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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八章
微笑的猫 / 著 投票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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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程几第三次被齐北崧心急如焚地送医院, 真是持之以恒, 贯彻始终。
程几中了两粒金属弹丸, 都
仿真枪之所以被严禁严查, 就是因为其具有一定的杀伤力。举个例子, 所有的非制式化生产的猎枪、土枪都属于仿真枪, 那些可都是能夺人性命的。
万幸的是程几所中两枪都没有伤到大血管, 血虽流得不少但无大碍, 医生帮他取出弹丸后清创、包扎、打破伤风针、输液,连输血也不用。
只是又得住院。
程几被架进观察病房时还有三个同事相陪, 后见他情况不严重,领导召回去两个;最后一个原本想留下, 被齐北崧好说歹说送走了。
齐北崧无论如何也想和程几独处,即使后者因为疲劳和失血而酣然入睡。
睡着之前程几还迷迷糊糊说“我睡了”
齐北崧点头“你睡。”
“嗯”程几把脑袋缩进被窝, “别走啊,老齐你守着我啊”
齐北崧凑近他的脸问“你叫我什么”
“什么”程几咕哝,“别贴着真是小狗变的,热烘烘的”
他睡了。
齐北崧重复“你叫我老齐。”
只有极亲近的人才敢
“老雷提到过一个小程, 那就是你对不对”齐北崧低声问。
他用目光描摹着程几的轮廓,专注至极,他要从头到脚记住他的样子,重新镌刻进受过伤的大脑, 细到他每一根绒毛。
和三年前比起来, 程几身上多了些伤疤, 肌肉紧致。但他属于偏瘦的类型,怎样都练不出块垒来,只是更悍。
脸蛋是无可挑剔的,可齐北崧总觉得他隐隐带着点儿愁绪,尤其是闭上眼睛时,他仿佛穿梭于一个个的噩梦中。
齐北崧不知道他刚从r国交战区回来,有轻微的dst创伤后应激障碍,还需要时间恢复,此外他被深爱之人遗忘的现实也对他造成了极大冲击。
齐北崧用指腹轻抚他的眉间,抚平了,又皱起,只好不停地抚着。
齐北崧与之耳语“我以前应该特别爱你吧”
是那种含
“我是不是欠你很多”
一定很多
“可我真是个废物。”他自嘲,“我脑袋里只有些零星的碎片,
急诊观察病房里很闹腾,四五十张床位共处一室,想不闹也难。即使深夜也是人进人出,仪器提示声此起彼伏,程几的病床位于门口附近,但凡有风吹草动都首当其冲。
齐北崧将床四周的布帘拉起,量将嘈杂隔绝
程几手指上还连着监测仪器,屏幕上显示着他的心跳血压等基本参数,齐北崧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些代表着生命的线条上下跃动,生怕出一丁点儿差池。
他想他和程几之间或许就像那些线条一样崎岖,强烈而狂热地冲至巅峰,匆忙而翻覆地陷入低谷,磨炼、砥砺、分别、遗忘
但遗忘好似风,虽然熄灭了火星,却能再度扇起狂焰,愈加燎原。
齐北崧不记得程几,可他毫不怀疑自己的感情,他让其恣意疯长,迅速占满他的全部。
“原谅我。”他
他扣住程几连接着仪器的手,十指交握,渴望屏幕上跳跃的线条也有来自他的搏动,起起伏伏,铿锵坚定。
他埋首
十二点左右,雷境像个家长似的开始找他,他说
雷境连忙问出了什么事,齐北崧简单讲述事情经过,然后郑重其事“你说过,我回来就是为了见小程,我找到他了。”
“你还记得他”雷境狐疑地问。
齐北崧坦诚地说“不太记得,但没关系。”
他还可以用余生的每一天来记住程几,一颦一笑,一丝一寸,永不再忘。
雷境问“他生你气吗”
齐北崧答不上来,程几的表现好像不生气,又好像有那么点儿生气。
“他救过你的命,不剁了你就算客气了。”雷境说。
齐北崧吃了一惊,问怎么救的
“前因后果你问他吧。”雷境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齐北崧问“我和程几以前关系好吗”
“鸡飞狗跳。”雷境笑道。
“这么夸张”
“是你自己作。”
齐北崧又问“我从醒来这么长时间,你们怎么都不
雷境叹了口气“一言难,你欠他的,别问我,问他吧。”
见他打定了主意不说,齐北崧也没法子。
雷境说“老躺
齐北崧拒绝了“不用,我一个人足够。”
这种时刻他不想要任何人
雷境担心他的安全,他笑道“躺
“中弹的特警。”雷境挂了电话,穿衣要走,被郑海平拉住,问怎么了。
雷境详述,郑海平越听越喜,最后听到老雷要去当电灯泡时,他危险地眯起眼,摁着老雷的脑袋进了浴室。
雷境比他高多了,被摁得卑躬屈膝,低头认罪。
齐北崧左等右等也不见雷境过来,反倒松了口气。
