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掷
山楂丸子 / 著 投票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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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路上,苏禾已经想好,不管徐立冬此人多难搞,她都要死死抓住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既然求人办事,示弱是必须的,除此之外,态度也要诚恳,大哥更要喊得亲切。
待走到一处没人的地儿,苏禾又殷切切的喊了声“大哥”,见他止住脚步回身看她,才道“其实我过来,是想跟你说个事儿。”
徐立冬刚想问什么事,一抬眼,见她竟扑簌簌滚落几粒豆大的泪珠子,顿时感到无措。两手插口袋不是,不插也不是,抓了下头道“别哭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苏禾拖着浓浓的鼻音“嗯”了声,抬起袖口擦擦泪,才开口道“大哥,我头两天跟同村的魏红嫂子干仗了,她骂我是婊子,我气不过就”
说到这儿,苏禾用余光飞快看了徐立冬眼,见他脸上喜怒不辨,继续道“就跟她干了一仗。我虽然是个寡妇,但也知道为我死去的男人争脸,骂我别的可以,唯独不能骂婊子,我本以为这事就算过了,没想到她去基建队举报我,往我头上按莫须有的罪名。”
其实徐立冬以前也听乡里人传过有关苏禾的闲言碎语,只那时他抱着不关己的心态,对这个关系不算亲的弟媳妇没想过去了解什么。印象里,这个弟媳妇虽然长得比旁人招眼了些,但听说也是老实人,不至于像传言那样不堪。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徐立冬平时跟她没往来,也不能听她只言片语就断定什么。加上她向自己讨要菜钱那次,牙尖嘴利,三两句就把自己顶的无话可说,又实
徐立冬这样想着,正了色,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你的事基建队应该会接手,你放心,如果真是空穴来风,他们不会随便往你头上扣高帽。”
言下之意要是真的扣上高帽,那说明你就是个婊子。
苏禾嘴角扯了丝冷笑,道“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我自认行得正坐得端,可架不住别人往我身上泼墨啊,我要是真犯了啥罪过,判我罪我无话可说,大哥你倒说说,我是杀人还是抢钱了基建队是公安局还是法院它有啥资格去定我的罪”
苏禾不歇气的说完这些,最后又哽咽着补了一句“我本以为大哥你是懂法的,跟那些人不一样”
她这句话说得实
徐立冬确实给她说动了,也确实不赞同基建队越俎代庖,但他却没法插手去管,有些无奈道“我信你不是那种人,不过只有我信你没用。”
听他这么说,苏禾紧接就道“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是想托大哥你出面,能不能说动你家大伯帮我说句话,为我正个名儿,大伯
说到激动处,苏禾又跟他打亲情牌“我要是出了事,秋来咋办啊,他才六岁,要是被我叔婶带走,以我叔婶吃肉不吐骨头的性儿,秋来肯定遭罪”
见她说话时,鼻尖红红,眼睛雾蒙蒙的,透着股楚楚可怜的劲儿,徐立冬就是心肠再硬,见她这模样,也先软了三分,却不知她是存心示弱给他看。
不过同情归同情,只给人做担保是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弄不好就会身败名裂。叫他出面倒没问题,就是他爸不一定能同意。
“这事我记着了,你先回去。”徐立冬说了句。
管苏禾此时心中油煎一般难熬,但也知道适可而止,以免逼急了反遭人厌烦。
略平复了下心绪,苏禾笑了笑,诚心道“不管怎样,我先跟大哥你说声谢,还有这菜,真是送你的,不是啥好东西,你别嫌弃。”说完,把菜篮递了过去。
话说到这份上,徐立冬哪还能说不,从她手上接过菜篮,心里过意不去,又补了句“篮子先搁我这,回头我给你送去,顺便给你个准话。”
苏禾又谢他,意识到话说太久,半开玩笑道“大哥,你去忙,我回了,本来我名声就不好,咱俩又搁一块这么久,要是给同乡瞧见,指不定要说你是我姘头呢”
徐立冬给她说的心头一跳,含糊嗯了声,便强作镇定的先走开。
才回办公室,徐立冬手上拎的菜篮就被人抢走了,这人是刚才冲他挤眉弄眼的同事,叫刘红军,跟他差不多岁数,性格却大相径庭。
