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还是由柳姨娘引起的,她从李承言的书房出去后,便将自个的物件衣裳俱都拾好装进箱笼里头,又抱着两个孩子好生哭了一回,瞧着是离开
李承言那儿听得下人来报,也是叹得口气,到底是伺候自个这多年了的,总归还是有点情分的。
是以到得夜里柳姨娘亲自下厨整治几个小菜端了去要同他小酌几杯的时候,也不疑有他,只当她是来同自个践行的。
柳姨娘是妾侍,一生穿不得红色,可今儿夜里她却着了一身正红的衣裳,先头的妇人
她素手芊芊拾壶给李承言斟上满满一杯,又给自个斟满,这才举杯同他一碰,还未开口眼泪便先落“妾身这一去只怕今后再无机会伺候爷,还往爷多加保重。”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
李承言先头妻妾
“出得府了,你便寻寻可还有家人
“妾身知道。”柳姨娘抽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妾身不怪爷,爷做出这样的打算定然也是有苦衷的。”又道“都是妾身先前不懂事,还闹得爷不得安宁。”
她素来就是个哭哭啼啼一副柔弱的性子,此番也是这般,一边说一边哭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李承言心中多有不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轻身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出了府便是自由身,自然比
他的安慰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却叫柳姨娘哭得更加厉害,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身子,哭得凄凄然的“妾身,妾身,妾身舍不得爷”
柳姨娘说舍不得李承言,那李承言未必也就舍得她。
苏若兰是个端庄高贵的女子,自来正妻就该是这个模样,可一旦端庄的架子的端得久了,就少了些许似柳姨娘这样的娇弱,让人心生怜惜,是以李承言一直觉得有个端庄高贵的正妻,
李承言思及此轻叹一声,给柳姨娘拭去面上的泪水,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舌头探入她的口中,带着些许清冽的酒香。柳姨娘没拒绝,她将李承言搂得紧紧的,热情却又主动的索取。
李承言抱着柳姨娘
柳姨娘倒是没有多纠缠,衣衫凌乱也不整理下,从新坐回原位,她的呼吸也有点不对劲,不过到底忍着,执箸给李承言夹几筷子菜,又将酒盏满上“都怪妾身不懂事,最近闹出这许多事来,叫爷操心劳累。”又道“这些都是妾身亲手做的,爷多吃点。”
李承言应得一声,执箸吃了几口菜,便又喝上一杯,他这几日没吃过什么东西,柳姨娘的厨艺也不错,倒还真吃了不少下去。
柳姨娘陪着他吃,陪着他喝,两个人整整喝了两壶酒下去这才罢了。
她扶着有些
李承言呵呵笑却不接话,他虽头晕可脑子却十分清醒,就算柳姨娘做的菜肴再是好吃也不可能再将她留下来了的,是以说再多也是无益的。
柳姨娘将他安置
“睡吧。”李承言整个人晕乎乎的,眼睛也觉得睁不开了,搂着柳姨娘轻拍两下。
柳姨娘没有理会他,却是咯咯笑起来,兀自说道“所以,妾身准备带着爷一块走。”
又问“不知道爷觉得妾身今日特特给您准备的酒菜可还合胃口”
不等他回答又道“不过看爷吃了不少,应该还算可以。”复又咯咯笑“原来你是愿意同妾身一块共赴黄泉的。”
原本来困意顿生的李承言闻得同赴黄泉的时候,猛的睁开眼,却见柳姨娘抬眸对上他的怒目,又道“没错,我
李承言脑子混沌,他想不到柳姨娘这样做有甚个好处,但却下意识的想伸手掐住她的喉咙,可他连抬手的气力都没有,又如何动得了她。
“贱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两壶酒,李承言确实喝得不少,是以他的毒先
“我能做什么,不过就是舍不得你罢了。”她从榻上起了身,取了一只点燃的蜡烛过来,就着姜黄色的暖帐点了起来,直看到火苗蹭蹭的往上冒,这才勾唇一笑将那蜡烛往床榻上扔。
李承言瞧见她这番作为,面上露出惊惧的表情,怒道“你疯了,你杀了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那一对孩子难道不要了吗”
柳姨娘自个的毒也
她的手撑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正妻又如何,到得最后还不是要给自个养孩子,还得守着寡一辈子待着这府里头守着个牌位过日子。
柳姨娘既然要同李承言一块死,自然也想过那一对孩子的,她也晓得苏若兰面上瞧着不是个好相与的,但心地却是善良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好生对她那一对孩子,所以只要她拉着李承言一块死了,苏若兰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下两个稚儿不管。
“疯子,你这个疯子”李承言整个人已经开始迷糊了,说出来的话也有气无力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贱人竟然心狠到如此地步,竟然要与自个同归于,他不过是将她送出去罢了,她却要自个的命
火势已经越烧越大了,柳姨娘往李承言的怀里一钻,却是笑得格外甜“睡吧,睡着了便甚个都不晓得了。”
她还记得初见李承言的时候,他英俊的外貌,非凡的气度,只一眼就叫她记
当初她怀了他的孩子,他没有吭声,后来正妻进门虽赔了一对孩子出去,他也不曾冷落过自个,她只当他对自个是有心的,只不想这个男人何时有过心,他这辈子
如此也好,死了,便是黄泉路上也是自个陪着他,至于苏若兰,呵呵,她就好好活着吧,希望她一直长命百岁。
那场火烧了半个书房,人救出来的时候,柳姨娘彻底没了气息,而李承言却被烧得体无完肤,昏迷不醒。
苏若兰是从苏夫人口中知晓这事儿的,她吓得将手中的药碗都打翻了,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苏夫人着急上火,忙问她“他是不是写了和离书给你快些给娘,让你爹去官府把这事办好了。”又道“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叫个贱婢害成这样,也是活该,如今要死不活的连累你,真该就去死了算了。”
苏若兰没说话,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她同李承言从小就认识,便是如今没了情分,可突然听见这样的消息她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依稀还记得那个对自个说夫纲不振的少年,站
她就呆呆的坐
李承言这个名字
她听不见苏夫人叨叨絮絮的说着李承言的不是,一双眼儿却连一丝神采都没有,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望着苏夫人道“娘,他没有给我送和离书来。”,