不多久,有值班医生来告知他们进病房,程几被从熟睡中摇醒,被齐北崧背上了楼。
病房依旧是单人的。这大医院病房紧张,也不知雷境深更半夜从哪里抢出来一间,反正对他来说是小事了。
程几这下却睡不着了,首先是麻药劲过了,他腿疼;其次他是那种
“你不回去了”他问。

“不回,我守着你。”齐北崧说。
“那你要睡吗”
齐北崧问“就一张床,我睡了你睡哪儿”
程几说“我睡陪护椅,我感觉那椅子太窄,你都躺不进去。”
齐北崧连忙摆手,没有这么对待病人的。
程几浅笑,拍拍床沿,让出一半地方“上来吧。”
他铺垫了半天只为这个,他相信只要是齐北崧就不会拒绝。如果拒绝,就拖丫上来,程小爷来劲的时候没谁能抵挡。
结果齐北崧比他还来劲,两秒之内就
程几吃吃地笑了,然后
“膈应什么”
“就像躺
“咱俩不是陌生人。”
程几又问“你觉得这情景咱俩有过吗”
齐北崧很实诚“一时想不起来。”
程几看了看病房门,见关得严实,便凑上前
“”齐北崧惊了半晌,摸上面颊,“为什么不亲嘴”
程几笑,印上他的唇,缓缓分开“想起来了吗”
“”齐北崧说,“这么浮于表面,想不起来。”
程几继续,这次霸道多了,唇舌相接时,齐北崧的脊背滚过一道痉挛。
“想起来了吗”
“还是不够深入,不能触及灵魂,”齐北崧有点爽,但依然说,“想不起来。”
程几瞪大了眼,一股执拗冲上脑门,捧着齐北崧的脸惩罚似的吻下去。
他当然不擅长亲吻,就会乱啃,属于有力气没处使。
他咬了半天,猛然放开,问“想起来了吗”
“”齐北崧撇嘴,“这种小狗也会啊,哪能想得起来”
“你完蛋了”程小爷用手腕擦过微肿红润的唇,气息错乱,还撩起衣服露出干练结实的小腹,“我要来真的了”
他本来想给齐北崧点颜色瞧瞧,结果刚跳起来就碰到了伤口,闷声栽回了枕头上。
齐北崧那低沉的笑声
程几双手捧腿,龇牙咧嘴痛得满眼泪花,他转过湿漉漉的眼,刚和齐北崧视线相接,对方就狠狠地吻上来。
齐北崧吻得强硬而凶狠,像是火苗引燃了爆炸,所有一切
程几不知不觉绷紧了脖子和脚尖,他的腿好痛,但这痛只让他兴奋,齐北崧箍紧了他,压着他,分开他,用力地擦过他没有纱布缠绕的光o的大腿内侧。
程几反抗似的吻着,吻到脑子里一片浑噩,眼前一片昏黑,血腥和甘美
他等了三年
三年
心脏
这具健壮的、坚实的、近乎完美的身体充实着他的怀抱,可他知道对方是多艰难才恢复成这样。
一场开胸大手术,整整九个月的昏迷,加起来一年零三个月的卧床,即使有完备的理疗手段也足够让任何人形销骨立,可齐北崧还是站起来了,他没服输
他的男人那么倔,从来就不会服输
程几用力地将对方压近自己,蹭他磨他,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渗落,齐北崧察觉到了,停下,近
“”程几喘息,问,“干嘛停”
齐北崧凶兽一般剥扯着他的衬衣“咱俩以前睡过吗”
“睡过。”程几说。
“怎么样”齐北崧问。
程几敞着,脸上满是泪痕,嘴角却展开了笑“你差点没把老子弄死。”
“你老婆是谁”齐北崧逼问。
“你。”
“我他妈就知道”齐北崧俯视着程几,眼神又浓又烈,热汗从鬓边滴落,“还想睡吗”
程几的手指划过锁骨,按
齐北崧俯身堵上他的嘴,手急切地往下探去,就
“”
“”
“”
程几说“对对不起”
护士捂着脸跑了。
“”齐北崧问,“这情景也有过吗”
“类似的有过。”
“当时怎么处理的”齐北崧问。
那次闯进来的是陈川,齐北崧则落荒而逃。
程几勾着他的脖子,略微起身,
喉结上落下温热的吻,程几闭上眼睛,看到的却是r国那片星空。
战乱国家,万业凋敝,当战斗止歇时,夜晚仍旧安宁,晚风依旧温柔,而星空仍旧璀璨。
他无数次像个孩子似的对着星空许愿,希望齐北崧醒来,希望他早日康复,希望元凶落网,自己能早日回家他也设想过无数次的诀别,以及无数次的重逢,可从来没想过齐北崧会不记得他。
人生多奇特,它让你同时体验诀别和重逢,生怕你得到太多,又怕你失去希望。
“想什么呢”齐北崧的嘴重新贴上他的唇。
程几乱了呼吸“等我出院,带你去海边看星星好不好”
“好。”齐北崧忍不住去舔他湿润浓密的睫毛,恨不得用整个身体、全部灵魂来取悦他。
忽然又停住,程几星眸微睁问“嗯”
齐北崧一下子拍亮了房内大灯,看了一眼后惊问“你不痛啊我说怎么摸到湿的了,你伤口崩线了”
程几也望向透出纱布的殷红血色,笑道“好痛啊”
“傻瓜”齐北崧心疼死了,跳下床说,“我去喊护士,你呆着别动”
“你痛怎么不说呢”
程几缓缓张开手,开始整理凌乱的衣衫,以免又吓着医护人员。
“因为我躁得慌,比痛还难捱。”
“”
齐北崧扑过来
接着骤然起身,拉开房门向护士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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