刘红军好开人玩笑,哟了声,道“这谁啊还给你送菜刚处的对象长得真俊”
“一边去。”徐立冬夺过菜篮回自己办公位上,正色道“那是我弟媳妇,你少乱编排人。”
刘红军神色悻悻,赶忙认错。
徐立冬懒得理他。
不过也正因为刘红军此举,让徐立冬又重新思考了遍他那弟媳妇刚才说的那番话。
他俩不过私下说了会话而已,都有不知情的旁人乱扯,他那弟媳妇眼下又被糊了大zi报,只怕真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这边,苏禾匆匆往家赶。踏入庙前乡境地后,熟人渐多起来,可惜没人敢跟她打招呼,都避她如瘟疫。唯独快到家时,隔壁杨嫂子远远喊了她一声,虽没多说,但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苏禾朝她笑笑,转身进家。
徐秋来
苏禾拍拍他脑袋,把他小脸从怀里扒出来,笑道“那你看我像不像坏分子”
徐秋来直摇头“嫂子你不像,我叔婶才像他俩哪是为我好,分明是惦记咱家房呢”
苏禾微微一惊,低声问“你听谁说的
“我以前听到你和我妈说过”说到这儿,徐秋来担忧道“嫂子,你说他俩要是真抢走咱们房子,可咋办啊。”
苏禾摸摸他脑袋,语气坚定“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抢走的。”
话是这么说,可苏禾清楚,这番话也就能安抚徐秋来了,只她该做的也做了,眼下只能盼着徐立冬早些给她回复。
这年月,社员们虽然缺吃少穿,但非常讲究政治名誉,谁要是被基建队带走,那比蹲牢还丢人。
苏禾没防备被带走,没准备铺盖,更没带口粮,眼下又饿又渴,透过教室的窗户往外看,太阳已经西下,而外边那个看守她的民兵就这么站了一下午。
苏禾清清
外头扛枪杆的民兵回头,应得干脆“咋不能又不是犯啥死罪,等着,我这就给你弄。”
苏禾忙感谢。
民兵大哥很快回来,手里端着个葫芦瓢,盛了半瓢凉水。苏禾接过,咕咕喝了几口,总算好受些。
外头民兵大哥道“大妹子,得叫你家里人给你送床铺盖啊,要不晚上咋睡觉你哪户的要我叫人给你传个口信不”
苏禾刚要开口,可转念一想,秋来这会儿还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叔婶带走,就道“不用了,我将就睡一晚。”
见状,民兵大哥摇摇头,不再说话。
为了保存体力减少饥饿感,苏禾靠坐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苏禾听出来了,是徐立冬
宛如接天神般,苏禾一骨碌爬起来,趴
外头,穿了身汗衫布裤的徐立冬正跟民兵说话,听见苏禾喊,错开眼朝她略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也不知为何,见到他,苏禾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没了此前的惶然,等民兵大哥扛枪走开,便笑着道“总算等来你了”
她这话兴许没别的意思,只听
苏禾大感窝心,掀开罩
苏禾饿极了,连咬几口馍缓过劲儿了,才问“大哥,我叔婶
时下政审严苛,但凡哪家出个有政治问题,往后公家要用人,全都不予考虑。而且苏禾要真被打成坏分子,徐秋来不跟她断绝关系,以后怕是连公社中学都上不了。
“我去的时候,确实看到了你叔婶,不过他俩见我过去,没久坐,倒是秋来,跟我说了你叔婶的事。”
徐立冬看了眼对面的弟媳妇,见她脸上不掩鄙视,又想到以前那些损她名声的谣言,略动动脑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出于正义,徐立冬叫她安心,道“我爸那边已经应了你的事,不过他
听完,苏禾很是惊喜的啊了声,很快又摇头,轻声道“回去又怎样只要我叔婶惦记房子一天,我跟秋来就不能安生,魏红嫂子不过是被他们拿了当枪使。”
徐立冬想了下,沉吟道“这样,明天给你作了保就先回去,其他事我替你出个头。”
苏禾赶忙道谢,不过却道“那怎么行,不好再麻烦你,再说我总归是被人按了婊子名头的,别把你也牵扯进来”
不等徐立冬再说话,苏禾咬咬牙,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飞快道“我先不出去,我要等着开政审大会,不过大哥,你能不能先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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