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堂前飞凤凰4
简梨 / 著 投票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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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是明
图恩
王献之跪坐
“阿父、阿母, 儿听说了诏书。”图恩皱眉,忧心忡忡。
“幺娘放心,天子乱命, 君子不受,阿父不会让幺娘无家可归的。”王献之信心满满,低头摸摸图恩的包包头。
“是极, 长辈的事情,玉润不用担心,回去吧,好好吃药,待明年开春,天气晴朗,阿母带你游春踏青。”
“再仿兰亭集会,又是一出风流佳话”王献之补充道。
图恩对皇权的理解, 一会儿是士大夫能封驳皇帝意见,一会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权究竟是什么,我一定没有土著人理解的深刻。图恩看父母心情并不沉郁,也微微放心,自回去不提。
诏书下达第一时间,王献之就上书请辞,自言才德浅薄,不堪匹配公主。连上三封,皇帝连驳三封。然后,王献之再上书就没有反馈了,如泥牛入海一般。
王献之找亲朋询问,机要秘书郎才半遮半掩暗示他已经走完三辞三让流程,余姚公主一定要嫁,就不会放任王献之这样打公主的脸、皇室的脸。让你三番推辞,给足你颜面,也不算太过下不来台,干脆就认了吧。
秘书郎如何不知道这事儿不地道,看
这是什么不要脸的公主这是什么不要脸的皇室王献之怒不可遏,口不择言道“桓大司马健
“君乃桓大司马乎”
王献之突然脸色一变,想到什么,驳斥了秘书郎之言,急匆匆走了。
秘书郎站
王献之一路飞奔,来到父亲王羲之的院子。王羲之正和妻子郗璿同桌作画,王献之进门满脸泪水,扑倒
见小儿子这副模样,郗璿立刻遣退下人,揽着儿子,任他
“阿父、阿母,为何是我为何是我我不想和表姐离婚,我不想娶余姚公主,阿父,阿母”
王羲之跪坐
郗璿也有很耐心,轻抚儿子脊背,待他了哭声,才道“你想怎么做,阿母都依你。”
“阿母,我不想和表姐离婚,我不想娶余姚公主为什么是我”王献之脑子一片混乱,只知来回重复这几句话。
“禁声堂堂男儿,不许做妇人姿态”王羲之冷哼一声,王献之打了个哭嗝,规矩跪坐
“请父亲教我。”王献之拜倒。
王羲之幽幽一叹,却没有说余姚公主逼迫下嫁一事,而是讲起了王氏旧事。说堂伯父王导一代名相、遗诏辅政,奠基晋朝;说堂伯父王敦专掌朝政、功勋卓著,即便以叛臣名义被杀,其子也安稳做着武卫将军,王氏宗族未受连累。
“我王氏一门显赫。”王献之附和道。
“是啊,显赫。当年被称作琳琅珠玉的王家人,如今还有几人
当年有人去拜访太尉王衍,遇到王家诸多贤才,王戎、王敦、王导、王诩、王澄不禁感叹,满目珠玉,觉我形秽。
“王家人才凋零吗”王献之反问,他自觉没有,他们的族人还有许多刺史、太守高官,他的父亲被尊为书圣,王家位列一品世族,仍旧显赫。
王羲之轻轻一叹,“天下只有琅琊王家吗陈留谢氏、谯国桓氏、颍川庾氏、太原王氏谁不显赫天线贤才何其多,各领风骚,刘伯伦、许叔玄、祖士稚、阮嗣宗、郭景纯、陶士行”
一口气数了无数贤人名士,“无一不才华横溢,无一不青史留名。前三十年,是我王家的,现三十年是谢家的,后三十年,为父看不到。子敬啊,王家已经不是两位伯父
若是王导、王敦还
“我去谢家求见。”王献之却抓不住重点,立刻想去求能做主的谢安。
“如今局面,焉知没有谢家推手”王羲之看着天真的儿子,如今王家虽有贤才,但无登顶之人。若他是谢安,也不想王家有登顶的机会,下一辈中,被推为翘楚的儿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王献之愣
王羲之不答话,郗璿轻轻一叹,只道“你先回去吧,想想清楚。”
王献之垂头丧气离开,他嚎啕哭着求父母安慰,却被打击得如落汤鸡一般。
郗璿看着儿子萎靡的背影,担心道“七郎被当做司马皇室与世家角力的旗杆吗谢公怎可如此”
王羲之不说话,明摆着的事情。
“那我们该怎么办七郎该怎么办”
“从心而为。”王羲之吐出这四个玄之又玄的字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清谈玄学。若是七郎不应诏,广陵散可是法场绝响。”郗璿忧心,真当皇室不会杀人吗嵇康也是当时名士,名声比如今的王献之大多了,他还娶了曹操的曾孙女长乐亭主为妻,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被杀了他们王家,有起兵反叛却不连累宗族的王敦,不代表还能再出一个反抗诏书不受罚的王子敬
生死、荣誉,一念之间,这风雨飘摇的乱世,人人如草芥,门阀高贵如王氏亦不能免。伤心、痛苦,更多是无能为力,郗璿突然明白,为何丈夫、儿子都喜欢那忘忧的神仙散。
“不可说,不可说,一切由七郎自己做主吧。族中长辈我替他挡着,人生不过百年,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从心而为啊。”王羲之幽幽一叹,他年轻时候曾和谢安一起
这是各方角力的结果,谁也无能为力。郗璿忧心忡忡道“把幺娘挪到我院子里吧。”郗道茂是她的外甥女,若是能保全她,郗璿如何不愿意,可她没有这个能力。她能做的,只是看顾着幺娘,让他们夫妻还能留个念想。
这些考虑、挣扎、痛苦,图恩统统不知道,她养
图恩被焦急的祖父母带着,一路急走,
厅堂软榻上,王献之未着足衣,双腿赤裸,坐
“阿父”外伤总是这样触目惊心,图恩轻唤一声,惹得郗道茂泪水连连。
王羲之和郗璿止住他们夫妻行礼的动作,王献之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父母,他
郗道茂不再压抑,把图恩搂
“幺娘,不要哭,阿父不过灸足失误,会好的,会好的。”
看他疼得唇色惨败,图恩开动脑筋,使劲儿想,使劲儿想,我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我已上书请辞,不良于行之人,如何能占据高位。”官都不做了,白衣之身,自然也没有资格娶公主。我王献之没有力量反抗这样的乱命,那就毁了自己。
“子敬,子敬”郗道茂匐
自毁和示弱,的确是如今他们家唯一能走的路。图恩下定决心,道“翁翁、大母、阿父、阿母,儿有一言。儿听闻谢罗仙旅居建康,落脚城外白鹤观,儿想去拜谢上天之恩。儿自幼体弱多病,幸得上天垂帘、长辈恩德,才侥幸活命。有感父母恩深,儿改名为恩,拜谢道祖、天师。”
谢罗仙俗家是谢安长兄次子,道法高深,世族庶族信众颇多。
这上天之恩是缥缈的仙人、皇室天子还是能左右天命的谢家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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