已经感觉到，外来的强大阴火和心窍中的血魇结合得分外紧密。二者的核心互为牵引，像是阴阳鱼般转动着，保持
这一点，是李珣近些时日才明白的。
双方都有置李珣于死地的“功能”，但就实际而言，它们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
血魇类似一种寄生虫，依靠李珣的气存活壮大，每日的血魇噬心，事实上也就是血魇从李珣体内抽髓噬血、吸取养料的过程。
而
阴火入体，则是鬼先生的安排，是用外来阴火为压力，迫使李珣这继承人努力运功，并逐步增长修为，如此内外加压，进度自然了得。所以，它每次活动，却是正经地灌注生气，壮大真息。
因为血散人和鬼先生不约而同的安排，阴火与血魇
本来，蕴含了鬼先生毕生修为的阴火是绝对强过血魇的，理论上来讲，血魇必会
庆幸的是，阴火入体的时间推迟了七年。
七年之中，血魇与李珣的血共存，长期炼，就医治层面而言，是更难祛除，然而就性质来说，倒和李珣有了共通之处，甚至可以算是李珣的另一个器官。
阴火当然不会把主子体内的器官给灭掉，又因为物性相吸，便和血魇共生下来，如此一抽一送，互为补充，倒也能长期共存。
可偏
灵犀诀大概是整个通玄界
尤其是
且不说层次的高低，单论
每步都有数百上千个应用法门，几乎对每一处经脉、每一处器官，都细细规定。
真按步骤走下去，十年八年未必见效，林阁所说的七十年，倒是差不多。
李珣本是没这个耐心的，也看不起前辈设下如此呆板的体系。可是，
这是一个庞大而严密的体系，每一步的法诀，都牵扯到后面更为微的变化。
就算是照本宣科，不用半点脑子地做下来，七八十年也是少的。
而像是李珣这般，脑子灵活，恨不能穷其中每一处奥妙的人来做，便是做上一两百年，也算正常
按照李珣的推论，这从真息萌
此后再衍生的真息，全都是这种性质，其质量较之幽明气不知要强过多少倍。
当然，
可以想象，要把真息进行如此庞大的压缩工程，对质量、控制力的要求是何等严格。
李珣七年修，心无旁骛，练就的真息，似还有些不够分量，而这其中又夹杂了血魇、阴火种种不能控制的异物，这般炼的过程，又将是如何困难
初时，李珣对其中的难处，认识得还较浅薄，他很快做了第一步功夫
这是一个简单、单调、枯燥的过程。全身千万条气脉、千万类气机，便如同千万条丝线。这一过程，就如同要求人们用一根手指，挑动千丝万线，让复杂的牵线木偶，变成一个活物。
除了用各类法门强化自己的控制力，清除真息之中的杂质之外，便是无休止的尝试。
李珣用了整整二十天，才初步找到了窍门，也就
真息与金丹已经初步地统一为一个由李珣控制的大型结构，这个结构是完整的、密的，同时，也是相对脆弱的。任何一点儿意外，都有可能引起整个系统的崩溃。
血魇和阴火便充当了这个搅局者的角色。
血魇的强大抽吸之力，以及阴火雄厚的生气注入，都是这一个刚刚完成的系统所不能承受的意外。
如果仅仅是做了无用功，李珣也还承受得住，只是，这结构的崩坏，却绝不是一个“无用功”所能形容的结构崩溃的刹那，已初步统合的真息，便像是决了口的大坝，瞬间席卷了李珣全身每一个角落。
如果不是李珣已经习惯了痛苦，如果不是阴火及时灌注了大量的生气，也许，早
这是真正的走火入魔
现
饶是如此，李珣仍是被走火入魔的经历惊到了，甚至动了就此罢手不练的念头，甚至想过如何推辞下山，将拓印的灵犀诀全本交给血散人，再听他
然而
他只是停了半日工夫，便忍不住去思考修炼中的问题，而只多坚持了一个时辰，便忍不住身体力行，再次试验自己的想法。
简言之，他上瘾了
这瘾头，就深刻
李珣并不是被本能驱动的傻子，此后几日他再不敢轻率地修炼，而是翻了无数典籍，参考林阁诸多心得体会，以及自己推演出的数十种最佳方案，然后才进一步地整合，想以这样的方法找出更稳定、更扎实的法门。
这一次只花了十天，李珣便找到了答案。
从观霞峰上回来之后，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再次将已完成的体系巩固了一遍，便静坐
终于，
下一瞬间，心窍内的阴火也轰然蹿出，这股力量与整个体系一碰，立即将原本不稳的环节整个破坏掉，而这一部分的真息自然也失去了控制，
“还没完呢”眼下这情况已
他一边努力维持着体系的完整，另一方面则开始拢那一部分失控的真息。因为一个多月来的潜心用功，他体内金丹的控制力已大有长进，拢气机的功夫做得很到位，散乱的真息又开始纳入体系之中。
但艰苦的阶段才刚刚开始。
李珣心里明白，经过这十多天的准备后，要挡住第一波的冲击很容易。可是真正困难的，是随后长达半炷香时间的“持久战”。
时间从未像现
整个体系已经被毁去了三分之一，随着崩坏比例的增加，崩坏的速度也
散溢的真息所造成的伤害，百倍于血魇的伤害，但这毕竟是可以控制的。
真正让他感到沮丧的，是血魇缓慢而稳定的抽吸过程，根本不是他所能抵挡的。
即使他可以将体内的各个经络、窍穴锻炼得如铜墙铁壁一般，但
为了补充失去的气，他只好加倍从阴火丰厚的元气中索取，或许
正如方才的情形，血魇和阴火仅仅是个诱因，真正的破坏者，却是那些失控的真息。接下来，才是真正需要意志和技巧并重的时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约
李珣这才睁开眼睛，擦去肿胀眼角处那干涸的血丝，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了一眼身边的沙漏。
但这一刻，他的笑容却僵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